第二十七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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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澈白净的一天，清风和煦，旭阳下是初冬微微的凉意。

　　明亦一阶一阶的缓慢爬上老房子的阁楼，推开天窗，在一团光束中可以见到其中翻卷的尘埃。

　　晚秋初冬的季节，窗外的植被上了暖黄，零零的几片泛绿的叶子在风中摇曳。

　　明亦大致记得打小起在这里的时光，只是光转流年，记忆愈发的模糊起来。从早年明家家道衰落，明亦的祖父去世之后，明父便举家离开了上阳区转而去了偏远的地方安居。

　　一段似断非断，缠绵幽怨的钢琴声传来。

　　肖邦的E大调练习曲《离别曲》。

　　明亦淡淡的听着，渐渐融入旋律，过往的画面涌上心头。

　　从初遇诗末孜，到整个高中三年，再到当年的误会，明父在那一夜对他所讲的话，再到再见母亲时的欣喜与悲伤，末孜的默默忍受，这一切都在明亦深切的自责中被他牢牢扣在了心上。

　　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真如他所想，这一切都是一场复仇，那么自己又该如何自处。是真的如父亲所希望的可以脱身事外，还是该做些什么。可是究竟该如何做，才可以保全末孜，她已经经不起再一次的灾难了。

　　想的脑袋疼，索性不再去想，明亦缓缓的睁开双眼，望着天色，一阵久违的心脏跳动似乎在一瞬间就给了他可以面对一切的力量。

　　下了楼，明亦缓步走到侧厅，倚在门侧望着坐在钢琴前的末孜。

　　她穿着他的白色衬衫，刘海垂在耳旁，凌凌的几根发梢随着钢琴的旋律抖动着。

　　她还如那一年一样，坐在钢琴前总会分外的把她瘦弱的身躯印衬无遗。只是当年那个常常弹错琴键的小女生，现如今已经可以把一首钢琴曲的旋律弹奏的如此令人痴迷了。

　　明亦静静的望着，有了一种希望时间定格在此的冲动。

　　离别，是该离别了吗？只是这一次，他要带着她一同离开。

　　正要开口说话，末孜在高音部复音旋律的越来越快，直到错中生乱，一键错，节节错。

　　末孜有些沮丧，垂首静静的坐在钢琴前。良久，合上钢琴正准备起身，明亦坐到她的身旁，对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末孜依旧有些胆怯。

　　“靠过来，不然别想吃我做的午饭了。”

　　末孜的脸上莫名的洋溢出了笑容，犹豫着把脑袋倚在了他的肩上，又有些贪心，双手悄悄的做着小动作，牢牢拴住了他的整条胳膊。

　　两人静静的坐着，明亦举起她的右手，仔细端详了很久，和末孜十指相扣。

　　“我们.....结婚吧。”

　　诗末孜大致上是以为自己听错了，起身望着明亦，对他的话有些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

　　明亦狡黠的一笑，别过脑袋望着另一侧。

　　“怎么了？是谁在说话？”

　　末孜有些焦急，嗔怒的望着明亦。

　　“好了，我再说一遍，我们结婚吧。”

　　得到了准确的答复，末孜却沉默起来，眼神中布满迟疑与忧伤。

　　“可是我....”

　　明亦静静的望着她，没有打断。

　　良久，末孜抬首望着明亦，他还如那一年一般，眼睛清澈的如同一汪见底的池水。

　　“末孜，我不想再错过你的人生中的任何一年。”

　　末孜紧紧捏着衣角，一滴接一滴的眼泪滑落，过往的委屈在这一刻似乎都已烟消云散。

　　明亦温柔的把抱住她，把她的脑袋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轻轻的拍着她的脑袋。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期翼你令我快乐，似漫长人生终有挥别。我怕我令你不快乐，但须尽欢，却总记起悲伤。我太爱追老去或视之无谓的自由，你知我太过难以臣服。你我都太过于爱自己，总把对方误当做自己。你我都太过于想要自己快乐，总把痛苦与快乐交付一人。短暂或存长久，用离别保持。

　　——秦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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