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县惨案
初到异世看见美丽的小山村她以为是穿到了种田文，后来逃难她以为是虐文，再到觉醒玄力，似乎又是奇幻文。
穿越大神到底把她派来干嘛？还有这种类似明末充满提示性的设定真的是恶意满满。
一夜就这样折腾过去，第二天清早众人收拾妥当一切，大部队便继续赶路。
前方官道上还残存着血迹和死尸，让人看了渗出一股寒意。
走在席家前面的难民家庭几乎每家都有人负伤或被抢去财物，最惨的是一些没有武装护卫的富户几乎全家被灭口或是家里稍有几分姿色的女子便被土匪抢了去。
席家人以前只是听说土匪凶恶，却没有亲身经历，此次事件过后才真正认识到了乱世的可怕。最跳脱的席慕然也噤若寒蝉，再没有刚出门的兴奋。
在乱世中随时随地可能死于非命，随时随地可能失去亲人。这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不用席老爷吩咐，众人都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天黑之前终于赶到了白县。
白县只是一座规模不大的普通县城，古老斑驳的城墙尽显沧桑，城楼上有往来巡逻的官兵守卫。
城门口闹哄哄围着一群难民，席家车队好容易付了城门税才进入县城。
天色已晚，如再赶路就非得在荒野露宿，大家都怕再次遇上土匪。席老爷最后拍板决定找个客栈住一晚，明日一早继续赶路。
席家人在县城杂货铺补充了部分补给便回到客栈养精蓄锐。
是夜，席慕贞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正准备休息。忽听得外面传来阵阵喧哗吵嚷，夜深人静的县城顿时像炸开了锅般沸腾起来。
她迅速穿好衣服站起身，来到窗前，打开一条缝，查看外面的情况。
只见街上聚集了不少人在交头接耳，奔走相告：“白县外来了一大群从陈县那边来的难民，说蛮人已经攻破了陈县，沿路的村镇也都遭了殃。蛮人一直追着难民朝白县这边跑。”
“天哪，这可怎么办？朝廷大军呢，莫非蛮人攻破了凌秀关。”
“天杀的，这大晚上咱们能往哪儿逃，附近根本没地方躲，看来只能呆在白县了。”
......
席家众人也聚集到了一起等着出去打探消息的席慕峰带回消息。
席老爷坐在椅子上锁着眉，手指不停敲击桌面，他没有想到这次搬家会遇上这么多麻烦，心里叫苦不迭。
席慕然则急得抓耳挠腮走来走去只恨刚才没有和哥哥一起出去打探。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席慕峰终于回到了客栈，他脸上露出凝重赶紧向家人禀报：“白县县令王大人已经下令封城。”
他停下来喝了口茶，知道正事要紧，把嘴边的茶渍擦擦立即继续道：“可能再过一会儿蛮人就会到达白县。”
闻言席老爷面露焦急之色，万分担忧地问：“那可怎么办好？白县守得住吗？”
这也正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众人心里都是一紧，席慕峰看着大家紧张的神色连忙安抚众人，沉声分析道。
“王大人已经下令封城，蛮人不走就不开城门。城墙上也增加了守卫。蛮人不善攻城，以白县的城墙应该守得住。”
“据刚逃进城的难民说席家镇，陈县及这一带附近没有城墙的小镇村落都受到了袭击，蛮人凶残□□掳掠，无恶不作。陈县县令和守城军官见陈县城墙低矮又年久失修，知道守不住便弃城而逃。”
席慕峰脸色铁青越说越愤怒，说到这里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捏的紧紧的。
“最惨的是他们悄悄逃走完全没人向老百姓发出警告，蛮人很快就进了县城，挨家挨户地杀人抢劫□□妇女。陈县已经是一座死城，到处是死尸和大火，几万人的县城只有几十人逃了出来。席家镇比陈县更早受到袭击，也不知道那些乡亲父老有几人幸免，老宅恐怕也被蛮人烧毁了。”
席老爷只觉胸口发疼，遍体生寒：“这些蛮人简直是禽兽不如，我大华百姓真是苦不堪言啊！”
席慕贞看过明末的一些小说资料，知道游牧民族屠城的惨状，他们对异族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这个时代侵略者大都是野蛮的，人道主义是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才会出现的奢侈东西，生存才是生产力普遍低下的古代人民的第一要务。
她很幸运的生在薄有资产的席家，若是生在普通老百姓家，如在北方这时怕已经是流民了，未来职业规划多半是流寇或死于土匪乱军蛮人手中，如生在南方也不过多苟活几年。
听闻噩耗众人无不捶胸顿足，唏嘘不已。然而比起那些已经逝去的人他们已是幸运之极。
今夜注定又是不眠之夜。
没过多久，外面又是人声大作，喧闹不止。
“开门啊，开门啊，蛮人来了......”
“求求你们快开门啊，救命啊，救命......”
......
即使在城中心的客栈也能够清晰地听到城外难民的呼救声，这些急切慌乱凄惨的叫声穿过黑夜像惊雷一般刺激着城内的人，似乎每一声都让他们感同身受，这种恐慌的氛围笼罩了全城，城里的老百姓吓得毛骨悚然恨不得钻到床底下。
白县城门口难民越积越多，他们在下面不住的哀求。
“县尊已经下令封城，你等还是速速逃外别处吧。”城门上的守卫提议到。
“除了白县我们还能往哪儿逃呢？陈县已经破了。最近的城也要走上一天，黑灯瞎火的我们好不容易才赶到这里，求大人发发善心。”难民可怜兮兮地继续哀求。
“县尊已经下令，军令如山。所有人不得违抗。”守卫心有不忍却职责所在。
“我们大人不进去，你们放下竹筐把孩子拉上去好吗？给孩子们一条活路吧。”说完，城外大片难民跪下直磕头，期间夹杂着不少小孩的啼哭声。
守卫不觉泪流满面，连忙派出一个小兵去请示县令。
坐在县衙大厅的王县令心里也不好过，他面沉如水，内心惊惶不安。
不是他心狠，连日来聚集在白县的难民越来越多，早已远远超过县城所能承受的数字。谁也不知道蛮人何时到来，万一刚开城门蛮人就杀到可怎么办好，众人哄挤一旦城门有失......
他几乎不敢想下去，绝不能重演陈县的悲剧。
这时一个小兵进来禀报了城门外难民求救事宜，王县令终是叹了口气道：“你们多准备几个竹筐，能够救多少就救多少，先救小孩再救大人。”
哒哒哒哒，远方的官道上尘土飞扬，战马嘶鸣数十铁骑直扑白县。
这股蛮人骑兵一路上逢人便砍，在官道上留下无数死尸，他们的马上满载着沿途劫掠的战利品，有金银财宝、衣物细软、甚至还有锅碗瓢盆。
这并不搞笑，因为蛮人不事生产，大华又限制与其通商，所以他们物资匮乏什么都缺，汉人的寻常物品也是宝贝，每次出袭大华都是丰收。
马蹄声由远及近，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从身后的官道传来，传到城外的难民耳朵里如同催眠符。
城墙上的守卫也看到官道上无数难民如潮水般朝城门方向涌来，后面的骑兵边冲边砍，不断收割难民的性命。
刹那间众人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攫住了心脏，气氛变得森冷压抑。
一接触到难民，骑兵便疯狂起来，对他们而言，杀死这些难民如同砍瓜切菜般易如反掌。
须臾，后面的难民便被砍翻大片，白县城外血流成河，人群尖叫着四处逃散，慌乱中有的人被挤倒在地上，紧接着无数的脚便踩了上来，更有甚者吓得面如死灰、浑身发软连逃命的力气也没有了。
城墙下载着难民往上拉的竹筐突然掉下城楼，负责拉人的青壮被蛮人骑兵凶残的屠杀吓得全身发抖，手一哆嗦，竹筐就掉了下去。
喊杀声、呼救声、痛哭声直冲云霄、嘈杂纷乱，蛮人骑着战马左冲右突，掀起阵阵血腥，城外一片大乱。
白县守卫从来没有见过这等阵仗，还是守备军官反应最快，口中下着各种命令。
让青壮继续拉竹筐，能救一个是一个。再命令弓术好的人充当弓箭手朝蛮人放箭。
县城的军力匮乏，华军的战力根本挡不住蛮人，即使对方只有大约五十个蛮人骑兵他们也不敢出门作战，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下面的屠杀。
席慕贞早在上次匪祸后便开始女扮男装，她身具玄力的事情席老爷已告知了家人并让所有人注意保密。
席家对蛮人的暴行愤怒不已，听闻蛮人来到白县城下作恶都想出份力。
众人正是义愤之时席老爷劝阻无效，只得叮嘱众人：“如果蛮人没有攻城器械，你等就在城上放放暗箭。如若蛮人势强，立即回客栈。”语毕，深深地看了一眼席慕贞。
“放心吧，父亲。我们也不是傻子，此去城墙才能知道第一手消息。有什么意外也能最快做出应对。”席慕贞安慰似地对父亲说道。
席家一行人随着青壮上了城墙。
因为县城守卫少，县令下令召集民间青壮上城助守，对有武技的人自愿帮忙护城更是来者不拒。眼下的情形就是要团结一切力量共渡难关。
蛮人只有五十来人攻城的可能性不大，守卫稍稍放下心来。尽可能多救城下的难民才是眼下的首要任务。
弓箭手的箭雨只能对蛮人造成很小的干扰，只要他们跑出射程以外，不那么靠近城墙就行。怕误伤难民弓箭手射得十分谨慎，对蛮人不能达到有效压制。
难民们死伤惨重，蛮人骑兵哈哈大笑，不时挑衅地望向城墙上的守卫。
“有种就下来啊，你们这些懦弱的鼠辈。”
“让你们好好看看爷爷的表演，兄弟们杀光这群汉狗。”
蛮人骑兵用带着胡腔的汉语嚣张地朝城楼上的众人吼道。
城墙上众人被激得气血上涌，破口大骂，却没人敢出战，实是城中确实没有可以一战的兵力。
蛮人的骑兵机动性强，随时可以逃跑也随时可能招来援兵。
白县只是一座比陈县还小的县城，守卫的武器装备也很落后，根本没有大炮之类的热武器。
如若不是城墙还算完好也不像陈县那样低矮。恐怕蛮人再多点兵力就可强行攻进城内。
席慕贞望着城下嚣张的蛮人沉默不语，只管张弓射箭，力求箭无虚发。
蛮人身材矮壮，每人一骑双马，配有弓箭和弯刀，表情狰狞凶悍大杀四方。她皱起秀眉再次感受到了穿越大神深深的恶意，她居然穿越到了如此野蛮的世界。
席慕贞特意挑选了一把考验臂力的强弓，躲在不显眼的角落，屏息敛气瞄准一个正在卖力砍杀难民的蛮人射去，嗖的一声，飞箭准确无误地插在了此人的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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