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见家长
尽管文新内心忐忑，但还是收拾妥当和田壮壮去赴生日宴。
下了车，老远看到饭店门口站了几位老人，这架势先让文新有点怯，天生社交神经不发达，一遇到场面就想躲，文新对这样的自己也是很无语。
田壮壮拉着文新走到众人面前，“妈，娘娘，小舅妈”，一一问候。
转头看看文新，又说，“这是我朋友文新。”
几位长辈点头示意，招呼她赶快进去坐下，文新也上前一一问候，“阿姨好，娘娘，舅妈”。娘娘和舅妈她并不分辨得出来，但好在离得近，就这样混过去。
还有什么该说的？文新一时想不出。
田壮壮拉着她走进去，她回头看了一眼，田壮壮的妈妈低头和另一位长辈说着悄悄话。
席摆四桌，两人找了个偏僻位置，文新落座，田壮壮站起来到各处一顿寒暄，等再坐下，各色冷盘已经上桌。他拿起筷子搛起一块鸭肉，放到文新的碟子里。
文新一看，满桌皆是女客与小孩，还没有人动筷，便也不动。
“你怎么不吃？”田壮壮诧异。
文新低声说：“这些都是谁，不用说话吗？”
田壮壮用手挡住嘴，“我也不认识，不用管她们。快吃吧！”
说着话，老人们陆续就座，娘娘站起来，只简单表示欢迎和感谢，大家就开吃了。
原来如此简单，不需要敬酒，也不需要过多的寒暄，文新的心放下来，这餐桌文化南北大不同，还是南方的好。
她一边吃田壮壮一边给她夹菜，不多时，碟子里荤素堆成小山。她扭头看田壮壮，田壮壮撅起嘴回看她，又悄悄说：“吃吧吃吧，我知道你能吃。”
最后切蛋糕，田壮壮跑到前面，在一众小朋友中抢得一块，献到文新跟前。
文新忽然问道：“你爸爸是哪位啊？”
田壮壮指了指前面就座的一位老人，“要不要过去见公公？”
文新看到一桌老头，正推杯换盏，连忙摆手。
田壮壮也不勉强，这时文新看见田壮壮的妈妈朝自己这边走来，连忙拉了拉田壮壮的衣襟，“哎哎，你妈妈来了。”
曹桂华身材略胖，走起路来有些摇摆，她快到近前的时候，先是瞟了眼文新，但是没有任何表情，紧接着就凑到儿子身旁，扶着他的肩说：“壮壮，明天要回家吃饭！”
田壮壮表情吃惊，“怎么还吃啊？”
“国庆一家人都没有团聚，明天一定要过来，娜娜也来的。”
田壮壮点点头，曹桂华抬头看看各桌的情况，就又摇晃着走了。
吃完了饭，两人简单招呼了一下，就出门了。
“宝贝，回家喽！”田壮壮兴致不错。
“有事问你！”文新一副认真的表情。
“啊？”
“你吃饭前跟你妈怎么介绍我的？”
“啊？怎么了？”田壮壮很纳闷。
“我是你朋友啊？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就想问了。”
“哦！”田壮壮一副懂了的样子，“我说的朋友就是女朋友，她们懂的。”
文新不吱声，闷头走路，这个鞋子今天有点磨脚呢。
田壮壮搂住她的肩膀，“有些话没必要说那么明白，但是什么关系，不是一目了然嘛，我可不爱给人夹菜。”
“好吧！”文新接受这个理由，心底却觉得，田壮壮的家人并没有把自己当成他的女朋友。
田壮壮看文新有点闷闷不乐，又说道：“我的事他们管不了，而且我父母的心思基本都在我弟身上。”
“喂，你不是你妈亲生的啊？”文新有点气愤。
“嘿嘿，这样不是更好，多自由啊。幸亏我妈生了我弟，不然她那个脾气，非得天天盯着我。”田壮壮庆幸道。
这样的情况，是文新没有想到的，自己的父母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文新替田壮壮难过，可看他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对了，明天你和我回家吃饭！”
“什么？”文新瞪大眼睛，她真的是很畏惧这种场面。
“你不是觉得我做的不好吗？明天把你正式介绍给我家人，这回没意见了？”
文新一下子压力更大了，“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
“去就去嘛，明天她肯定做好吃的。”
这个时候，文新对吃完全失去了欲念，她知道如果和田壮壮继续在一起，早晚要面对彼此的家人，而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一直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可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么呢？凭她敏锐的直觉，她觉得田壮壮的妈妈不够喜欢自己。
还有田壮壮的爸爸、弟弟、准儿媳，自己都要一一碰面，文新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这一晚，田壮壮睡得很香，文新却失眠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文新知道迟早都要有这一天，索性放下各种纷乱心情，跟田壮壮回家了。
临上楼前，文新拉住田壮壮，“买点水果回家？”
“不用吧，家里肯定有。”
“买一点！”
田壮壮看看文新的表情，“好好好，走吧！”
等再上楼，远远就感受到屋子里人语喧杂，原来田壮壮姨妈家的表哥也在。
文新走进去，大家愣了一下。
田壮壮把文新推到前面，“妈，文新，昨天你见过的；文新，这位是表哥林威，我爸呢？”他说着，朝主卧室张了一眼，又把文新领到了卧室门口，“爸，我朋友文新！”
田父正靠在卧室床头看电视，看儿子领了个姑娘过来，忙直起腰来和文新打招呼。
文新看老人身上还盖着被子，连忙退出来，把水果摆在了客厅一角。
“双双呢？”田壮壮朝弟弟的房间走去。
“他们两个出去了，娜娜说要吃寿司，马上就回来。”
田壮壮没等老妈说完，把文新领到中间最小的房间，门一拉，便大剌剌躺在了床上。不过他马上又起身把文新身上的背包拿下来，又拉着她也坐到了床上。
文新打量这个房间，应该不足十平方米，除了一张单人床，就是靠墙一溜衣柜，此外就只有一个小床头柜。逼仄的空间再拥进来两个人，不免显得局促。
虽然关着门，外面说话的声音依稀可辨，文新轻声问道：“这是你的房间啊？也太小了。”
“我不常回来，有地方住就行。”田壮壮满不在乎，“快歇会儿吧，我去给你倒点水。”
两人说着话，忽然门刺拉一声被拉开，吓了文新一跳。
只见曹桂华左手端着一只碗，右手筷子夹着一块红烧肉走进来。
“壮壮，来尝尝好了没有？”
“差不多了！”
田母走出去，把门关上，但并没有关实。
文新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如果是自己妈妈，那肯定是让两人一起尝。而且自打自己进来，田壮壮的妈妈还没有主动和自己说过一句话呢，这是为什么呢？她胡乱想着，心情有点低落。
“妈，阿姨，”文新听着外面两声脆脆的声音，知道田双双和女友回来了。
要不要出去？很快有了答案。田壮壮把门拉开，“双双，过来！”
“哥，你回来了！”田双双一边朝门走，文新一边站起身来。
“双双，这是文新！”
“你好！”双双礼貌十足。
文新笑着答应，这边又招呼娜娜过来。娜娜过来先叫了声哥，又朝文新点了点头，就回田双双的房间了。
终于见过田家所有的人，文新坐下来，长长呼了口气。
吃饭的时候，曹桂华很热情，文新注意到她把好菜都挪到娜娜跟前，又掰了个鸡腿给她，然后似乎意识到什么，又问了文新一句“你也来一个”。
“谢谢阿姨，我吃饱了。”文新话一出口，才觉得有些欠妥，但已收不回来。
曹桂芬接着又把鸡腿给了大儿子，而田壮壮夹起来又放在了文新碗里。
这一顿饭，表哥林威不停地夸赞娜娜，恭维她那个有钱的老爸。文新坐在一边，倒也落得清净。
饭毕，文新动手收拾碗筷，被曹桂芬一把拉住，她也就没再坚持，回房间休息了。
回家的路上，田壮壮问她有没有吃饱，文新点头，却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你弟弟他们是双人床，房间还比你的大？”
田壮壮听了哈哈大笑，“很简单啊，因为他们两个要那个啊！”
“那以后我们回去怎么住？”
“我们自己有房啊！你跟老人住，不难过啊？”
文新想想也是，便不再言语了。反正她看出来了，田家都围着娜娜转，田双双就是一没长大的孩子，田父人很好相处，田壮壮妈妈嘛，就有点复杂了，想到这些，她忽然意识到，之所以田母有这样的态度，一定是和王倩有关。她就是不放心田壮壮带回来的女朋友，所以才对她警惕性这么高。
哎，为什么自己不能和田壮壮早点认识呢？文新明白，作为一个没有父母撑腰的外地人，从此她注定要在田壮壮家当二等公民了。但是文新天性不爱理这些家长里短，只要不干涉她和田壮壮在一起，她想想也就无所谓了。
想到田壮壮夹给自己的那只鸡腿，她的心情又变得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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