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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宋宸走回自己的屋子,开始翻看表格,有些惊奇的发现了彭燕的名字,虽然只有几天,但是签字的确实是彭燕。宋宸觉得自己可能知道了为什么彭燕那么讨厌自己的原因了。原来是自己抢了她的饭碗。从管事的变成小组长,这个落差也确实大了一点。但现在不是同情彭燕的时候,自己同情她,她可不会给自己留面子。再说,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现在只能一往无前的走下去。

  宋宸看了前面的记录,发现前面是个男人的字迹,一个月的看下来,居然每天的都一样,这是每天都抄前面的吗!居然还没人说?!到了彭燕的记录,明显感觉到了每天的高低起伏。宋宸发现今天帮忙找指导员的那个马组长连续几天工分都比较低,连累他的组员也是。宋宸想着,怪不得刚才那么积极,原来和彭燕有些矛盾啊。又看了看其他人的,发现一个叫裴玉的人的工分是最高的,从彭燕开始记录,每天都会额外加一些,可是翻找前面那个男人的记录,每天都只有规定的一半。宋宸摸摸下巴,她觉得,这个裴玉应当是彭燕的心腹。

  前后落差那么大,说没鬼,是人都不相信!宋宸又翻了翻,心里大概有些数了。自己这个段的人大概要分成两派,一派是巴在彭燕屁股后面的,大概有九个小组长,她们的组员自己不知道,但他们本人,应该是彭燕那一派的,看工分就知道了。还有六个,应该是不屑或者和彭燕不和。又看了看前面那个男人的记录,那六个和彭燕不和的,干活的工分也都不是太高。宋宸觉得,这个男人敢长期写一样的表格,心里应该是对每个人干活的状态有谱的,想来他们不会一时那么勤奋干活,一时又偷懒不干的。人总有个惯性,宋宸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两种表格还是给自己提供了一个很大的参照。让自己不至于在两眼一抹黑。

  中午日头上来了,干活的人都陆陆续续的回去了,开始吃午饭,中午在休息一会,一点半这样在出来上工。丁元和石磊被分到了二段秦香的手底下干活。他们的组长是个苏州的汉子,讲起话来,很有腔调,当然,骂人也是。早上有个女青年估计在家不怎么干重活的,这锄头才拿一会儿,就喊手心起泡,不能干活了。那个组长骂了一句“娘子瘟碧,还没干活呢,就喊,怕苦来这干什么!”那个女青年被骂的眼泪汪汪的,那个组长也没说什么让她坐那休息去的话,只是让她去运石子,不怕运的少,只要没闲下来就行!到不是这个组长心狠不怜香惜玉,只是秦香实在是太干劲十足了,作为一个铁娘子,她坚信妇女能顶半边天,在她这,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畜生用。

  秦香每天记完出勤数后,就下去和大家一起干活。干的都是男人都喊苦的活。自己干活不算,还要招呼大家一起卖力干。对于秦香来说,只要让她看见干活偷懒的,绝对不会轻饶,扣工分都是小事,她会一直在你耳边讲大道理,一套接一套,讲到你哭为止。所以二段是整个水库干活最快,也是最苦的地方。许多人看秦香都有些牙痒痒,但人家实在太能干,肯吃苦,让人抓不到错处。

  这个苏州青年以前就吃过秦香的苦,所以从那以后,从来不敢马虎偷懒。对待手底下的人也是,没办法,自己干的好,组员不给力,秦香也会找他谈话的,说他带头工作和思想工作做的不好。所以,这个苏州组长就是有一颗怜香惜玉的心,也得收起来,否则她就得看秦香的□□脸!

  丁元以前在采石场干过,所以虽然不能说活干的最好,但那个架势摆起来就让人看着舒服。石磊把上衣脱了,一身的腱子肉,干起活来肌肉一股一股的,看的不少年轻少女心噗噗跳。丁元看的有些好笑,他想着,过会儿看这个傻货还能不能神气的起来,他已经听见几个人的肚子咕咕响了。这货早上吃了那么多,看他过会儿不拉才怪。

  果然,石磊在工地上干的是热火朝天,汗水一把一把的往下撒,可是好景不长,石磊感觉自己的肚子咕噜噜的响着,过了一会儿,一个屁接一个屁的放。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打了声报告,就往厕所跑。这回那个苏州组长一点都不阻止了,都是过来人,什么都明白。丁元站在原地,扶着锄头哈哈直笑,他就知道这货得意不了多长时间,叫他早上吃那么多豆子,受点罪才能明白。不然自己劝他别吃的话,这家伙估计能吃了自己。

  一直到中午,丁元就看着石磊在厕所和工地上来回跑,最后石磊一屁股瘫在地上,早上加前几天的油水都拉没了。石磊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看着丁元。他觉得丁元在看自己的笑话,他想着丁元早上没怎么吃豆子,估计知道吃那个东西,会拉肚子,可恨,这家伙居然不告诉自己。你是是的,又气无力的躺在地上,指着丁元说“格老子的,不仗义,自己吃那么少,看着我吃那么多。存心看我笑话是不是,等老子好了,你给我等着!”

  丁元一点都不怵石磊,他看着石磊,一本正经的说,“你觉得我早上告诉你豆子吃多了会拉肚子,你会怎么说?”丁元清了清喉咙,学着石磊的口气说“格老子的,都是粮食有什么拉肚子,吃饱再说,管他娘的呢!”旁边的几个人,再也忍不住了,哈哈直笑,虽然他们肚子也有些不舒服,但到底没有石磊这么严重,早上只是吃了一点,几个肠胃弱的拉了几回肚子,但都没有石磊这么严重的。

  中午休息的时候,那个苏州的组长好心告诉石磊说“中午不要在吃豆子了,这两天也停一停,吃点馍吧,然后喝点汤,那个东西越吃越拉,你肠胃弱小心些吧。”中午收工往食堂那边走的时候时,石磊累瘫在丁元身上捂着肚子,偶尔还放个屁。丁元有些嫌弃的看着石磊“这回你吃到苦应该知道了吧,中午的时候喝点汤,清清肠胃吧,这两天管住你的嘴,不然的话天天拉,拉死你。”

  丁元和石磊拿着自己的饭盒。石磊实在是拉的腿软,走不动了。丁元帮石磊打了一份。丁元站在人群中排队的时候,听见有人说了宋宸早上发威赶走了一个组长,心里觉得看不出这个小姑娘。看着文文静静的,居然一来就发这么大的飙,不过也好,一下子把架势立住了,以后工作也好做。宋宸在山上自己的办公室里,拿着自己以前卖东西时装零钱的小包在里面装了一盒自己的芦荟胶,早上想要拿给丁元他们的,可是早上一直有事给忘了,中午得带给他们自己早上痒的不行,想必丁元和石磊他们也不好过。

  宋宸想了想,想起早上看见石磊,一碗一碗的吃,吃那么多豆子。觉得4石磊早上肯定拉肚子了,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想着想着宋宸跑到自己带来的包裹那,上次装在包里的窝头还没有吃完,忘记拿出来了,宋宸一看,本来软软的窝头,现在已经像被风干了一样,硬邦邦的,还剩五个。宋宸想着自己有吃的,这东西已经硬邦邦的了,自己肯定不想吃,反正这东西已经这样了,再给石磊他们,就说是自己省下来的。

  这样想着宋宸拿了一个手绢,把已经硬的像石头的窝头包了起来,放进包里,然后走了出去,关上门,往山下走了。走到一半宋宸又拍了拍脑袋,自己下去,总得拿个饭盒吧,总待在山上不下去打饭吃,屋子里面摆明了没有粮食,让人看到了肯定奇怪,自己还能成仙不吃饭吗?也是宋宸又跑回去拿了一个饭盒,嘟嘟嘟的往山下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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