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打断狗腿
下山的路只有一条，顾念沿途小心查看，果然给他发现了一些踪迹。
“还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雨后的路面湿滑，人走过去都会留下脚印子，更别提马匹重重的一踏了。
涉一可没有想到这些，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完全瞒过了顾念，正同段衍说说笑笑呢！
“你说说要是阿念好不容易找来，结果却发现他的小娇娇给我制成药人，他会是什么表情？”想必是十分精彩的。阿念，师兄也是为了你好啊！有个药人傍身，也好比现在这娇娇弱弱的女子强上千倍。这般娇弱，床帷间如何给你满足，药人可就不同了哟到时候你可不要太感激师兄我，哭出来啊！
段衍没有搭话，兀自纵马狂奔。
涉一自讨了个没趣，也觉十分无聊。见段衍的马竟跑在他之前，不禁挥鞭分离追赶起来。
这两人在路上你来我往，竟是赛马一般。
转眼间，一整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夜间，涉一看了看路边的看着，最后还是决定继续赶路。
段衍睨了他一眼，说：“你就不怕把马给累死？”虽说他家耳朵不错，日行千里不在话下，只是这没日没夜的，涉一不心疼他的马，他可心疼自家的耳朵呢！“你要是怕你师弟追来，干脆就不要住在客栈，在树林里寻一个隐蔽的地方便是了。”
涉一也觉得有理，他这马虽算不上好，但也是花大价钱买的。要是给累死了，这钱可不白花了！
春日的树林已经十分繁茂了，尤其夜色深沉，躲藏在其中不燃篝火，根本让人无从发现。
两人做贼似的吃了点儿干粮，又饮了些清水，便坐靠在树干旁，打算歇息。
“不用管她吗？”
涉一看向还在马上的女子，撇了撇嘴角：“没事的，一两天不吃不喝是饿不死的。”
既然他这样说，段衍也不没有继续开口，只是视线偶尔会在那床天青色的被面上停留一会儿罢了。
整整两日都不见有人追来，涉一不禁有些沾沾自喜：“看吧，咱果然聪明啊！”
此去鬼镇，还有六日，段衍平时若非需要，一般是不同涉一讲话的。这般作为，同当初去鬼镇投宿时那名憨厚的汉子相去甚远。不知那小伙计看到他这样，还能否认出来。
顾念一路追寻而来，而关于涉一的线索也始终没有断过。怪只怪这两人实在是太打眼了，若非没有楚南晴的存在，怕顾念也不能轻易的找到。只能说涉一太大意，也太自傲了。
前方远远的，便看到了两名骑士甚是悠闲的遛着马。
顾念轻勾嘴角，涉一啊涉一，这么多年来还是不长进啊！从背后取出一只小弩，左手抓着缰绳，右手扣动扳机。
“咻——”
一支闪动着寒光的羽箭飞射而出。
“哎？”涉一忽然觉得身下的坐骑有些异样，刚一低头去看，那马儿竟然轰然倒地。“啊！”
“喂！你——”段衍听到异动回头，正看到一名穿着黑袍手持弓弩的男子。“这个人……”
顾念收了小弩，纵马向涉一奔去。“如何，好不好玩？”
“阿，阿念……”该死的！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果然不该得意忘形的！
黏在箭尖的迷药让马匹迅速的陷入昏迷，涉一不察不仅从马上摔倒，还结结实实的被压在了马肚子下。即使是面对着让他想要逃跑的顾念，也只能徒劳的扭动着身子。
“把人还给我。”
段衍抿了抿唇，手臂抓着被面朝顾念一扬。反正他本来也不赞成掳人，既然追来了，就交给他好了。
顾念展臂将人抱入怀中，着急的扯开薄被，顿时皱紧了眉头。“涉一，你想被打断哪条狗腿？”
“左腿？右腿？不不不，我哪条腿都不想断。”涉一摇着头，有些惨兮兮的说。
“啧。”顾念骑着马来到涉一面前，目光阴沉：“随我回药庐去，你自己惹下的麻烦，自己解决。”
顺着顾念的视线，涉一看到薄被中露出的那一张脸，不由怔然。
楚南晴苍白的面色上浮现出一丝不正常的嫣红，双唇已经干燥起皮，额上的发丝被汗湿黏在脸上，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极了。
本来就在病中，还没有好利索也就罢了，连日来不曾吃过药，也不曾进食饮水，又在寒冷中渡过了两日，如今还活着也算她命大了。
“这这这……”涉一想说这与自己无关，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也容不得他不认。颓然的叹了口气，他不再挣扎。
顾念对段衍说：“姑且不论你是他的什么人，先把他从马下弄出来，我留着他还有用。”
段衍没有拒绝，翻身下马以掌力托起那匹健硕的公马，把涉一从马肚子下拯救了出来。
“段衍救我救我……”涉一一获救，就连忙抓着段衍的衣襟。嘤嘤嘤，阿念笑得好可怕，他不要过去啦！
段衍看着自己衣襟上的几根手指，淡然一笑：“你不是说他不会舍得把你千刀万剐吗？没事啦，乖……”
“……坏人……坏人……”
“涉一，不要在外人面前丢脸了！快过来！”顾念皱眉，对他吼道。怀里的人儿体温热得厉害，得赶紧找个地方救治才行。
“我过去，还能保住自己的腿吗？”涉一怕怕的说。
顾念看着他，就在涉一几乎害怕的想要狂奔时，他叹了口气：“你这蠢笨的脑袋要多少年才能变得聪明一点啊！”
“咦？”
“过来吧。”顾念叹着气说：“我不打你。赶紧的，时间不等人，再不快些楚老板可就麻烦了。这可是我重要的病人，她要是真的有了，我闪失可不会放过你！”
涉一踟躇了下，对段衍说：“你记得回去告诉笨木头一声哦！等我这边没事了，我会回去的。安心啦，你的毒我会解的。”
段衍对顾念那边深深的看了一眼，半晌才对涉一点了点头。“我会转达的。不过……你要是不小心死了的话，就算是成了尸体，我也要把你从坟墓里拉出来鞭尸。”
嘤嘤嘤，段衍你也是坏银！涉一委屈的咬着袖口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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