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黎明念佳人
清晨，天还未亮。大地还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远处隐约有一抹浅浅的白，那是黎明即将到来的前兆。
而皇宫中，已经能听到些许的动静了。
这个时候，怕已经是早朝开始了。
生在帝之家，有时也并不是件幸运的事。因为你在享受这些权利和富贵的同时，所要经历的将更多。在这狡诈的后宫中，足以让任何一颗单纯的心，逐渐被阴谋所笼罩。
做任何事，都需要付出代价。更别说，这高高在上的位置，以及那无与伦比的权利了。
花园里，送来浅浅的风，吹散了眼前弥漫不去的烟雾。
顾念手持蒲扇，轻轻扇着风。
他面前是一只精致的小炉，上有一只药壶，里面四溢而来便是腥苦的味道。
星星早起，便看到了一袭素色衣衫的年轻男子坐在小杼子上，正细细烹药。不禁感叹一声，不愧为医者啊！便端起手中的脏衣，准备送到殿门外去。此刻，正是浣衣局来人收取脏衣的时候，去晚了，人就走了。
顾念对于身后所发生之事并无觉察，一门心思只在手中的药壶上。这些药材得来不易，可不能白白浪费了。到底是太医院，竟珍藏了这么多的药材，便是这雪莲也是难得一见的极品。
晒干后的雪莲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美丽，倒是隐约能窥到几分翠绿之色，让人联想到它当年的曼妙。
用这雪莲辅以白酒，制成雪莲酒来养身，倒也不错。
顾念暗忖，准备偷偷将这雪莲藏下，制成雪莲酒，赠与楚南晴。她有宫寒之症，癸水来时，小腹疼痛难忍，若常饮这雪莲酒，也可调理一二。
当日光降临人间，薄雾散去，回归世间光明时，顾念已经将残渣滤去，只留下一碗深褐色的汤药。
未曾叩响房门，便神态自然的推门而入。
楚南晴素来浅眠，听觉也尤为灵敏，一听有人进入，便翻身坐起，喝问道：“谁？！”
“不愧是楚老板。”那人赞了一声，端着药碗走来，好似不曾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模样。“先将这药汤饮下。算算日子，你的癸水将不日而至。”
楚南晴面色一红，对于一名男子竟知晓自己癸水日期之事甚是羞赧。“劳烦顾大夫了。”她垂眸，小声道着谢。也幸而她癸水间隔一般为两月，不若在狱中了就麻烦了。
顾念注视着她通红的耳垂，眸色一暗，端着药碗走到她床畔。“已经不太热了，你赶快饮下吧！”
楚南晴又道了声谢，接过药碗和汤匙小口饮了起来。
这二人谁也不曾注意过，此时的景象是如此的不合时宜。
楚南晴虽扮作男子，但到底为女儿身，况且现在一袭寝衣，未免失礼。只是，两人在雁荡山中习以为常，彼此有坦坦荡荡，自然未有其他心思。
药汁饮尽后，楚南晴将药碗递还给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嘴角被碰了碰，让她一怔。
顾念从容的收回自己的手指，淡淡的解释说：“你的嘴角沾到了。”
“又麻烦顾大夫了。”楚南晴说着，拎起一旁的外袍随意裹在身上。
这般作态看的顾念嘴角一抽，眼底闪过一丝不满。
“不知公主的病痛如何？”她问。
“日后称呼她为言晴雪便好。”公主又如何？若是无他解毒，如今也只是一个丑物。
“言晴雪如何？”楚南晴从善如流道。
“可以好，也可以不好。”顾念身负武学，自然不担心有人暗处窥视，便道：“解毒的过程并不艰难，只是这种女子总归要吃些苦头才是。”
“但是我已经……”
“不用多说，你也只是为了出一口恶气罢了。”他一脸强硬，但见楚南晴目露不舍，又道：“只不过是吃些苦头罢了，于性命无碍。”
“你这般说，南晴才放心了。”在山中相处一月，却也让楚南晴对于顾念的xing子摸了个几分。此人虽为医者，只是偶然行事，却让人只感匪夷所思。他可以对路边奄奄一息的乞丐施以援手，但若是有人死在他面前，他也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种人，真是令人琢磨不透，委实无法看透。
楚南晴虽对自己的生命并不大在意，但他人性命却为重中之重。故而，她也认定两人不会深交，即便眼前这人救了自己的性命。
“顾大夫既然能解了南晴身体内的余毒，可能治好久病在床之人？”
顾念眸光微闪，问道：“那要看具体病症如何了。”
“胎中遭遇重创，先天不足之症。”
“如此……”顾念一顿，在楚南晴期待的目光中回答：“也还需见到患者才能确认。如何，楚老板要请我为谁诊病不成？”
楚南晴微微一笑，目光却有几分歉意之色。“南晴有一幼弟，已经卧床多年了。”
“既然如此。待我于言晴雪解毒后，便可同你一同回去。”
“如此甚好！”楚南晴一笑，惊喜道。
“时候不早了，你也该洗漱了，我也就不打扰了。”说罢，他端着手中的药碗便走了出去。
出门时，正遇到星星，见到他手中的药碗，目光中似乎有奇异之色。
顾念便道：“要劳烦星星姑娘准备热水了，并将在下配置好的药材放入，以供公主沐浴。”
“是，药浴？”星星小声问道。
顾念轻轻一笑，点头。“不想星星姑娘竟是知晓。公主这急症已经蔓延至全身，普通的治疗已经没有效用，用这药浴在辅以汤药，便可药到病除。只是治疗工程中，难免会有几分苦痛。药材渗入全身时，这痛苦可要忍受才行！”
药浴虽有，却并非给言晴雪治疗的方式方法，不过只是顾念为了让她受些苦痛想出的办法罢了。
“在下需要去将昨夜送来的药材整理好，就不耽误星星姑娘的时间了。”
星星面色一红，看着男子的背影，喃语道：“神医的模样生的可真好看呢！”便是在这宫中，也鲜少能见到这般俊美的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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