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交错的光与影
魔力，已经彻底地混乱了。圣杯所包含着的巨大魔力，因着四个怪物的战斗引发了急剧的变化。在暴风中心的Devil，即使是强如她，在黑白Saber与戈尔贡的面前也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一个两个的杂兵，少来妨碍我！”
Devil的右拳弹开了白Saber的剑，左背翼挡住了黑Saber的剑，同时发力将两人丢飞出去。只是这并不是结束，因为两人飞退的同时，巨大的魔物已经如同山一般的压迫过来。
“吼——”完全已经没有了人类的声音，只有怪物的怒吼。Devil在巨大的冲击力面前如同一颗石子被撞飞出去。虽然在她飞出的瞬间将一把剑刺中了魔物，但是对于已经狂化的戈尔贡来说，这样的攻击如同挠痒痒一般。
希腊神话中，为了打败她，宙斯之子帕尔修斯带着数量众多的神器，却也九死一生，这足以说明了她的强大。如果抛开圣杯等其他因素的影响，身为戈尔贡的魔物是与龙族血统同等强大的存在。
“这个死怪物！”Devil从撞碎的石壁中跳出来，黑Saber一剑已经砍中了她刚刚所在的位置。
魔力飞快的乱流着，Devil皱了皱眉头，不由得看了一眼圣杯的方向，好像担心着什么。但是白Saber剑已经到了，她不得不提起精神挡住这一击。并不是因为这一剑有多么强大，事实上这样的攻击再来百次她也拦得住。只是因为她的身后，另一个Saber可没有这么好对付。
黑Saber在一击未中之下，几乎没有丝毫的停顿，黑色的圣剑就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地追着Devil的后背而来。
就以战斗力而言，毫无顾忌的黑Saber比白Saber有着更强的破坏力。因为她就如同一架战斗机器，并不会思考战斗的后果如何，只是全尽全力将眼前的敌人撕成碎片。
Devil一手抓着白Saber的圣剑，借着对方的冲击力朝身后一带，黑白圣剑相撞在一起，发出强烈的魔法爆炸。首当其冲的黑白Saber自然受到波及多少伤到了，但是近在咫尺的Devil也并不好过。魔法的爆炸并不能对她的身体造成伤害，但是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却还是将她的身体狠狠地朝前方抛去。
朝着戈尔贡的方向。
“活见鬼。”Devil只吐出这三个字。然后戈尔贡的冲击就到了。巨大的魔物如同山一般地顶着Devil狠狠撞上了石壁，连受到波及的黑白Saber也被强风拖带着飞向了另外两块岩壁上。
Devil就如同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大卡车撞上了一般，整个人嵌进了石壁之中。然而疯狂的戈尔贡并没有就此停手。
“吼——”冲大的怒吼中，饱含着魔力的魔物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黑色魔力，那巨大的身躯仿佛一瞬间膨胀了几倍。然后，它那巨大的身躯就朝着被撞得七荤八素的Devil发出了一连串的冲撞。它已经是强弓之末了。因为怒意而还原了身为怪物的形态，Rider的魔力根本无以为继，即使现在这样疯狂的进攻，也已经是如同回光返照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眼前发生的战斗我根本帮不上忙，看着发狂的戈尔贡决死地将Devil狠狠撞进崖壁。下意识的，我的目光被两股强大的魔力所吸引。
一黑一白，两个Saber，两股魔力如同海啸一般地怒吼着，大地为之变色，那是宝具发动的前奏。
两重的Excalibur会发出怎样强大的威力？我不知道。但是那绝对不会是1+1=2的简单加和。在那剧烈的狂风之中，我勉力地用手抓着岩石。我知道，无论黑Saber还是白Saber，她们的魔力都已经所剩无几了，这次宝具的发动，可能是唯一的机会。我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痛苦，这样的战斗，身为普通人的我根本无法前进一步，就连那冲天的魔力就足以将我撕成碎片。
“Ex——”两个音调，一个声音，一个意志。
“calibur！”
“吼——”在戈尔贡的身躯摇晃着从Devil身前倒退开来的那一刻。白昼与黑夜混合在了一起，一种从未听过的刺耳轰鸣传入我的脑海，近距离看到如此的景象，恐怕这是很多魔术师一辈子都不敢尝试也无法尝试的经历吧。那是如同人间与地狱的交界，那是如同生存与死亡的边际。再样的感觉从来都没有过，Saber曾经放出的宝具与之相比，就如同星星之光与日月争辉一般。
世界在这一刹那变得如此安静，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止了一般。
我看到了，戈尔贡那缓缓转过来的面孔；我看到了，在石壁中试图爬起来的Devil；我看到了，黑白Saber因为魔力枯竭而变得模糊的两道身影；我看到了，在黑圣杯前方那黑白混合的魔力所散发出的死亡与湮灭。
然后，巨大的亮光充斥了我的双眼，连灼热的感觉都没能感受得到，强风就已经把我扔了出去。
“砰！”骨头都要碎了，我的意识中断了数秒钟。然后，我看到了一双如同宝石一般的眼睛。
“Saber？”
混沌的意识慢慢地恢复了清醒，我知道了刚刚失去意识的原因。我是被直接面对的强大冲击波击晕了。如果换成是一般人早就已经尸骨无存了，但是Saber却保护了我。
“哈——”将我放在地面，Saber大口地喘息着，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掉了。
我朝着爆炸的中心看过去。大空洞已经不见了，准确地说，我们就好像坐在一个陨石坑里面一样。在我视野范围之内，只能看到那个由圣杯所形成的黑色魔力之源。Devil、戈尔贡、黑Saber全部都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这爆炸影响的范围有多大，柳洞寺会不会已经不在了？
“我们的魔力只能够保持一个人的存在，她把机会让给了我，因为我可以使用这个。”Saber像是为了回答我的疑问，也像是为了主动告诉我一般，扬了扬手中的Avalon。刚刚那恐怖的魔力冲击，我和Saber能够逃过一劫，都是因为它的关系。否则身为人类的卫宫士郎，恐怕早就已经化为渣了。
一切都结束了吗？我奋力地从地上站起来，只觉得双腿还站不稳。
消灭了Devil，代价都是Rider吗？我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为了樱，她可以发弃一切，不惜化身为怪物。恐怕对于她来说，没有樱的世界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之所以变身魔物，或许仅仅只是因为一心求死吧。
但是即使这样，这样的结局也太过悲伤了。
“士郎，你不用感到难过。随着圣杯战争的结束，我们的存在也即将消失，她只不过是早走了几个小时罢了。”Saber像是为了安慰我般，这样说着。
我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仅仅只是明白，却依旧无法接受。为什么最后一定要是这样的结局呢？我曾经希望以自己的力量来改变所有人的结局，但是我终究没能改变任何人的结局，樱死了，远坂下落不明，Saber也即将消失，我现在所做的一切，还有意义吗？
“Saber。”我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无从开口，只是看着那黑色的魔力之源，名为圣杯的东西，“我……”
等等！我突然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为什么圣杯还会在这里？明明应该在Excalibur中毁灭了的圣杯，为什么还存在于这里？还没等我想清楚，Saber突然神色一紧把我拉到身后。
“Saber？”我看着她那紧张的面孔，不由得朝着圣杯的方向看去。
一团黑色的泥从黑圣杯中流了出来，那如同软泥一般的东西蠕动着，慢慢地聚起人形。
“不可能……”
“这到底……”
我和Saber都呆住了，因为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就在我们眼前，黑泥化为了Devil的身体。
“真是吓了我一跳啊，幸好我的身体和圣杯连在一起了。”微笑着，名为Devil的怪物扭了扭脖子。
她竟然还活着？从那样攻击的直击下？
到底怎么样才能打败她啊？
“她的魔力已经和圣杯连在一起了。”
是谁的声音？我惊讶地朝天上看去。对方使用魔法处理过的声音就仿佛从天而降一般根本听不出从哪里来。只能听出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圣杯给她提供源源不断的魔力，她给圣杯提供无尽的恢复力。即使你将她毁灭，她还是可以通过圣杯的魔力无限再生。即使你用宝具攻击圣杯，也会因为那恢复而变得无效。”声音再次传来。
也就是说，现在的Devil与圣杯的组合，几乎已经是无敌的了！
我的心向下一沉。
“你到底是谁？”Saber大声地喊着。无论我和她，都已经是强弓之末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Devil从圣杯中吸收魔力恢复身上的伤口。
并不是没有反击的能力，只是就算用尽了最后一丝魔力，就算超常发挥消灭了Devil，她还是会从黑泥中得到魔力进而重生。刚刚的黑白Excalibur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喂喂，躲在暗处可不是什么有趣的做法哦，虽然我大概也猜得到你的身份了。伊莉雅.艾因兹贝伦。”
是伊莉雅？她什么时候来的？从那用魔法处理过的声音，根本听不出是她。而且，我现在也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就算她的魔力很强，面对Devil也依旧是杯水车薪。
“伊莉雅，不要过来！”我大声地喊道，“现在马上从这个城镇逃出去，也许还来得及！”
来得及吗？我不知道。只是觉得身为魔术世家应该至少会有一些隐藏的魔法，说不定可以从结界中逃出去。
“士郎，别把我当小孩子了，我可是清楚这座城市发生了什么的哦。”伊莉雅的声音传来，似乎已经不再用魔法来掩饰她的声音。
“在这里！”Devil突然暴喝一声，身体如离弦之箭冲向了一个角落，轰的一声，山崩地裂，她所踢中的地方炸出了一个大坑。
只是，那里并没有她意料之中的伊莉雅的身影。
“虽然你很强，但是你还是太小看我们了。”伊莉雅的身影就仿佛镜花水月一般，凭空出现在了Devil刚刚所在的位置，圣杯的脚下，此时的她，不再是平时穿着的雪之少女的北欧装束，而是披着一件不知名的魔术礼装，白色，也或者是半透明色，这身礼装我并没有看过，却可以猜到它的来历。这是艾因兹贝伦世世代代收藏着的魔术礼装，原本是为了发动天之杯而准备的，平时从来都不会显现在外人面前。
“小看了人类哦！”
“吡”的一声脆响，好像是镜子被打碎的声音。圣杯那奔放的魔力一下子收束了起来，只留下如同井口一般的洞口。
这是……
“她将圣杯的魔力流动切断了！”Saber也一脸的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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