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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对比


  晋~江~文~学~网独家发表  漂亮的眼睛眯了眯,他抬起了身子仔细打量她, 她咬住唇, 毫不畏惧回瞪,回想起她在雨水中和人厮打, 果然还是个暴躁脾气, 看起来是大家女的模样,其实真正的模样却是和一头幼狼一样。?

  清漪双手死死护在胸前,她双腿蜷缩, 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个无懈可击的堡垒。她知道自己在力气上和眼前的男人相差太多,但她也做不到乖乖躺平张开双腿任人□□。

  她盯紧了他,脸颊上左右两块肉紧绷, 眼里更是带上了一丝凶狠。

  他饶有趣味的盯着她,漂亮的脸上露出些许笑, 他伸出手拽住她的脚踝, 猛地一下将她腿拉直。

  “啊!”清漪受不住他那么大的力道, 尖叫一声。浓厚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他高大强壮的身躯顿时压在她的身上,清漪已经近乎全~裸, 身上留下来的不过是内里遮羞的裲裆,还有下面的一条亵裤罢了, 这个混账东西甚至连脚上的足袜都没有给她留下。

  身上男人衣襟半开,不耐烦的扯了扯身上的袍子,露出下面微隆的胸肌,清漪被他一逼, 双手也顾不得护住胸口,直接铺头盖脸对准男人就打过去。只是她力气在之前已经耗费完了,一双拳头软绵绵的,打在男人身上不疼不痒,反而像是娇嗔,他一手抓过她双手,将皓腕按在她头顶,带着绝对倾轧的强势附身下来。

  他的气息在瞬间逼近,清漪眼睁睁的瞧着那个男人迫近,瞬间绝望轰上头顶,双耳嗡嗡作响,顿时两眼一黑,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要是真的就这么死了的话,能不能回去?这是她晕过去之前最后的想法。

  清漪在昏睡中,觉得浑身滚烫,似乎有火把在身下烤,头更是昏昏沉沉,眼皮有千万斤重,不管她如何努力,都无法睁开双眼,拼尽了全力,她张了张嘴。结果一股水流注入,灌入了干渴的喉咙里。她已经完全没了意识,只能靠着本能大口的吞咽,靠着这灌入喉咙里的水平息身体里的火还有那干渴的折磨。

  干渴的喉咙得到了滋润,她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

  半睡半醒之中,她察觉到有人撬开她的嘴,往里头喂苦涩的汁液,她浑身上下无力,连根手指都动不了,只能任由人摆布。

  终于有一日,让她在睡梦中不得安生的火焰终于消散下去,她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手臂吃力的抬起来,她微微抬起手,都还没有触碰到面前的帷帐,结果就重重摔在床板上。声响立刻引来了外头人的注意,没过一会就进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老妇人见着榻上清漪眼眸半睁,立刻去拿了一碗热水过来,把她从榻上扶起来。

  清漪现在的情况,连大病初愈都算不上,只是刚好从鬼门关那里捡回了一条命。病去如抽丝,她现在真正的不太好。

  老妇人在她背后给塞了个隐囊,让她可以有个东西靠着。

  等着她坐好之后,老妇人拿来一碗温水给她喝下,老妇人开口就是纯正的洛阳口音,“姑娘家就是要多喝热水,喝凉水,会坏了身子的。年轻时候看不出来,等到年纪大了,就吃亏了。”老妇人说完,又感叹了一句,“现在这个世道,能活一日是一日,好好保重啊。”

  清漪才醒来,喝了些热水才勉强恢复些,她这会还在一个比较整齐的房间里头,只是可见有些家具上,原本有宝石的地方被匕首之类的刀具给挖烂了。

  洛阳奢靡之风盛行,贵族世家都会在家具上点缀宝石玉器来展现自己的财富,杨家虽然不会明晃晃的将各类宝石镶嵌在木头上,但也会在衣饰上下大力气,看似简朴,实则豪奢。哪怕最简单不过的白单,也会有富有经验的绣娘在上面绣上精致的暗纹。

  清漪垂目看到自己身上,身上很明显已经被人清理过了,只是外头穿着的不是她常穿的那件。

  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她的噩梦。

  清漪深深吸了口气,她看向那个老妇人,“阿媪,外头真的已经……”

  老妇人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只胡床,这东西以前是胡人用的,放在马屁股后头,可以随时拿下来用,因为这个是垂足坐,而且是分开腿的那种。世家很是鄙夷,基本上清漪就没见过。

  “是真的。”老妇人叹口气,“外头都已经乱的不像话了,都是一些刀口舔血的人,这一眨眼进了富贵窝,什么事做不出来?”老妇说着,将一个小炉子提的更近了些,她转头看着床榻上的少女,因为生病,少女瘦了许多,甚至脸颊两侧都快要凹陷下去,只是这样还没有将她的容色损耗彻底,那双乌黑清凉的眸子,生生将憔悴的病容添上一抹亮色。

  明明已经成这样了,还是能看出原来是个出众的美人胚子。

  只是可惜美女在这年头,命都不好。

  许多话老妇都没说,但清漪也能猜出来了。毕竟来的人就是对洛阳心怀仇恨的,怎么可能会看着这片富贵乡平安无事,要是那样,她的嫡兄也不会火烧火燎的带着全家逃往南朝了。

  清漪的病才退下去不久,只不过说上几句话,就累了。她靠在隐囊上休息,而老妇也坐在一旁。

  清漪闭上眼没多久,突然想起在洛阳城郊外的那一幕幕,她心头似乎有人揪起来似得,顿时喘不过气来。她猛地睁开眼睛,对着老妇人就问,“阿媪,是谁让你来照顾我的?”

  她不是那种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以为眼前这个老妇人见着她可怜,跑过来照顾她。六镇镇兵都已经进城了,看样子这老妇人还是洛阳人,普通人见着这架势,还不赶紧的往外头跑。这是人的本性,能跑的都跑了,留下来的,除了那些真正对皇帝忠心的,就是跑不掉的。

  老妇人闻言看了她一眼,“老妇我是被人抓来的。”

  清漪之前就已经猜到了,可是听到老妇人这话,后脖子上还是一凉,如同有桶冰水对准头顶浇了下来。那张俊美又冷漠的脸在脑海中浮现,她似乎还能感觉到那双手如何将她身上扯得几乎全~裸。

  清漪牙齿上下打冷战,咯咯直响。老妇人察觉到她在害怕,叹了口气,取来一件衣物披在她的身上,“小娘子好好休息吧,现在想得再多也没用。何况上回,你恐怕也累得不轻。”

  说着,老妇人意有所指似得看了一眼她身下。

  老妇人是被人从俘虏里头给提过来的,直接就到了清漪这里,她进了房门,就见着丢的满地都是的衣裳,还有榻上几乎赤条条的女孩。雪白如脂的肌肤上道道红痕,触目惊心。真不愧是外头来的野人,对这么个娇娇嫩嫩的小娘子,竟然把人折腾成那副模样,也不知道怜惜半点。

  清漪被老妇人看的脸上发烫,她不由自主的往床榻里头躲了躲,好避开老妇人的目光。

  老妇人冲清漪一笑,她继续坐在那里,拢着小炉子。过了不久,老妇人就闭上眼睛打盹,也没搭理坐在那里的清漪了。

  过了一会,老妇人就发出鼾声。

  清漪在老妇人的鼾声中睁着眼睛,怔怔的看着头顶。她想起了那场大雨里头的追逐,手脚冰冷,几乎感受不到半点暖意。她蜷缩起手脚,手掌搓着,想要给自己带来一些暖意,可是她搓了半天的手,掌心还是一片湿冷。

  她手脚的凉意似乎沿着四肢一路在身体里头乱窜。不管她怎么用力搓手,还是暖不起来。她嘴唇抖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你可别做傻事!”赵焕立刻扣住他的手腕,“私下斗殴原本就犯了大罪,他有错在先,又险些犯下大错,你把他打第一顿说出去也没人敢说三道四,到时候再让刺史在大将军那里周旋一二,就甚么事都没有了!但你要是把人打死,就真的出大事了!”

  镇兵到了洛阳之后,自然不可能本本分分,这段时间来,为了抢财物抢女人,镇兵之间互相斗殴不知道有多少,之前慕容定还专门处置了这些闹事的士兵,并不会真的完全照着军法处置,但是闹出人命就另说了。

  慕容定冷笑,“哦,那他抢我的人,打一顿就可以一笔勾销了?”说着,他站起身来,抬起脚重重碾在贺突拓那只骨头都已经露出来的手掌上,狠狠的碾了好几下。以往上战场的时候,身上受伤,要是伤口处理不干净,就会加重伤势,流脓还算轻的。重的会伤口腐烂,哪怕挖去了腐肉还是控制不住伤势,最后在极度的病痛中死去。

  这种上到将军下到士兵最常见也最怕的,可是也是他们会用来对付敌人和战俘的手段。

  慕容定自觉碾的差不多了,才抬起靴子来,血黏上了靴底,他随意的在地上擦了擦。

  “待会我会让人把这母狗生的拖出去,不会连累你。”慕容定抬头见赵焕那一脸的欲言又止,当他害怕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连累他,出言安慰。

  结果这话说出来不如不说,赵焕的脸上顿时黑到了底,“你说这话,是把我当做甚么人看!你这一路上过来恐怕不少人都看到了,谁还会往我身上泼!”说完,赵焕又觉得自己说的这话不对,要是有人有心构陷,就算不是他做的也能变成他做的。

  慕容定这一路过来可谓是人人回头,人人惊恐。任凭谁见着一个人被拖拽在马后,也不可能和没事一样。早就有人报官了,这会恐怕慕容谐也已经得知消息。

  赵焕重重叹口气,抬腿就走。他留在这里没多少意思,还不如离开。只是走之前,他还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清漪住的屋子,之前给她看伤的大夫和他说,她身上的伤几乎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更加没有伤到要害。

  这倒不是因为贺突拓手下留情,而是因为他一心想要把人给睡了,加上一只手受伤不方便,清漪反抗挣扎的不是一般的厉害,打起来看起来可怕,但是伤势没那么重。

  慕容定送走赵焕,他盯着赵焕的背影一阵沉默,刚才赵焕走的时候,那个依依不舍的眼神,他可是看在眼里的。想着他令人把地上的贺突拓拖出去,将院子里头收拾收拾,院子里头有这家伙的血,他闻着都觉得恶心。

  清漪躺在屋子里头,大夫给她用的药膏起了作用,伤口的疼痛慢慢被压了下去,清凉清凉的,十分舒服。可是她根本没有坐下来的心思,而是左立难安,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兰芝拖着条受伤的胳膊,挪过来,“六娘子身上还有伤呢,好好躺着。外头恐怕正乱着呢!”

  她话语才说完,外头就传开一声惨叫,那声音听到耳朵里头,顿时让兰芝打了个哆嗦。

  外面慕容定正在处罚那些保护清漪不力的亲兵,方才他在外头活生生砸掉贺突拓半只手掌,这会已经在收拾那些亲兵了。

  看着慕容定那冲天的火气,估计能把人去掉半条命。

  “不是,我要去找他!”清漪心里急的要命,“我在那个畜生那里,看到十二郎了!”

  这下兰芝也坐不住了,她瞪圆了眼睛,“六娘子,真的看到了?”

  “嗯,就在那个畜生那里,恐怕这孩子是被当做奴仆掳去的。”清漪说着更是急的如同热窝上的蚂蚁。“我要是不过去,恐怕到时候就迟了!”

  清漪想起弟弟那个瘦骨伶仃的模样,心痛的不得了。这孩子这段时间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瘦成了那个样子,她要是还不去救他,恐怕到时候就真的没命了。

  “嗯嗯!奴婢就扶六娘子去将军那里!”兰芝知道此事半点都不耽搁,用没受伤的胳膊扶起清漪,清漪这一身几乎都是皮肉伤,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被人搀扶着也能走。

  清漪记得兰芝一条胳膊有伤,只是轻轻靠在她身上。

  一出门那些惨叫顿时就浓烈了起来,兰芝听得心惊肉跳。头差点埋到清漪身边去,之前慕容定问她清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她都是往重里说,就指望这位知道她们受了多大的委屈,好好的给她们出气,结果到现在听着那些人惨叫,她又害怕。

  这位这个残暴的性子,要是以后六娘子有什么得罪了他,还不得被打啊?

  院子里头才收拾干净,青石板路上冲洗血迹的水都还没有干,清漪看都不看,直接奔着慕容定所在的院子而去。

  心里惦记着人,她脚下也走的飞快。人在贺突拓那里,那么就要慕容定出面。慕容定这会拿了一个胡床在院子里头坐着,前头一排的亲兵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几个人手里持着鞭子正狠狠鞭打,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看的兰芝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你怎么来了?”慕容定正面无表情看着人受罚,听到禀告转头过来就见到清漪被兰芝搀扶着过来。

  “我有事和将军说……”清漪说着就急急忙忙走过来,“我有事求将军。”

  慕容定听了眉头一挑,“你有事求我?这可难得。”说着他笑起来,阳光将他白皙的肌肤都渡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那笑容看在眼里就像一个大男孩用笨拙的手段来使坏。

  清漪也顾不得许多,反正这段时间她知道自己要活下来,不得不在他身边,他多说几句话又算的了什么,“是,我……有事相求。”

  “……”慕容定见着她身上还有伤,脸上的擦着药膏,嘴角和额头上还贴着几块,“你还是去躺着吧。”

  “不,”清漪知道这会半刻都不能等,“将军,我有一个弟弟,就在那个人那里!求将军……”救人要紧,也顾不得许多了,她轻轻推开兰芝,身体摇摇欲坠,慕容定见她站都站不稳,直接从胡床上站起来,一把将她抱到怀里。

  清漪轰的一下,脸上透红。平常他喜欢对她动手动脚,亲一亲,摸一摸之类的已经是家常便饭,只是现在她身上有伤,哪怕没照镜子,也知道脸上看不过去,而且……

  她抬头见到那边被打的鬼哭狼嚎的亲兵们,这些亲兵也都是年轻人,脱了衣服光着膀子,白花花的肉露在外头,这些人被抽的鬼哭狼嚎,可是慕容定没下令往死里打,人年轻底子都好,打的嗷嗷叫的同时,还能偷偷往这边看。

  清漪不好推开他,既然求人自然是要顺着来,哪里能求人还把人往死里得罪的?

  “你想说甚么?”慕容定瞧着她嘴角那块淤青,伸手碰了碰。清漪立刻吸了口冷气。

  “我有个弟弟,那会在城门口失散了,可是我就在那个人家里见到他了!求将军把他带过来,将军……”清漪抬头急切的看他,慕容定有些意外,“你还有弟弟?”

  “嗯,他才十一二岁,年岁很小。”清漪掌心已经出了一层汗,“将军……”

  她话语未落,外头已经传来人声。

  一个中年男子大步走进来,怒气隐忍不发。那男人虽然人到中年,但是相貌恢毅,不怒自威。

  清漪连忙去推慕容定。她知道真正有权力的人来了。

  慕容定顺着她的力道松开她,转过身对中年人一笑,“阿叔,你来了?”

  慕容谐对着侄子那张笑脸,恨不得一巴掌糊上去,他看到慕容定身后的女子,眉头一皱,清漪立刻退后几步,双手持在腹前,屈膝对慕容谐行礼。

  慕容谐见到那个少女脸上有伤,尤其是半边脸颊已经肿了起来,嘴角破了。不过哪怕成了这副模样,还是能看出她发如乌木,肤白甚雪。

  “阿叔可别吓她,她才受了委屈,经不得吓。”慕容定笑道,他看了一眼清漪,清漪再次对两人行礼之后带着兰芝退了出去。

  走出院子外,兰芝急的眼睛都红了,“六娘子,这可怎么办?”

  清漪看了一眼院子大门,这会她已经冷静下来,现在哪怕再着急也不能贸然行事。

  “我们等他回来。”清漪拉住兰芝,“我们先回去。”

  清漪下意识的捂住胸口,恶狠狠的盯着他。之前李媪告诉她,想要活着,就得对着眼前男人卑躬屈膝,可惜她被杨家养了十多年,突然要她卑躬屈膝,她都不知道怎么做。上辈子倒是忍过,但没有一桩事,是危急生命的。

  情急之下,她干脆凭着自己本能来行动。

  男人吊儿郎当的揽住她的腰,他的身高对于清漪来说,实在是有些高,他将人结结实实困在自己怀里,借着月光好好的将她看个仔细。汉人都说灯下看美人特别有风味,可惜他觉得还是现在最好。

  月光如雪,照在人的身上,将整个人都映照的通透。洛阳的月色比怀朔镇上的要柔软许多,怀朔镇位于草原上,常年风沙遍天,就连月色都带了一丝的大漠草原的凛冽。他记得自己十三四岁亲自猎杀前来偷羊的狼群,那夜也是有月光,在呼啸的寒风中,寒意入骨。这洛阳的月色和怀朔镇比起来,简直就是柔弱。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嚎嚎追着小狼:臭小子,爸爸要吊起你打!

  小狼蹿的飞快:粑粑抓不到!

  小兔几叽叽叽:哥哥为啥要抢我的饭!

  小狼回首露牙一笑:抢了你的饭,你就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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