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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天色已晚,原野上,河边燃着一堆篝火。壹?????看  书WW看

  独孤长信和青乔围火而坐,青乔面无表情目视远方,独孤长信却兴致勃勃,没话找话,“青乔,你猜——”

  “殿下,民女与殿下并不熟,不想猜任何谜语。”

  “不是要让你猜谜,而是——”

  “殿下的一切民女都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是吗?”独孤长信也不生气,点了点,若有所思自言自语,“其实我就是想让你猜一猜,这扳指会不会很好吃,如果我吞下去,几时能排——”

  “殿下,不如我们聊天吧,民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您想听什么?”青乔忽然笑靥如花、眼若繁星、浑身上下连头发都张扬着四个字:殿下好俊!

  独孤长信斜睨青乔,“不是说与我不熟吗?”

  “可以熟起来……”

  “不是说我的一切都不想知道吗?”

  “可以想知道……”

  “那……唱个曲儿听听。”

  “这个民女真的不会……”

  “你说这扳指会不会很好吃?如果我吞下去——”

  “殿下想听什么?”青乔忽然笑靥如花、眼若繁星、浑身上下连头发都张扬着四个字:殿下好俊!

  “你想唱什么,便唱什么。”独孤长信满意的微笑,为了让自己更舒服一些,索性侧卧着,手支着下颔注视着青乔。

  火光掩映,愈发衬得独孤长信肌肤如玉、明眸如星,虽如此俊美,但五官及轮廓清晰如斧刻,再加上身姿英伟倜傥,丝毫不显女气,任他如何表现得顽劣,也会在一呼一吸一顰一笑间透出隐约的王者之气,让人下意识的屈从。

  青乔无奈,左右都得听他的,索性不再怄气,认真想了想,开口,声音由起初的轻细,逐渐亮了,越于原野之间,每一句、每一段,都是她的回忆:“清时难屡得,嘉会不可常。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霜。愿得展嬿婉,我友之朔方。亲昵并集送,置酒此河阳。中馈岂独薄?宾饮不尽觞。爱至望苦深,岂不愧中肠?山川阻且远,别促会日长。愿为比翼鸟,施翮起高翔……”

  这是她与灵素在岛上时练习读唇的那首诗,出自曹植。她并不是喜好风雅之人,却不知觉的将这诗谱了曲,平时只在心里哼,而今晚,不知怎地就唱了出来。

  可她恨自己的记忆为什么永远清晰,她唱着,而脑海里浮现的人,是她自己、和灵素,她听到她自己的声音在问着:“灵素,这诗是什么意思?”

  她看到灵素专注的眸子正望着她,轻浅的语气,一字一字说着:“此去的山川,既阻、且长。?一看书?  ·COM若离别了,匆匆一见、世事无常。希望化成比翼鸟,与汝展翅,一同飞翔。”

  可灵素的眸子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独孤长信的脸……

  他正凑近了,一脸惊诧惊喜并大声嚷着:“青乔,我现在相信你是素太傅的女儿了,唱得太好了,比青楼姑娘唱的还好!”

  青乔怔怔的注视着独孤长信,柔声说着:“太子殿下……”

  “嗯?”独孤长信温柔的、慢慢凑近着。

  “您将民女与青楼女子相提并论,民女就不计较了,可是……还我扳指!”青乔大吼一声,推倒独孤长信,开始了武力抢夺。两人翻滚着、撕扯着,直到听见远方许多人在喊着:“二小姐……二小姐……青乔小姐……”

  青乔立刻松开了扯着独孤长信衣领的手,兴奋的站了起来看向远方。

  果然是一群举着火把的人,应是素府派来的!

  “我在这儿!在这儿!”青乔跳着脚兴奋回应,总算不用困在这天寒地冻的荒郊野外了,尤其还跟这个独孤长信在一起!想着,便开心的回头朝着独孤长信做了个鬼脸,“殿下,您没办法再欺负我了!”

  独孤长信只是站了起来,拂了拂衣角滚出来的泥土,竟少见的没回应青乔什么讽刺的话。

  青乔也顾不上思忖他在想什么,直接伸手讨要:“殿下,别玩闹了,扳指还我吧。”

  “为什么?”独孤长信慢条斯理的。

  青乔长叹一声,无奈的:“因为那是我最珍视的。”

  “你最珍视的,不该是那些来接你的人吗?”独孤长信说着,平静的语气。

  青乔怔了下,“呃,是,不过——”

  “你有珍视的人,也有珍视你的人,这扳指,就搁我这儿把玩几日吧。”

  “呃,哈?”青乔诧异的瞪着独孤长信,“这这这这是何道理?殿下,难道您就不是被珍视的?”

  “你失踪了几个时辰,便有这许多人来寻。”独孤长信笑了起来,笑容灿烂依旧,可眉眼间的亮泽却一点点黯淡着,唇角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你猜,我这个堂堂的太子殿下,究竟要失踪几日,才会被人想起来呢?”

  青乔怔怔的望着他,竟沉默了。

  “青乔小姐,那是青乔小姐的声音吗?好像在那边儿传来的!”素府的家丁声音愈发近了,跑近着。

  青乔下意识往家丁的方向望了眼,再回过头,独孤长信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她的面前,他俯下身看着她,眉目鼻唇已近在咫尺之间。

  青乔惊怔,下意识想后退半步,却被他拦住了腰身。

  “殿下,您这——”

  “放心,不会对你怎样。”独孤长信微笑着,又看了她一会儿,抬手抚上她的眼帘,示意她闭了眼。她由着他的动作,因知道拒绝无用,而独孤长信也并没再做什么过份的事,只在她耳畔说着:“我走了,不过,我的名声不好,所以你不必让别人知道整日与我一起。”

  青乔闭着眼睛,轻声问着:“即然殿下本心不想毁我素府声誉,昨晚又为何去驿站?”

  独孤长信沉默着,再无回答。青乔慢慢睁开眼睛,她身前已空无一人,身后,是终于找过来的家丁们。

  “二小姐,您没事吧?没伤到哪里吧?吓死奴婢了,若今晚找不到您,真的……”樱草最先扑了过来,上上下下察验着青乔有无受伤,大哭着。

  青乔心中温暖,拉着樱草,抬手拭掉她脸上的泪,笑着:“没事,我没事。”

  “二小姐,您自己吗?还有那个——”樱草脱口而出。

  青乔柔声打断,“现在什么时辰了?城门几时关闭?”

  樱草回过神,不能再耽误,立时护着青乔与家丁们赶快离开,一路上还不停的念叨着“吓死了”“小姐没受伤吧”“小姐晚上可吃了?可喝了?”

  青乔一个个的答着,只在走了远了之后方才回头望了眼,原野上一片空旷,除了她亲自燃着的那堆火仍亮着。可是……扳指还在他手里啊,这个独孤长信,真让她头疼。

  远方,树后,独孤长信隐在粗壮的树干后,直到素府的人走远。

  他站了出来,百无聊赖的走近火堆,随便找了些碎石熄着火苗。青乔生火的时候那副娇憨又气鼓鼓的样子仿佛还在眼前。想到便笑了,轻声自语:“青乔,素青乔。对啊,若我不想毁你素府清誉,昨晚又为什么去驿站偷人呢?你这个问题,倒真是难住了本殿下,能打,你说呢?”

  四周空旷寂静,无人回答他,只有夜风呼啸而过。

  独孤长信忽然回过神,怔了下,“对啊,能打呢?这个罪该万死的家伙居然也没来找我?”

  越想越气,仰首大吼:“能——打——要——你——何——用!”

  与此同时,城门外。

  能打牵着马,隐在暗处,一边冻得哆嗦着,一边自言自语:“太子殿——哦不行,在外面要唤公子。公子到哪儿了呢?今晚还回不回来呢?我要不要自己进城回太子府呢?呃,说不定公子先回了?嗯,有可能,那我不要在这儿等了,免得公子又觉得我蠢而无用。”

  想通了这点,能打便愉快了,牵着马,进了城……

  夜,素府。

  青乔快步走进府中,也顾不上打量这陌生的院子,径直走进前厅,素陌和夫人陈氏、遥星都一脸焦急的等在那儿,直到看见青乔回来才放下心。

  “爹、娘、姐姐!”青乔进来了,笑着问安。

  “你这孩子,怎地如此——”素陌眉头紧皱一脸严肃,准备好好喝斥青乔一番。

  “老爷。”陈氏柔声打断了素陌,劝着:“青乔一向乖巧,今日也必定是受了惊,您就先别急着训斥了可好?”

  “爹,原谅青乔这一次吧。”遥星站在陈氏和青乔身旁,也帮忙递着话。

  一年多的相处,素陌及夫人对待遥星和青乔视如已出,不知觉间已似亲生父母。

  素陌叹了声,无奈的摇了摇头,先对着樱草等下人们吩咐:“你们都先下去。”

  樱草等人刚要离开,素陌却又补充了句:“厨房那个……”

  陈氏忍着笑意,柔声回应:“老爷放心,我稍候亲自帮青乔热一热。”

  素陌虽不作声,却明显缓和了神情,待下人们全数离开了,遥星方才走过去将门紧闭,转身看向青乔,“青乔,没事吧?”

  “没事。”青乔答着。

  “娘真怕你出事。”陈氏抚着青乔的额发,满眼的疼惜宠溺。

  青乔眼睛湿润了些,心里浓浓暖意愈发满溢而出。若说青乔心中对天江候还有一点谢意的话,便是候爷,总算给了她一个家。

  一年了,她和遥星在素府一年了。素太傅和陈氏亦都知道她们的身份是伪造,却仍旧像待亲生女儿一般待她们。青乔也问过素太傅,素家是否真的有过两个女儿,素太傅并不隐瞒,告之她的确是有过。但真实情况是在送到陇南陈氏家族代养时便被贼人掳走,掳走的时候,两个女儿尚年幼,寻了这么多年音讯全无,显然已不能再报什么希望。每每思及,便觉痛彻肝胆。虽说“主公”将遥星与青乔送至素府,只是“扮演”他们的女儿,但时日一久,他们对其已是真心的呵护。遥星温柔体贴,对素氏夫妇照顾得无微不至;青乔灵慧聪颖,全府上下没有不喜欢她的。偶尔,看着两个女儿的样子,素太傅和夫人都恍然觉得这便是他们真的女儿、这就该是他们真的女儿。

  “青乔,后来你与太子殿下又如何了?他可是真如传闻那样顽劣不教?”遥星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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