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突然
第二天周五，所有的学生都很高兴，明天可以放假了，才读书两天就放假，实在是件令学生高兴的事情。
米扬因为回家上厕所，被老师打了10个手板，她回到座位上，在小猫咪软软的毛上揉了揉她被打得通红的手心。
上课继续。
米扬翻开她被老师发的新书，讲台上传来张老师的声音，“小朋友们，我们继续来介绍自己，下一个，米扬。”
米扬没反应过来，张老师又喊，“下一个，米扬。”
米扬把装猫咪的挎包放在凳子上，愣愣地站起来。
有没有模板？刚刚她不在，不知道小朋友版本的自我介绍怎么说的。
实在不行，就只能经典的自我介绍词了，“我叫米扬，身高......”，她从下到上估量了一下，“大概接近一米，体重......未知，三围......额，兴趣爱好是...”
她能说看小说玩手机么......
但是现在手机还没出现，都用大哥大，看小说也不流行，她憋了憋，继续自我介绍，“我的兴趣爱好是读书，读很多书，我还特别热爱祖国，热爱党，热爱人民，热爱小朋友，也热爱零食......”
“热爱零食”四个字话音刚落，全班立刻轰笑起来，搞得米扬好尴尬，她还以为小朋友们都这么说呢。
张老师赶快打住她的话头，让她坐下，继续喊下一个。
在小朋友的自我介绍中，米扬拿出她的第二册语文书开始默背，张老师瞟了她一眼，不再关注她。
第二节课，安排班干部以及清洁卫生的打扫，选班干部也需要自荐以及发表自荐理由，一节课就这么过去了。
米扬自然没有自荐去当班干部，趁着放学老师还没走时，她提出，“张老师，我真的不想读学前班，你把我开除了吧。”
张老师疑惑，“把你开除了你就不读书了吗？”
米扬：“你开除了我，我就可以去读小学了呀。”
“现在小学报名完了，你读不了。”张老师给她讲道理。
米扬耍赖，“反正你把我开除就行了。”
张老师拒绝。
下午正式上课，只要张老师提问，她都抢先回答，来展示她真的不需要读学前班。
但张老师还是没松口，只以为小孩子调皮，并不当一回事。
周末她把小说前一万字写完了，进入修改检查阶段，时间过得很快，又到了周一。
来上学时，她专门穿了厚厚地外套，她想出了新套路，她要殴打小朋友，老师不把她开除，她就天天殴打小朋友，鉴于体型不够雄伟，所以她穿厚一点，免得被反打受伤。
她来得早，才在座位坐下，就听到旁边的小女生喊，“你让一让，我要去小卖部热爱零食。”
然后附近又响起几个声音，“我也去小卖部热爱零食去了。”
“热爱零食”四个字，成了学前班学生的口头禅，去小卖部买小吃必说。
米扬也是没料到，她一时胡扯，这些小朋友们还蛮会有样学样，但是这不妨碍她殴打小朋友。
前面的女生正在用小刀削苹果，她旁边的小女娃问，“这个苹果皮可以给我吃吗？”
米扬认出削苹果这女生就是张家兄妹之一张青青，经常有零花钱和水果吃那个，米扬听张青青说，“你吃吧。”
旁边的小女娃就开始捡课桌上的苹果皮吃，还吃得很高兴，像是什么美味一样，这一定是个家里大人从来不买水果给她吃的可怜娃娃。
就是张青青了！打倒可恶的有人宠的小朋友！
米扬拿起课本就朝张青青背上打去，力量不是特别大，打坏了她赔不起。
这一下打得张青青正在削的苹果掉到了地上，张青青憋着嘴转过身，一副要哭的表情，“你干嘛打我？”
米扬：“我就想打你！”
张青青个性娇气，立刻张嘴大哭起来。
张姓兄妹之张大宝发现表妹被打，立刻从桌子上翻过来，开始跟米扬干架。
米扬可是有备而来，壳子里装了个成年灵魂，很能估量形势，看张大宝要翻过来，她就抄起课本先动手打他。
还是双手齐上，张大宝一个攻击技能都没放出，就□□倒，他也开始嚎啕大哭。
张老师进来的时候，发现她的两个亲戚正哭得凶猛，细问一番，才知道是米扬干的。
米扬最后被罚到教室后面去罚站。
罚站就算了，她还不老实，她不断用脚踢最后一排同学的屁股。
最后一排的同学不断地告她状，张老师只能让她罚站到讲台上去。
张老师开始讲课，第一课是学习拼音字母。
“张老师，你发音不标准。”米扬站在讲台上还是搞事情。
90年代，西川大多数老师都不用普通话教学，就算有用的，也是用西川方言式普通话，简称“川普”。
张老师暗自恼火，她瞪了一眼米扬，继续讲课。
米扬怕再被打手板，没有继续搞事情。
第二天，殴打小朋友照常不误，继续讲台罚站，搞事情看情况不对就暂时熄火。
第三天依然如此。
这周星期六是教师节，星期四放学的时候，张老师一脸不想看到米扬的表情说，“明天把你家长喊来学校。”
米扬有点怕怕的，绝对是她殴打了一周小朋友，张老师要找她家长算账。
米扬回去谎报军情给郑芳菊，“大姨，老师叫你明天去学校一下，说我在班上表现太优秀，明天开家长会，要让你去做下优秀家长的表率。”
郑芳菊高兴地答应了，露脸的事情，她很乐意。
米扬看她这样子，就觉得情况不好，不过她不敢老实说，不然绝对晚上跪碳渣。
第二天石竹镇赶集，因为郑芳菊要去参加米扬的“家长会”，石竹镇又远，她就干脆没有去。
米扬告诉她“家长会”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她九点五十就从家里出发了。
米扬想的是，十点钟正在上课，料想这时大姨不会当着全班的面打她，她现在是学前班的女霸王，被当着面打，多没面子。
郑芳菊两分钟到了老打米房，张老师看到她来了，主动停止讲课，走出教室，把郑芳菊叫到一边，说了什么，米扬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张老师回来，走到她旁边，“米扬你可以背着书包回去了，以后好好学习，有空回来看张老师。”
米扬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愣愣地收起桌子上的书，背上两个书包，一个装的书，一个装的猫，因为带猫来上课的事，米扬也被张老师说过，但是她依然如此。
在同学们的注目下，她走出教室。
门外郑丽菊脸色漆黑地盯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捏着卷起来的老版百元人民币，冷冷道：“跟我回去！”
米扬小身板瑟缩了一下，要糟！
郑芳菊一回到家，就拿铲子铲了一铲煤炭渣铺在厨房墙角前，她勒眼看米扬，“跪上去！”
卧槽！又见煤炭渣！
鉴于郑芳菊脸色太黑，米扬老实的放下书包，跪倒碳渣上。
她此时大呼幸运，因为这两天要殴打同学，她天天都穿了两件外套，两条裤子，虽然很热，她不打架的时候会暂时脱掉一件外套。
穿着两条裤子跪碳渣，不是件很难受的事。
小猫咪凑热闹，也跑到碳渣上来蹲着，但是它发现这里蹲着不舒服，就不断地在碳渣上换位置，移动个不停。
大姨教训她，“你们张老师说你在学校打架，又说你成绩好，不用读学前班，退钱把你开除了，老子看你不读书能干啥！”
她又接着说，“你爸让我带你，我还说你听话好带，这下被开除了，我去哪里给你找个班给你读嘛......”
说着说着，郑芳菊都要哭了，孩子太搞事，大人有时候气得简直没有办法。
幸福来得太突然！米扬没有料到。一个星期她就被开除了，难道是因为明天教师节，张老师想放飞下自我，开除她这个祸害？
幸福的结果是，她没有吃到午饭。
郑芳菊今天气得午觉都没有歇，跑去沈世泽干木匠活的人家，急着找沈世泽商量米扬的事去了。
米成功走的时候交代好要给米扬报学前班，这下被开除，无异于晴天霹雳，她没有别的方法安置米扬，只能来找老公商量对策。
平时沈世泽多数是在干活的人家吃中午饭的，所以早上出门，要到晚上才归家，要是很远的地方，就直接住在那家人家里，干完所有木匠活，才回来。
而今天，沈世泽却早早请了假回来。
平时总是一脸笑呵呵的沈世泽，这时候不笑了，亲戚家的孩子，又不好过于责骂，他看了一眼已经不跪碳渣的米扬，喊她，“走，去街上给你爸打电话。”
隔着一个电话，who怕who？
难道米成功还能从电话那端跳过来打她么？嘿嘿！
三人很快到了街上，去邮局打电话，90年代早期，很多人家都没有安装电话，只能在邮局打。
电话号码是米成功租的房子附近的副食店的。
三人等了一会儿，副食店老板叫米成功去了。
电话那头传来“喂喂喂”的声音，米成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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