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庄周梦蝶
这十几天的末世历险，天命系统的功劳最大。如果没有天命系统，白毅不可能走到现在，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在平民区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混一口饭罢了。现在白毅身中尸毒，本来一切都看开了。死亡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那么恐惧。但忽然之间天命系统又给了他希望，这好像是告诉一个被宣判了死刑的犯人无罪释放一般，让白毅本来已经沉到底的心情再次的活络了起来。
小心翼翼的用意念点击了清除毒素的选项，白毅的脑海中弹出一个选择框：永久性消耗百分之五的精神力，清除体内潜藏的所有毒素。是！否！
白毅欣喜若狂，百分之五的精神力？那有生命重要吗？自己活着就可以去继续寻找妹妹的踪迹，还有陆宇。相处时间不长却是值得交的朋友。还有这个该死的末世，不能就这么一出场就打了酱油。
想到这里，白毅用意念点击了“是”这个选项，随即只觉得脑海一沉，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老白！老白！你怎么了老白。”昏倒之前，白毅隐隐约约的听见了陆宇的叫喊声。心里不禁得到了一些安慰，这货平常挺二的，但在关键时刻还是挺靠谱的嘛。
陆宇的叫喊声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一股炸裂的疼痛从脑子里传遍全身。就像是被人一寸一寸的把骨头捏碎了一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白毅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随后所有的疼痛悄然消失。
“哥，吃饭啦！”一阵清脆的女声传到白毅的耳朵里。
“这不是白晓吗？自己最爱的妹妹。现在不是世界末日吗？应该许多人都变成丧尸了啊。”身体还有些不适应，但此时白毅的心里非常诧异，心中的好气驱使着他艰难的抬起头向四周望去。
一个熟悉的场景出现在了白毅的眼前。这是一个略显破旧的房间，虽然破旧但却整理的很干净。让人觉得朴素而不脏乱。屋子中间一张掉了漆的方桌上，摆放着几盘菜，还冒着热气，应该是刚出锅没多久。
“哥你怎么了，睡了一觉失忆了？”一名少女端着一大碗番茄鸡蛋汤放在了桌子中间，随后不解的看着床上的白毅。
“白晓?真的是你吗？”白毅抬起手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不确定的问道。
“你怎么了啊哥，刚才不是说太累了先睡会儿吗？”白晓走过来柔声问道，关切之情在不经意间就流露了出来。
“没...没什么，可能是太累了。”白毅结结巴巴的回答，他实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都和你说几次了不让你那么拼命做兼职，累坏身体去医院你赚得那些都不够看病的。”白晓一边嘟囔一边拉着白毅走到饭桌前坐下，见白毅要张嘴说，连忙抢先说道：“先吃饭，我知道你要狡辩了。无论你今天怎么说，这兼职我不会让你做那么多了。”
白毅听了妹妹的话，觉得一阵暖流从心里流淌着。或许，这只是个梦，又或许，末世才是一场梦。正如庄周梦蝶一般，让人无法看清。即使是个虚无的梦境，他也要和自己唯一的亲人多相处一会。
人就是这样，一旦想明白一些事情就会抛开所有的顾虑和疑惑。白毅也是如此，拿起了桌上的碗筷，又给妹妹和自己的汤碗中盛满才开口说道：“我不去兼职了你的学费就没找落了。
白毅知道，这场景是当初父母离世不久的一幕。当时妹妹一心想和自己一样外出打工，但白毅坚决不同意。于是就找了很多份兼职赚钱养家。在他心里，为了妹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也出去工作好了。读书也没有什么用，到时候我大学毕业了你就累成植物人了。”白晓反驳道。每天看哥哥累成这样子心里很难受。
“那可不行，一个家里一个文盲就行了。再说了，你现在找工作能赚多少钱，等你大学毕业了坐办公室不比这个赚得多么。”白毅大口的喝着汤吃着菜。这种幸福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的留下了眼泪，泪水掉落在碗里，和那碗番茄鸡蛋汤融合在了一起。
白晓虽然还不服气，但不得不承认哥哥说的有道理。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有了专业找工作和自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闯荡是不一样的。前者只要坚持下来结果一般都不会太差，而后者只能看运气和拼命的努力。
兄妹二人相对无言，虽然白毅想说些什么，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或许是毒素让自己产生的幻觉，又可能是一场梦罢了。
吃罢了晚饭，白晓已经干净利落的把碗筷收拾完毕。白毅看了一下时间，今天是周日。妹妹白晓不用上学，自己虽然要去兼职，但是这只是个梦境，自己便不用去了。留下来多看看妹妹更好。
“哥，喝杯水。刚才的菜我好像做咸了。”白晓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把水递给白毅说道。
看着这个还未成年的妹妹，白毅忍不住又一阵心酸。父母就那么突兀的离开了，只剩下兄妹二人住在这个老房子里。最后为了妹妹上大学这房子也卖了，妹妹住宿舍，而白毅则是一个朋友介绍到H市的超市做保安。再后来就是灾难降临，丧尸爆发。现在白毅非常后悔自己没有在妹妹大学的SH市工作。那样就不用再去寻找她了。
“不咸，刚好符合我的口味。”白毅微微一笑接过了水杯。
“你要迟到了哥。”白晓一撇嘴说道。她知道哥哥在安慰自己呢，那菜都快把家里的盐用光了，怎能不咸。
“今天不去了，在家陪陪你。”白毅喝了口水说道。其实这菜的确挺咸的，他知道这是白晓做菜的一贯风格，就是分不清油盐酱醋的用量。
“好啊好啊，那晚上我们出去逛逛？”白晓兴奋的拍了拍手说道。
此时的白毅正在查看自己的属性面板，他发现除了技能和次元空间显示的是灰色之外。剩下的属性都很正常，尝试着释放火球术，结果脑子里传来系统提示的声音：因特殊环境导致技能无法使用。
白晓见哥哥闷在那里不说话，以为他不愿和自己出去。便有些失望的说道：“那我去做作业了。”
“啊？”白毅回过神来，发现妹妹闷闷不乐的看着自己，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连忙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啊！”白晓一跺脚，气呼呼的说道。
“说什么了？”白毅被妹妹弄得莫名其妙。
“我说，晚上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这下白晓可不征求哥哥的意见了，直接用不可置疑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好啊好啊，等我换身衣服的。”白毅看着自己身上有些脏兮兮的穿着说道。
很快，白毅就换上了从家里找出来的几件旧衣服，就是感觉这些衣服都有些短。
白晓见哥哥准备就绪开心的说道：“走吧老哥。”
“你这丫头，说话注意点，我可不老。”白毅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了，他要和妹妹一起享受这难得的幸福时光。
“好，那我叫小哥行了吧。”白晓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像这样和哥哥一起出门的机会可不多，平时他都是从早上五点就开始忙，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回来。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的，都在街上闲逛着。这个时间段的夜市在县城中有好几处，所以即便是夜晚也会有许多人出来。即使什么都不卖，吃过饭消消食夜市不错的嘛。
白晓挽着白毅的胳膊，像一只好奇的小兔子一般四处张望。每当看到一些稀奇古怪小玩意的时候都会驻足观瞧一番，然后在老板期待的目光之下拉着白毅扬长而去。
白毅心里也是美滋滋的，自从父母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妹妹这么轻松的逛过夜市了。
“哥哥快看这边。”白晓拖着白毅来到了一个小摊面前。
白毅看的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不是卖棉花糖的嘛。他知道小妹最爱这玩意了，自己倒是不觉得有多好吃。
“老板给我来份加大的。”白毅挥舞着手中的钱币对老板喊道。夜市一向比较嘈杂，如果不大点声说话鬼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好嘞。”老板刚忙完上一个顾客，听到白毅的声音后也大声的回答道。
东西倒是不贵，一个加大的棉花糖两块钱左右，如果是正常的一块钱就买到了。不像之后经济高速发展带来的物价猛涨，一块钱的棉花糖也要五块钱才能买到。
看着拿着大棉花糖乐的合不拢嘴的妹妹，白毅感到心中无比的满足。两个人一路边聊边走，不知不觉中街上的行人也渐渐的少了许多。
“这种幸福，终是虚幻。等我找到你的，我一定会让幸福延续下去。”白毅站在家门口对白晓笑着说道。
“哥你说什么？”白晓不解其意。
“再见了，我的妹妹，相信我一定会找到你的。”白毅挥了挥手，随后感觉自己逐渐的淡化。从脚到腿，从腰到胸口，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见。
“哥！哥！你去哪里。你回来啊。”白晓边哭边撕心裂肺的喊着。
一阵急速的眩晕过后，白毅睁开了眼睛，却看到面前围着几个人。苏晴，程刚毅，徐祥，于玲玲，陆宇都在看着自己。
白毅摸了摸脸问道：“怎么了？你们看猴呢？买票了吗？”
“什么啊，你在这睡觉，一边睡一边哭，枕头都哭湿了两个了。”苏晴语气怪怪的说道。
与此同时，SH市的一个房间中，一名少女蓦然惊醒。随即捂着不断起伏的胸口大口的喘着气。是梦吗？可为什么那么真实？在梦里，哥哥说要找到自己。不管这是不是真的，都是自己继续活下去的信念。为了我，也为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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