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刁蛮少女

　　时值深秋，秋意已浓，漫山遍野，绿意退去，橘黄遍染。

　　官道上，秋风乍起，路两边的树上，黄叶便舍却那最后的一丝眷恋，打着旋儿，飞舞着扑向大地的怀抱。

　　此刻，只见官道上远远传来一阵阵马蹄声。

　　顷刻，两道风尘仆仆的身影便映入了城门守卫士兵的眼帘：一个年约三四旬的中年人端坐在一匹乌骓马上，只见他身着黑色绸衫，长得浓眉大眼，唇上留着两撇八字胡，面相柔和却又透出一股久居上位才有的威严。另一匹马上的则是一位穿着蓝色棉衣，唇红齿白，剑眉斜飞，鼻若悬胆，肩上斜背着一个青色包袱的翩翩少年。

　　那几个守卫士兵见眼前的两人，脸上虽难掩一丝疲惫，但鲜衣怒马，神采飞扬，当是舟楫劳顿到此的富贵之人，便悄悄地挺了挺身躯，整齐地行了一个注目礼。

　　“吁！”

　　“吁！”

　　两人在城门前两丈处勒住马匹，那中年人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也不看那些守卫，转头温和地对另一匹马上的少年温和说道：“潮生，这便是咱们舟山府的府城了！”

　　原来这马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山镇仙源堂掌柜崔世南和付潮生二人，两人一路急赶慢走，花了二十六天的时间，终于来到了府城。

　　付潮生举目看去，只见一座宽约几十里的雄伟城墙将城郭拱护于内，如同一尊远古巨兽横卧于眼前。

　　这城墙高耸，以巨石垒砌而成，约有十丈来高，城门呈拱形，能够同时容纳两辆马车并排出入，城门上用古字写着“舟山”二字。

　　城门正上方的城墙上还建了一座五层高的箭楼，在箭楼两旁还有着数不清的敌楼、女儿墙、垛口等设施分布于城门两侧城墙上。

　　“好一座雄伟的城墙！”付潮生只觉一股雄浑、沧桑的气息迎面涌来，内心不禁一阵赞叹。

　　“众位兄弟，辛苦了！”

　　崔世南打赏了守卫士兵一百天来币后，便带着付潮生走人了城门。

　　付潮生小心地揪着缰绳，以免马匹踩踏了行人，在人少处便东张希望，好奇地打量着府城。只见街道整洁宽阔，店铺林立，酒旗招展，行人如潮，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繁华与有序，让付潮生看得是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崔世南引着付潮生又走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来到一座唤作“英雄客栈”的三层高的酒楼前才下了马。

　　付潮生也跟着下了马，很快便有一个小二迎上前来说道：”两位客官，请楼上入座！“，然后接过两人手中的缰绳，将马匹牵至后边去喂食、洗刷。

　　崔世南径直带着付潮生来到了三楼，刚好靠窗位置有一张桌子的客人结了账。

　　“客官，您要点些啥菜？是否需要我为您介绍一下本店的特色菜？”两人刚刚坐下，一个堂倌就拿着菜谱走过来，殷勤地说道。

　　“给我们来一份卤（角）猪头肉，一份红烧青羊肘子，一份四季藕片，一壶舟山老曲，再随意炒一碟蔬菜上来即可。”看到堂倌欲要介绍，崔世南摆了摆手，菜谱也不看，随口便报了几道菜出来。

　　“嘿，客官看来你也是本店的常客了，点的都是本店下酒的拿手好菜。您还需要点些主食么？哦，好，再来一股米饭！”那堂倌麻利地写下这几道菜后，便到厨房报菜去了。

　　“客官，这是您点的舟山老曲，其他的菜很快就上，请稍候！”那堂倌很快就拿着一壶酒过来，为两人摆好碗筷，又为崔世南倒了一杯酒、为付潮生倒了一杯茶后，便鞠躬后退了几步才转身离去。

　　“呵呵，潮生，那传送阵距离英雄客栈并不远，只需步行半柱香的时间即可到达，咱们一会儿吃完饭便过去吧！”

　　“嗯，崔叔叔你常来这英雄客栈么？我看你对这地方好像很熟悉……”

　　“不好意思，几位客官，三楼已经座满，没位置了，请几位移步到二楼去用饭吧！”

　　“哼，我们师兄妹是坐二楼的主么，快给我腾一桌出来？”

　　付潮生呷了一口茶，问崔世南的话刚说到一半，便听到楼梯口处一阵嘈杂，那下半句话不由就咽了回去。他往楼梯处瞧了过去，只见刚刚那堂倌一脸汗水，在那里点头哈腰不住地对着五六个年轻人解释着什么。

　　这几个年轻人一个个神情倨傲，穿着清一色的蓝色衣袍，大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正簇拥着一个穿着火红裙子的少女。

　　那少女年纪要小得多，约为十一二岁，个头跟付潮生竟差不了多少，一头秀发上编了好些小辫子，辫子末端系了许多醒目的黄、绿丝绦。这少女也不管她的师兄与堂倌的争执，只顾瞪着一双灵动慧黠的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四周，她肤嫩胜雪，长着一个小巧挺直的琼鼻，唇似点绛，竟是一个明艳不可方物的美人胎子。

　　三楼的吃客有争端可瞧，便纷纷放下杯筷，饶有兴致地看起热闹来。

　　“这……这不符合规矩，来者都是客，我们怎好驱赶其他客人。您几位还是到二楼去吧，我让掌柜的给你们打个折，公子爷，您看如何？”那堂倌苦着脸，对一个年岁稍大，约有二十五六岁，似是几个年轻人的带头之人说道。

　　“去去去，少在这里啰嗦了，别扫了我们师兄妹的雅兴，真是没用，连一张桌子都腾不出来！”那领头的年轻人嫌那堂倌啰嗦，一把将他推开，环视了三楼一圈后，便朝着窗前走过来，在崔世南那一桌面前停了下来。

　　“二位，这桌子我们要了，你们到楼下用餐去吧！”那年轻人居高临下，一脸傲气地对崔世南说道。说完，想了想，自兜中摸出一个亮晶晶的币子丢到桌上，那币子打了几个转，才反面朝上落在桌子上。

　　“这是一个晶元币，付你们的饭菜钱绰绰有余了。二位，请吧！”

　　“你……”付潮生看到这人如此无礼傲慢，不由气得满脸通红，腾的一下便要站起来理论。

　　“算了，潮生，咱们人少，坐这一桌子确实稍显大了，便让与这几位坐吧！几位的好意，我们就笑纳了，潮生，我们下楼去吧！”崔世南拍了拍付潮生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发作，然后看了几个青年一眼，拿起桌上那个晶元币，拉着付潮生便走。

　　“崔叔叔……你们……”付潮生还想争辩，奈何被崔世南拉着，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往前走。在路过那红衣少女的身边时，不由瞪了她一眼。

　　那少女先是被付潮生瞪得一愣，旋即好似吃了亏一般，便怒目圆睁起来：“呸，小贼，看什么看，再看姑奶奶便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那少女骂了一句，然而生性好动的她，坚持不到一息时间，便冰消雪融，嘴角微微上翘，酒窝生起，朝付潮生眨了眨眼睛，然后得意地看着付潮生，一副你能拿我如何的神情。

　　“你……你个刁蛮女人，我……我才不跟你一般见识！……”

　　付潮生看到少女刚刚还在盛怒间，没想到转眼便巧笑嫣然，只觉如同有一朵鲜花在眼前绽放，满堂生色起来，一时间怒气全无，看得有些失神，竟然将要说的话忘记说了，喏喏说不出话来。

　　“噗嗤！”

　　那少女看到付潮生发呆，暗觉有趣，不由便笑出声来。

　　付潮生面红耳赤，低头不敢再看，浑身不自在起来。

　　“好了，劳烦几位让一让。小二，给我们带路，潮生，我们下楼吧！”关键时刻还是崔世南解了围，拉着吃瘪的付潮生就朝前走。

　　“嗯，多谢爷的宽宏大量，楼下请！”那堂倌看到争执消弭，如蒙大赦，擦了一把额上的汗，便带着崔世南二人朝楼下走下去。

　　今天是端午节，祝各位端午节安康吉祥、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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