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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少年侠月下追刺客 鬼大夫昏夜破妖蛊


  何柔话罢,汉子只懵懂了一刹,随即明白过来,一步迈到张小八近前,一把捉了张小八衣领眼眦欲裂:“你,是你下的毒,我还说你这老王八操的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原来是你干的,我...”,他说着便四下去寻菜刀,一眼望了个空,便抄起近前的凳子,“我和你拼了我”。说着举凳作势要砸。

  张小八吓得躬膝矮身,双手凭空舞动,一脸委屈道:“哎哟我的活爷爷哟,慢...慢着,不是我呀”。汉子静下心来,弃了板凳,一把将张小八按翻在地,八爷倒也乖顺,也不反抗,手拍地面咧嘴嚎道:“哎哟,都说管闲事不讨好,今个儿我是知道了,帮忙没人谢,反惹一身骚呀,呜呜呜”。

  龙吟风略微回忆了事情前后往来,却也拿不准是不是张小八下的毒,因怕诬了好人,便问:“八爷,你说不是你干的,那你说是谁干的”。

  张小八一顿,耳朵微微动了动,右手突然向房顶一指:“嗨,巧了,下毒的在房上趴着的,不信你自己问他呀”。

  张小八话音刚落,便闻房顶上传来一阵极轻的踏瓦声,龙吟风未及多想,一步就跨出门外,飞身上房,居高临下,四外游视,暮色中但见一条人影迅速向西而下,龙吟风飞身下房,迈开步子,紧追不舍。

  那人身法极快,三晃两晃已钻进一片竹林,龙吟风紧追而至,偌大的竹林叶鸣不闻人声,龙吟风攀上一根粗壮的竹子,俯瞰周匝动静。

  突然,竹林西南哗的一动,龙吟风脚尖在竹子轻轻一点,稍一借力,将身子荡了开去,悠出两丈有余,双脚立即在身边的矮竹上再一点,身子再次借力荡出,如是三五回,已欺身竹林西南。

  龙吟风身法不慢,动作极轻,但到得近前却已难觅行踪,他一愣神,又闻竹林东北再是哗的一阵响动,龙吟风提身就追,那人已知暴露一路东北狂奔。

  追出盏茶光景,人已渐出竹林,来到山野老林,两人一前一后,相去不过十余丈,那人突然一发力,已纵身逃出龙吟风目力范围,好快的身法!

  龙吟风脚下加紧,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人踪迹,正自懊恼,忽闻背后“嚓嚓”几声轻微的脚步声响,转身回望,那人竟然在自己身后!

  反向而行,龙吟风暗自庆幸,若不是自己耳朵灵敏,此番非的跟丢了不可。他撩开步子,又追出一里山路,那人左右一晃又不见了。他急躁的脸色煞白,刚一走神,眼角的余光忽见那人影鬼魅般出现在自己左侧,距离却不过一丈,龙吟风右脚蹬地猛地身子猛向左弹了出去,身子犹在半空忽闻一股血腥气迎面而来,心知不是善物,赶忙收住身子,慌乱中便是一招金刚铁板桥——双脚扎住根基,身子猛向后倒,那黑影祭出的物件几乎是贴着龙少侠的鼻子而过,只在暗器飞过面门的瞬间,龙吟风已看得清爽,飞袭而来的竟是一只筷子大小的狰狞毒蛇,小蛇身形虽小,血口却足足张开两寸余,刀子一样的利齿,夹带着阵阵血腥气,闻之不由得一阵头晕目眩。

  龙吟风腰眼一用力,迅速站直身子,不防人影已来至背后,心惊之余不免感叹对手身法——实在是太快了,简直就是幻影鬼魅!看情形着哪里是逃跑,分明是在捉弄自己!

  他气得额上青筋暴起,一颗心似乎要冲胸而出,良久他才稍稍平复了情绪。

  人影又不见了,龙吟风掖了掖袍子,一跺脚转身便去,他托着下巴边走边想,若猜的没错,用不了多久那人就会找上门来,语气穷追不舍,不如静观其变。

  果不其然,行不到半里路,那人影突然从左前方斜插而出,龙吟风暗下决心,此番非要将他擒住不可,思量着脚下越发加急,飞速欺身而至,距离只在三四尺,防止他再耍花活,龙吟风立即反手拔出背背的玄摩剑,旋即抖手一剑刺向那人后心,噗的一声,剑尖刺破皮肉,深处数寸,那人竟连吭也没吭,只一迟疑,身子猛地窜了出去,几个连续的纵跃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龙吟风只道他仍会返回寻仇,没想到直过了一炷香的光景却再也没见此人踪迹,抬眼望去,漫无边际的黑暗笼罩着空旷无边的原野,哪里去找虎狼穿行尚且难觅,何况一条黑影,龙吟风仍然不死心,驻足双手拢在嘴边高声喝道:“好孙儿,可有胆量给爷爷酒菜里再加些佐料”。连喊数声,仍然毫无反应,终得垂头丧气而返。

  他前脚刚踏进过门槛,便见何柔焦急迎了出来,一边仔细打量着口中连声嗔怪:“哥,你到哪去了,怎么才回来,都急死我了,这要有个好歹的...”。她不敢再往下想,突然收了口,探头向龙吟风背后张望:“哥,人呢,抓到了吗?”。

  何柔此言一出,屋中余者目光立即在龙吟风身上聚集等着答案。龙吟风早料到逃不过此一问,路上想好的挽颜面的说辞此时竟忘的一干二净,不尴不尬的笑了几声,没答话。

  何柔已猜到了八九,扮个鬼脸,拉着他进屋,拿起水壶给龙吟风满倒了一碗水,借机揶揄道:“哥,你先喝点水,抓不到贼,你也是功臣”。

  一句话触了龙吟风的自尊,登时羞得面红耳赤,心中有气,空手而归,解药也没取到,自觉理亏不好发作,却也不端何柔递过来茶碗,顿了顿问道:“虎子如何了?”。

  何柔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拿捏不定道:“我也不知道,张小八把虎子背到了卧里去了,好像没事了...”。

  何柔话音刚落,张小八已挑帘而出,夫妇一见张小八赶紧上前关切询问道:“先生,我儿子怎么样了?还有事吗?”。

  张小八点点头道:“暂时没事了,暂时没事了”。龙吟风闻言长出了一口气,心情稍稍好转。虎子的双亲却不然,一听“暂时”二字赶紧哀声央求:“先生,您救人救到底,我们一家六口至死不忘您的恩德”。

  龙吟风不知张小八所说的暂时是什么意思,狐疑着问道:“八爷,娃儿中的毒没办法解了吗?”。张小八并不急于答话,从腰间解下酒葫芦,拔了塞子,小抿了一口,极是舒畅享受的伸欠了着,似乎已是飘飘欲仙,要啥有啥。

  何柔看得不耐烦,只在张先生眯眼享受之际上前一把夺了酒壶:“张小八,你这为老不尊的家伙,求你点事怎么那么难呢,买什么关子”。说着举起酒壶作势要摔,张小八见状霎时性转过来,大惊失色摆手:“女侠且慢,女侠且慢”。

  何柔本就没想真摔他的酒壶,见他服了软便顺坡下驴;“怎么着!?”。张小八伸出双手凌空虚兜酒壶底部乞道:“女侠,菜得一口一口的吃,话要一句一句的说,要不那叫没味儿”。

  何柔冷冷一笑:“我不管有味没味,别卖关子,直接奔主题吧您”。张小八不合时宜的打了个酒嗝,已是满面发红:“这孩子中的不是毒,而是蛊”。

  “蛊?”,何柔与龙吟风对视了一眼齐声道。

  张小八“嗯”了一声继续道:“没错,是蛊,这东西忒煞的邪乎,这不是吹,今儿是遇上我了,遇上别人...,嗨,瞧我这嘴,习惯了,又卖上关子了”。张小八说着轻轻掴了自己一个嘴巴,意味深长的说道:“蛊呀,又称草鬼,说白了就是专门用来害人的毒虫,在苗疆极为盛行,蛊的种类很多,制蛊的方法也不尽相同,我曾经去过苗疆,亲眼见过制蛊的过程,哎,想想都他妈恶心”。

  何柔打断张小八道:“张八爷,我没兴趣听您说您的经历,您就说这孩子有得救没得救,能救怎么救,其他的跟我们说不着”。

  张小八本就是个话痨,正说到兴头上被何柔一句顶了回来,不悦道:“何女侠,要懂礼貌,怎么就和你没关系,我还告诉你,还真就是你们连累了这孩子,这鸡蛋是给谁吃的?给你们吃的,人家施蛊要害的就是你们,别管你当时安的什么心,还真就是人家孩子给你当了一劫,嗨!”。

  张小八有意搬弄是非,有意把矛头指向龙吟风和何柔,也算是借机报复,他说完便用眼角余光瞟了一下虎子父母,未料虎子母亲抹了一把眼泪:“先生,快别这么说,人家姑娘也是一番好意,怪只怪孩子命苦”,说罢便低头抽噎。

  张小八万没想到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妇人会如此明事理,自己的一条妙计就这么败北了。

  却是原本咄咄逼人的何柔听完张小八的话自觉有愧,立时没了词儿。张小八话锋一转继续正色道:“不过大伙也不用急,我已给虎子灌了归魂散,过得一个时辰才能施法取肚子里的蛊,把蛊取出来娃儿也就没事了”。

  龙吟风见何柔惭愧的没了生气,有意给她找找面子,遂接过张小八的话道:“八爷,也难怪我家妹子说你,这么简答一句话让您说的九曲十八弯,耽误了好多时辰,生个娃儿现在也长大了”。

  何柔附和道:“是呀,是呀”。

  张小八不服气,口不择言的质问:“哟,你们俩生的娃能长得这么快?”。

  何柔闻言满面通红,竟不知如何答复,龙吟风接话道:“就是长的这么快,一眨眼就长这么高,你说快不快”。他边说边去比量张小八的身高。

  张小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想了想,心道:“一眨眼能长这么高,那真是不慢”,便点头嘟囔:“快,你的娃长的真快”。说完觉得不对头,这不是承认自己是他儿子了吗?张小八嗨了一声,再想辩解也晚了。

  一个时辰,虎子父母焦急的在屋中踱来踱去,三个顽皮的孩童也失了精神头儿,一排坐了,托腮各想着心事。

  张小八无所事事,不知从哪里捡了一团麻线,悠闲的坐在门槛上,慢悠悠的在自己腿上仔细的搓着麻绳,身边还放着一大把不知从哪来的黑豆。他时不时便把黑豆放进口细细品嚼,口中嚼的浑似驴吃苞米咯嘣咯嘣的直响,三个娃儿瞪大眼睛咽着口水看着,怎么寻常的黑豆在他嘴里如此香甜,难不成是抹了蜜了?

  妇人突然踉踉跄跄的从后屋急切而出,语无伦次的颤声告急:“先生,不得了了,他...,虎子他抽风了”。张小八迅速起身,往后屋便去,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之际突然扭身对妇人道:“去把黑豆拿来”。说罢便挑帘进了屋。

  汉子闻声立即在地上拾了黑豆奔如后屋,此时张小八已将虎子身上衣衫褪得干净,探手在虎子父亲的手中捏了一粒黑豆,撬开虎子牙关,胡乱将黑豆塞入口中,估算黑豆入腹,便一把拽起虎子在床上平坐了。

  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张小八,谁也不敢上前,张小八回头看了一眼,一改往日诙谐,厉声道:“别看着,快来帮忙”。龙吟风凑到切近,却不知从何下手,仍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张小八指挥道:“扶住他”。

  龙吟风依言架住虎子,张小八一手取出适才在腿上搓的麻绳,一手弹去酒葫芦的盖子,麻绳沾着白酒,不住的在虎子前胸后背擦拭。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虎子的脊背渐现一条墨线,像是一条粗大突出的血管,张小八用麻线沾了一些白酒,捋着黑线上不住手的擦拭,黑线随着张小八的擦拭越发突出隆起,最后竟然完全脱离了虎子的肌肤,“噗啦”一下拧着劲儿的掉到了床上!

  那条墨线在床上蹦着高,不断的抽动,震得船板直打颤儿,张小八神色稍缓,手中麻线又沾了些酒,一把将墨线裹住,迅速进怀中,墨线在张小八怀中又是一阵冲撞跳跃,撑得衣衫起伏不定,不知他闭目低声嘟囔了几句什么,墨线这才平静下来。

  龙吟风皱了皱眉,替张小八捏了把汗,张小八倒是全然不在乎,吩咐龙吟风道:“把他趴放在床上”。

  龙吟风应声把虎子面朝下平放在床上,张小八沿着黑线出现的部位,不停的揉捏,口中念念有词,他突然大喝一声,“啪”的一掌,重重打在虎子脖颈,何柔见状不禁一皱眉,单听那响声就知道这一掌抡得着实不轻,暗嗔这死郎中下手也忒狠毒了些。

  张小八刚一收掌,虎子突然一阵抽搐,张嘴“哇”地一口,喷出一团红色的细丝夹杂着一堆烂纸似的事物,张小八倒提虎子双脚将其拎了起来,接着又是“啪”的一重掌抡在虎子后心,一抡之下又有些许秽物打虎子口中涌出。张小八将娃儿倒提了良久,至吐得干净了,才将他临床靠了,撬开牙关给虎子灌了一大口酒,这才作罢。

  张小八打腰间抽出银针,缓缓挑开吐出的秽物,终于在红色细丝中找到了喂虎子吞食的黑豆,指肚大小的黑豆之上粘了无数小虫,和碗中所见一般不二。蠕动的小虫似乎怕凉,争先恐后的转瞬之间尽数钻入黑豆中,那黑豆却完好无损, 唯比前番涨的大出一圈。

  张小八两眼放光,欢喜的捡起黑豆在身上擦了擦,也随手揣进了怀里,这才晃着脑袋对大伙道:“没事了,这次完全没事了”。

  夫妻赶紧围拢上瞧看爱子,却见虎子仍是昏迷,丝毫没有转醒迹象,汉子紧张的问张小八:“先生,您说没事了,怎么孩子还一点反应也没有”。

  张小八敷衍道:“哎,这个...这个从阎王殿里回来的人,得给他点功夫抖落身上的阴风,估计...约莫...还得睡一个晚上”。龙吟风见张小八吞吐不定,料想另有隐情,胡乱安慰了虎子双亲几句,一把拉起张小八道:“八爷,咱们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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