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何为圣皇，伏羲野望

赵墨说罢，便转身进了渭水河畔的小屋之内，并将门一并关上。
        伏羲愣在原地，以往玄都在的时候，可不会说出让自己回去玩耍的话，每日离开之时，更会让他早些过来，而不会说等睡醒了再来这种话。
        赵墨这等随意的言语，让伏羲多少有些不适应。这个师兄果真就是教导出两位人族圣祖的人？怎么感觉有些不靠谱啊。
        不过，伏羲也只是略微想了一下，想不通便不再继续想了，重要的是，今天不过午时，离天黑还早得很，他可以与部落中的同龄人尽情玩耍。
        于是，伏羲雀跃地离开了。
        小屋之内，赵墨掐算一番，然后恍然大悟，难怪玄都说自己教不下去了，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一茬。这样的伏羲，的确是赵墨从一开始没想到的。
        他帮玄都制定的教导章程，也的确不太适合这种性格的伏羲。难怪玄都玩儿不转了。
        不过，这对赵墨而言，并不算什么难事，换个教导方式就好。一个小孩子而已，又不是那个纵横天地的伏羲大神当面，他难不成还担心制不住？
        ……
        第二日，伏羲睁开双眼，却见窗外已然天色大亮，伏羲心中一慌，今天可是新的师兄第一天教导自己。要是去的太迟，怕是会惹他生气。
        昨天与伙伴们玩儿半日，虽然尽了兴，但也累得不行，以至于今天起得太晚了。
        伏羲匆匆忙忙离开部落，来到渭水河畔，果然看见赵墨已然坐在小屋前的空地上，煮水烹茶。
        “来了？”赵墨伸手指了指桌案对面，“坐！”
        伏羲见赵墨并未责怪自己来迟，悄然松了口气，听话得坐到对面。
        然后赵墨给伏羲倒了一杯茶，“这是我峨眉山特产，尝尝？”
        伏羲喝了一口，他虽不懂茶，但却一口便察觉到此茶妙处。
        一口茶下去，他便觉得自己耳聪目明，悟性暴涨。伏羲不禁眼前一亮。
        “好喝。”
        于是赵墨又给他倒了几杯。伏羲喝得舒爽，但心中却疑惑，今天的赵墨会教他什么。
        不过，赵墨一直不曾开口，伏羲也耐着性子等着。
        等最后一道茶饮完，赵墨与伏羲各自心满意足。
        “行了，你可以回去了。明日再来！”赵墨终于开口了。
        然而这话却让伏羲愣在原地，“师兄，你今日不教我什么吗？”
        赵墨一边收拾茶具，一边有些讶异地问道，“教你什么？你要学什么？”
        伏羲被赵墨这话问得茫然以对。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我是未来人族圣皇，我要证取天皇果位……你不应该教我吗？教我如何去做……”
        赵墨抬手打断伏羲的话，“谁告诉你，你一定是人族圣皇的？”
        “他们都这么说。”伏羲更加茫然了。
        “他们说是便是？你问问那亿万人族他答应吗？”赵墨面色古怪。
        伏羲面色惨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或许可以证取天皇功果，但你却不一定能成人族圣皇，人族圣皇，并非你说是便是的，也不是区区几个人说你是便是的。”赵墨轻笑一声。
        “生民敬仰之，万世传颂之，方为圣皇。你若只是要那天皇果位，等时机到了，我亲自取来予你，便是我做不到，还有其他圣人帮你取，所以你担心什么呢？”赵墨声音平和，但落入伏羲耳中，却是如此刺耳。
        “不对……我……”伏羲摇了摇头。
        赵墨收好茶具，重新走进屋内，“去玩儿吧，明日来陪我喝茶。”
        伏羲浑浑噩噩地回到部落之中。
        第三日，伏羲神情恍惚地再次来到渭水河畔，果然，赵墨早已在这里等他了。
        依旧是喝茶，不过今日赵墨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喝完茶，便让他离开。
        一连数日，伏羲只感觉自己无所事事，若是玄都师兄还在，这定然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每日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去和朋友们玩耍。
        但现在，伏羲却感觉心中空落落的，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往日有趣的事物，突然变得让他感觉索然无味。
        终于在第十日，伏羲再次来到渭水河畔。
        今天他一到这里，便向赵墨稽首一礼。“还请师兄教我。”
        赵墨头也不抬，反问道：“教你什么？”
        伏羲踌躇良久，而不能答，怏怏而归。
        又一日，伏羲再拜，“请师兄教我！”
        这次伏羲的言语多了一丝坚决与慎重。
        赵墨放下茶杯，又问：“教你什么？”
        “教我如何成为人族圣皇。”
        赵墨摇摇头，“为成圣皇而为学之？不教。”
        伏羲陷入茫然，同时还有失落。
        此后半月，伏羲不曾靠近渭水河畔半步。
        伏羲每日失魂落魄，无所事事。这下部落首领风兖氏也察觉到伏羲的不对劲了。
        于是，他找到了伏羲。
        “小伏羲，你这是怎么了？”
        “大父！”伏羲声音有些委屈，然后便将这些日子他在渭水边上发生的事，一一讲给风兖氏听。
        风兖氏闻言捋了捋胡须，沉吟良久，感叹道：“果然不愧是圣师。难怪能教导出两位圣祖。”
        伏羲愕然。
        风兖氏见伏羲心有疑惑，“你当真知道你想要学什么吗？当真想要做那人族圣皇吗？还是说，你只是因为听见别人如此说，所以你便要如此做？”
        风兖氏摸了摸伏羲的脑袋，然后离去，留下伏羲一个人呆立在原地。
        许久之后，他喃喃自语道：“所以，到底是先有圣皇，而后圣皇为人族谋取福祉，还是先为人族谋取福祉，立功立德，方成圣皇？”
        次日，伏羲再至渭水河畔。
        赵墨依旧在这里，同样的案几，同样的茶水。
        “我要让族人过得更好，我要让人族更加壮大，我欲使万民居有其所，饿有其食，老幼皆有所养，我欲使人族万代繁衍而不绝，文明传承而不息……请师兄教我！”
        伏羲伏地而拜。
        赵墨沉默不言，许久之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曰：“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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