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断裂
人生，其实无非是矛盾与选择的综合体，无关对错，仅仅在于我们能否有勇气在矛盾中作出选择并勇敢承担一切后果。[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二十多年来，李皓炎的人生一直都一条直线。没有矛盾，没有选择。
从生到死，从有到无。没有任何波澜，没有任何起伏。
产房，小学，中学，大学，职场，墙上。
“这种人生太麻烦太无味了。”一向乐观的李皓炎也悲观过，“图个痛快，咱直接产房到墙上多好？”
放羊娃的愿望，猪栏里的理想。
这个世界上他李某人的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个人在有生之内做到平凡而不平庸，这就够了。
安于现状，同时也满足于现状的李皓炎如此想着。应为苦难虽能磨练一些人，也同时也毁灭另一些人。他并不想早早毁坏在世上。
可是自从纹身出现的那一刻起，那条仅代表着李皓炎的所谓黑色直线，忽然就浮现出了轻微断痕。
...................
头好痛。
昏暗无光的楼道拐角处，李皓炎与眼前那把玩手中打火机的的灰衣男子对峙着。
突然，一直沉默不语中的李皓炎整个人身体猛地一晃。
“大哥哥..？”
从刚才开始，背上的十几岁的小萝莉明显察觉到那背着自己的李皓炎身体开始有些踉踉跄跄。
“我没事....”说罢，李皓炎发觉到了自己眼睛里开始变得有些酸涩起来，“那个....，.你现在在这里等着我。”
“...别离我太远了，星儿怕黑...”
“不会的我就这里，你放心好了。我会保护你的。”
把背上的女孩放来后，在女孩那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李皓炎向前走了几步，眯着眼冷冷地把目光扫想那低头抽着香烟的神秘男子。
“按理来说，你不可能现在还是这副模样。”男子深深抽了几一口，伸出两个手指夹住嘴中的烟头，随后轻轻弹入了身后走廊的黑暗当中，“啧啧，很奇怪啊。”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李皓炎深吸一口气，看着那若有所思的陌生男人咬了咬牙厉色问责道。
那个在众人面前常常嘻嘻哈哈跟个乐天派一般，怕事怕麻烦到了天塌下都懒得在乎的境界的李皓炎心中终于认真了起来。
自从自己懂事以来，他还从来没有露出如此坚定和严峻的神情。
周围发生诸多灾难事故以后，李皓炎那原本充旷达向上，笑嗤一切的淡泊心境明显产生了一些细微的裂痕。
“嗯？”男子抓了抓了自己那杂乱不堪的刘海，一边收起打火机一边面露微笑的回应着，“零，你是在命令我么？”
叫我零？难道他是在称呼说我背上纹身的代号吗？
“大楼爆炸是你搞的鬼？”比起自己受到的“零”那莫名称呼，现在的李皓炎更为关心的是制造这场混乱的始作俑者。
“显而易见。”男子嘴角微微一扬，声音中吐露出一丝兴奋，“如此让人心动的场面，我相信你一定也非常喜欢吧。不对，你一定会非常喜欢的。因为你是.....”
话语突兀中断了。
“嗯？”男子眼角偶然扫到了皓炎身旁那一直抓着他衣脚的小巧萝莉。
只见李皓炎身后的少女面色焦虑的看着眼前他的身影，那和星儿一直形影不离的白兔仍旧趴在她那小巧的脑袋上。
“唔.....看起来有些眼熟呢...”微微向前倾斜身躯后，男子的双眼完全被额头那右斜刘海遮住了。
李皓炎虽然看不到低头后灰衣人脸上的神情，但那莫名沉默起来的男人让他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内心深处有些莫名发怵。
“你，其实很可怜呢。”男子猛地抬起头来，嘴中缓缓道出了第一次与李皓炎接触时所说的话语。
那双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正像荆棘丛中的一堆火。
残忍中掺杂着兴奋。兴奋中包着一丝怜悯。
“那么现在的话，让我来好好安慰一下你吧。”
话音刚落的男子倏然一晃。
就在站在原地发愣的李皓炎还没理解男子话语中的意思时候，自己下催的左手被那猛然冲向前的男子给狠狠的拽了起来。
接着，男人另外一直手回手就是一扣！
虎口生疼的李皓炎还没来得及做出防备的姿势，被掰开的手掌当中又被男子强塞入一个冰冷的金属方块。
“呵呵，要说这种感觉还得是自己亲手体会比较好。”
邪笑的男子同样伸出自己左手，让自己那带着黑色手套的左手与李皓炎那被塞入一个不明金属的手背发生了重叠。
轻而易举间里李皓炎就完全被控制住了。
“操，你往我手里塞了什么东西？”李皓炎察觉到了手心的冰冷，但苦于无法摆脱开男子的控制的他只能大声咒骂着。
灰衣男子只是轻声笑了一声，并没有打算说明的意思。
同一时刻，李皓炎的额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感到不安的李皓炎使劲眨了眨涩到生疼的双眼。
“你...你快放开大哥哥。”
一个声音中明显带着颤抖着的声音从二人侧身传了过来。
“告诉我。”男子斜过头看着那之前自己在商场遇见的萝莉，眼神中只剩下残忍，“小妹妹，你在害怕什么?”
“我....”女孩被男子看得身体不由缩了一下，萝莉眼角再次挂上了泪花，可脸色的神情却没有丝毫的退让，“大哥哥是好人，星儿绝对不会让你伤害他。”
女孩两汪清水似的眼眸，虽然包含泪花，却有说不出的明澈。
“但是。”男子摇了摇自己抓着李皓炎左手的手，舔了舔自己的上嘴唇，“你的大哥哥可是会伤害你....”
“哦。”
口中说出了最后一个完全变调字眼后，收起笑意后男子眼神寒冷到极致，紧接着握住李皓炎的左手一发力。
咔嚓。那是机械按钮发生的声响。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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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作响的双耳，有些发干的喉咙。
李皓炎颤抖着摸了摸脸上的所溅射到的鲜血，他那充血而且混浊的双眼已经跟死人般的停滞不动。
手中的冰冷的金属物。
空气中的血雾。
还有，地上的模糊。
那条黑色直线，已经完全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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