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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中,张天赐老老实实的坐在赵玉和夏语蝶面前,赵玉一脸嫌弃夏语蝶也是一脸尴尬。

  “你是说你最近总是在做春梦?”病床上的白泽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从生物学上来说,精满自溢,因此人会不受控制的做春梦,但是每天都做简直不可能,而张天赐作为拥有水银妖瞳的斩鬼人,可以直接影响他梦境的鬼没有,Luxuria也做不到。

  “而且梦里面的女孩是沈欣颖吧?”赵玉冷冷的问。

  “你怎么知道的?”张天赐一愣,随即意识到说漏嘴了。

  “我看你是和她待在一起时间太久了,心里想入非非吧?”赵玉说。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恶灵束缚!”白泽忽然开口了。

  “恶灵束缚?”其它三个人面面相觑。

  “赵玉,你还记得梦貘的哥哥操控死人的方式么?”白泽问。

  “用针牵引着红色的线,然后在人的脖颈上打个结。”赵玉说。

  “其实那是传说中的恶灵束缚,”白泽说,“这种东西主要是入侵人的意识,最终达到控制一个人的身体,死人是没有意识的,所以可以直接被控制,而天赐则是有意识的,所以只能以梦境入侵的方式影响他,既然是春梦,那么使用的人应该是Luxuria!”

  “可是,她是怎么做到的?”赵玉问。

  “天赐不是说沈欣颖可能被控制了么?那么只要提前在沈欣颖身上设好陷阱就可以了。”白泽说。

  “有办法破解吗?”张天赐问。

  “一个月内,找一个女子,收集她的贪、嗔、痴、怨,再加上她的血为引喝下,就可以解除,不过有一个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

  “喝下她的血,从此你将喝她心意相通,也就是说,你们的心中的喜怒哀乐,也会影响对方。”白泽淡淡的说。

  “可是……该找谁呢?”夏语蝶问。

  “沈欣颖吧,”白泽说,“反正你们都这样了,正好你也能探知她的心,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喂喂喂,不公平!”张天赐抗议说,“为什么一定得是沈欣颖,其他人不行啊?”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白泽淡淡的说,“四大斩鬼家族张家继承人,唯一拥有水银妖瞳的斩鬼人,能配上你的也只有沈欣颖了,这也是为你们的后代着想!”

  “可是……”张天赐有些不情愿,倒不是沈欣颖不好,沈欣颖很好啊,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除了有点大小姐脾气,不过很多富二代还愿意要这种性格的女孩呢,可是他就是对沈欣颖没感觉,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那你觉得还有谁?”白泽说,“你总不会要娶赵玉吧?”

  张天赐看了一眼表情冰冷的赵玉立马说:“怎么可能,别说赵玉是我表妹,就算不是,她这个性格我也不敢喜欢她。”

  “那你说还有谁?”白泽问。

  张天赐想了想,也确实没什么人可以供他选择,想来想去也只有沈欣颖了。

  “白泽,你不是有个堂妹叫白月吗?”张天赐忽然想到了什么?

  “白月天生情感缺陷,不会生气。”白泽淡淡的说。

  “还有不会生气的人?”夏语蝶有些好奇,“那她一定很受欢迎吧?”

  夏语蝶想,谁不希望有个女朋友,从来不生气。

  “从来不生气?我不信!”张天赐说,“我决定就是她了!”

  “不错,你追她的第一件事,先惹她生气。”白泽说。

  “呃……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张天赐挠了挠头发。

  就这样商量定了,随后就是各回各家过年,为了以防万一,张天赐把沈欣颖也带回家了,而白泽,终于在除夕夜前一天,被夏语蝶拖着拽着再次踏上了去她家的路程。

  红砖建筑的小镇车站,外观低矮平阔。屋檐下方停置一辆生锈的手推车,车上坐着两个小男孩,他们身穿蓝色羽绒服,两退悬空晃动,嘴里很一致地嚼着口香糖,一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夏语蝶他们。车站外围的碎石路,随地可见马粪东一堆西一洼。窄小的两层木板房,以及仿佛驼着背、外表平庸的小店,都簇拥在铁路的一侧。

  白泽沿着方圆鹅卵石铺就的上坡街道向前望,可以看到沿路远处比较高的建筑。至于铁路另一边,只有一个修车厂;一处已报废但“速食餐厅”的标识仍在的餐车;一家悬挂着霓虹灯招牌的铁匠铺。除了这些,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悦人眼目的绿草地。

  “你家乡的环境不错。”白泽说。

  “那是当然,你看我就知道了。”夏语蝶有些自豪的说。

  “哇哇哇!”一个身穿黑色长袍长相丑陋的男子忽然出现,仿佛像极了西欧国家的古代社会的教徒。

  “这不是夏语蝶小姐吗,这么多年不见更漂亮了。”他说。

  “几年不见你还是那么让人讨厌!”夏语蝶有些厌烦的说。

  白泽注意到,不只是夏语蝶,很多人似乎都讨厌他,见到他都是一件厌恶,然后离得远远的。

  男子忽然伸头靠近夏语蝶深吸一口气,夏语蝶连忙躲在白泽身后,只见他忽然兴奋起来高兴的大叫:“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身上的眷顾不减,更加浓烈了。”

  “丁神父,请你注意些分寸!”夏冰冷冷的说。

  “呃……”男子看到夏冰冰冷的眼神缩了缩脑袋,随后他闪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说,“抱歉,你们请。”

  就这样,白泽来到了夏语蝶家,然后被夏语蝶的父母仔细看了个仔细,主要是夏冰说妹妹可能恋爱了,所以他们得看看未来的女婿到底怎么样。

  白泽倒是没什么反应,问候了之后就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小蝶,你找的这个男孩家里是做什么的?看上去挺内向的。”夏语蝶的母亲把夏语蝶拉到一旁询问。

  “妈,白泽可是个高富帅,你别看他年轻,现在已经是特警了!”夏冰在旁边开始吹嘘,“他那叫一个优秀,追求他的女孩不在少数,其中就有一个叫赵玉的白富美,妹妹堪忧啊!”

  “滚!”夏语蝶抬脚狠狠的踩在夏冰的脚背上,夏冰疼的呲牙咧嘴的离开了。

  “看不出来啊,这么年轻就是特警了。”夏语蝶的母亲看着白泽说。

  “对对对,”夏冰又凑了过来,“你看他沉默寡言,特警就是这样,说话少,能力强,主要是行动,最重要的是,他已经脱离家庭自己独立更生了。”

  “不依靠家里,自己生活,不错!”夏语蝶的母亲满意的点了点头。

  吃过饭后,白泽来到给他准备的房间准备睡觉,他躺在床上想把这一章节看完,这时候有人敲门。

  “请进。”白泽淡淡的说,同时合上书本。

  夏语蝶穿着白色的睡裙走了进来马上关上门,然后双手在嘴边哈着气。

  “你们镇子还有这种习俗?”白泽大量着被睡饱勾勒出身材的夏语蝶,“冬天的晚上穿着睡裙来男生的房间?”

  “说什么呢!”夏语蝶说,“我这不是来看看你,怕你冻着,农村不比城市。”

  “这话应该用在你身上吧,”白泽说,“待在有空调的房间,我倒是不习惯。”

  “你这人真是的!”夏语蝶坐在床沿问,“我看你总是看这本书,它讲的是什么?”

  白泽拿起书递向夏语蝶:“想知道可以自己看。”

  “服了你!”夏语蝶借过书气冲冲的走了。

  她回自己房间关上门,一阵风吹进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她看向窗户,窗户大开,她愣了愣,她关了窗户,因为她的房间开着空调,可是窗户怎么开着?

  “不会闹鬼吧?”夏语蝶咽了咽口水,她说镇子闹鬼骗白泽过来,现在不会真的应验了吧?

  她走过去关上窗户,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钻进了被窝,躺在床上看着白泽给的那本书。

  翻开之后他愣住了,这本书居然全是英文,她没想到白泽这家伙居然还会英文,他不是很早就离开家族没上过学吗?

  她叹了口气合上书本,这时候她忽然听到了有人发出笑声,她立刻绷紧了神经四下打量,整个人吓了一跳。

  窗户外面居然闪烁着两团幽绿的鬼火,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子趴在玻璃上看着她嘿嘿的笑,像极了她第一次遇到的那个鬼!

  “有鬼啊!”夏语蝶尖叫。

  “没用的,”那只鬼穿过玻璃进来,他整个人在空中漂浮着,“没有人会听到你的呼喊!”

  夏语蝶看到了不远处的行李箱,那里放着白泽送给她的灭鬼枪。

  “你为什么找上我?”夏语蝶拖延着时间想办法。

  “因为你有着一副极美的皮囊啊!”他伸出如干柴一般的手去抚摸夏语蝶的脸庞。

  在他将要触碰到夏语蝶的脸庞时,他忽然停住了,接着他忽然拉开了盖在夏语蝶身上的被褥!

  夏语蝶尖叫着抱成团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服躯体,还有这张皮囊,真是美妙!”他眼中鬼火闪烁,“你将成为献祭的对象。”

  “献祭?什么献祭?”

  “将你的身体奉献出来,供养着我们的教徒,让他们为此过得力量!”恶鬼张开双臂兴奋的说。

  夏语蝶深吸一口气,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自己的身体哪能随便奉献,而且听上去还不是奉献给一个人,这简直是极大的侮辱!

  “衣服,是束缚你魅力的枷锁,现在就让我帮你打破它吧!”恶鬼伸出手要去撕扯夏语蝶的睡裙。

  这时候一声枪响传来,暗金色的子弹穿透木门击中了恶鬼的手腕,恶鬼连忙收回手腕发出痛苦的哀嚎!

  夏语蝶趁机跑下床去开门,门外白泽冷冷的站着,手持燧发枪,燧发枪已经完成了新一轮的子弹填装!

  “白泽哥哥救我!”夏语蝶躲在白泽身后,“这个人……不对,这个鬼对我图谋不轨!”

  “该死!该死!该死!”恶鬼抓破自己的面容,“该死的斩鬼人!”

  “抱歉打扰了你的好事,”白泽冷冷的说,“不过这个女孩你动不得!”

  “该死!该死!该死!”恶鬼将自己的手指一根根的咬断,夏语蝶看着不禁有些反胃想吐!

  “差不多该送你走了!”白泽开枪!

  子弹命中恶鬼的眉心,他不甘心的说:“不可能,我不可能会被消灭!”

  某个废弃的教堂,一个人站在十字架前手按一本书,忽然他右手的小指断掉了,他将手放在嘴里吮吸着血。

  “失败了呢。”他说!

  一场呼啸的暴雨席卷着漫天怒怨,将小镇割裂绞碎,狂风涤扫花木,强行掠走它们年轻或苍老的生命。砖瓦横飞过精致的画檐,撞碎了曾不计岁月代价笔笔雕刻成的文雅。晔河决堤,越涨越高的洪水浩荡地冲过所有房屋门腰,睨着每一扇紧闭的阁窗之内,即将幻灭的安宁奢望。

  整个镇子都遭受着天惩般的灾难,仿佛度不过最后一个黄昏的长度,就在祈盼晴光的痴愿中永远沉没黑暗。

  白月爬上围墙,缓慢艰难地向前匍匐,纤弱的身体好像要被肆虐的雨水撕裂。她朝下面紧紧抱着半截柳树的小男孩,大声喊着伸出手来。

  男孩惊惶沉黯的眸中一下有了希望的亮光,他高高扬起手臂,雨水像密集的利刃划破他的娇嫩皮肤。

  “别怕,我就来救你,手再高一点。”白月对男孩大声说着。她努力地做出安慰的笑容来,如果可以,她想马上就抱抱他。只是看着那小小的人如此坚强地守护生命,她就克制不了流泪的冲动。两人的手臂竭尽全力伸向对方,像绝境中为了求生攀扶相触的两条顽硬根系。

  “对,就要抓到你了。”

  白月半个身子几乎从围墙上垂下来,她的指尖轻抵上男孩的指尖,暴雨怒洪之中,彼此听见一声叮咚鸣响的天籁。

  “姐姐。”娇甜甜的声音入耳的一瞬,男孩另一只手无力松脱了树干,他随即被洪水卷噬,连最后的呼喊都来不及就消失于远方起起伏伏的迹线。

  而她的手还僵在那儿,一直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就像一尊被风尘销蚀碎裂的雕塑,没有办法蜷曲苍白的手指。

  雨还在下,逃难的没有可喘息的间隙,消逝的失去被怀念的权利。有谁知道这灾难到底何时终止。

  “白月,危险,快下来。”

  她勉强撑起身体,回头看见白起正擎着伞艰难地涉水过来。

  翌日,雨止天晴。

  残存的雨水痕迹,从街边凌乱落魄的柳树枝叶上滴落,在屋檐破损的伤口处流泻成一注注清澈虹光。天空消散了炽烈的怒意,恢复了原本的纯净淡蓝。燕雀穿过流云的剪影,映在身下的废墟残垣中,和声声哀怨悲泣混淆进了淤泥。

  镇上幸存的居民忙着房屋的修建,无人帮忙打理的,只有白月和白起照看的神社。相比修补房瓦和墙檐来说,更让他们烦扰的是晾晒禁妖阁里堆积如山的簿子。神社自晚唐建立共收留了数百只邪灵,由历代守门人绘像封印进卷轴,再撰写一本记录生平的传记,作为录妖簿。这样被收录的邪灵,就可以把藏身的卷轴当做清净无扰的炼化之地,拂尘心间,等待神籍的召唤。

  而守门人的使命,就是照顾这些修行中的邪灵和处理神社各项事务。白起和白月是当任的守门人。

  神社供奉重明、庆忌两尊天官神兽,繁盛时期香火不绝,如今却已寥落清寂。人们对神明的信仰就像风源之下的一缕花香,虽然可以被风带走很远,但经久了岁月蜿蜒过旅途,总有淡化湮灭的一天。闻到花香的路人,也许还会记得那一刻清神沁心的快乐,于是神明便得到了值得崇敬的过往。然而香气不再的当下,没有谁还会记得去问候神殿里疲惫的泥像。没有信仰,就没有神明。

  白月和白起把簿子卷轴全部搬到院子里,一一展开,让它们尽情吸收久违的温柔日光。地上琳琅满目的妖怪们一照面就开始七嘴八舌地发表议论,脾气火爆的赤发鬼大声嚷嚷说神社的福利越来越不好,没吃没喝睡觉还受潮;莲尾狐娇声娇气抱怨她的卷轴湿得最厉害,她已经在水里泡了三天,希望可以换新的卷轴;天狗的脑子似乎始终缺根筋。

  只有聪慧超常的银狸,掐指一算预言说神社不久会有覆亡之灾。不过他遭到了所有妖怪的冷眼。

  在白月看来,那些卷轴之上歪来扭去的妖怪就像满地炒熟乱蹦的巨大彩色豆子,照顾它们实在是身心俱疲的工作,她习惯性地用力揉着太阳穴。

  “不舒服吗。”

  白起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

  “没关系的,您不用担心。”

  “还在想昨天的事吗。”他问得小心翼翼。

  白月的脸色更加沉抑一分,眸子里尚未干涸的水影又起了汹涌的前兆。

  “哥哥,我先去那边了。”她说着,迈过几个正在划拳的小妖,蹲下解开最后几个卷轴的系绳。

  缠绕朱红咒文的金色绳子,被少女修长白皙的手指细心拉开,而映入眼帘的空白画卷却吓得她猛然站起身来。白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脚下摊开的白卷,脑中一阵嗡鸣。

  空白的禁妖卷轴意味着一定有不肯悔过的恶意妖灵趁机逃走,而且要用足以冲破神束屏障的法力,为祸人间。

  疏忽职守的守门人,会受到难以想象的惩罚。

  她又想起刚刚停下的暴雨,不由得浑身发冷颤抖,双臂抱紧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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