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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驾轻就敲熟闷棍


  朱猷枞眸光淡然,似融雪春水,不带丝毫火气,正是这份淡然伤到了二百五。大抵表面傲气之人内心必自卑,第一次,他对之前引以为傲的军中经历产生了怀疑。

  怀疑如噬骨蛆虫,挥之不去,就算朱猷枞的左胸佩戴着象征90届中心陆小状元荣誉的红色绶带,就算他知道小胖子的身份是如何的煊赫,可四年的差距并不是学校之中能够弥补的,从没有一个孩子可以在他的目光下如此自如,犹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直到未来不远的某一天,当他和朱猷枞之间宿命般的对决来临时,他依然没有看懂这个嘴角总是噙着淡淡微笑的小学弟。

  到底是自己的分量不够引起他的兴趣,还是他本就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了无兴趣?

  “有人似乎很受伤?”小胖子以一贯的幸灾乐祸的语气调侃着脸色变幻,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的二百五。

  “这孩子被吓到了,还是赶紧回家找妈妈吧。死胖子,你带纸了没?”朱猷枞的声音不大,又恰恰能让周围的人听到。

  “带了,干什么?”隐约猜到朱猷枞意思的小胖子自然配合地问了一句。

  “二百五毕竟是学长,一会儿哭着找妈妈的时候给他擦擦眼泪。”朱猷枞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哦,知道了。”小胖子傻笑着应了一声,转过头正对着二百五,露出一脸憨厚的笑容:“二百五哥哥,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嘿嘿嘿。”在两个人附近的都是五班的同学,笑声恰到好处。显然,经过这几年的同窗生涯,这些孩子已经培养了足够的默契。

  “哼!”二百五冷哼一声,对着笑声传来的方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做什么。说几句怪话无可厚非,可要是对小了四届的学弟做点过分的,那就碰了军中几个最大禁忌之一了,除非不想在军中发展,否则谁都不敢来真的。

  对于一个宗室男子来说,被剥夺了在军中发展的权力,这是比丢掉性命还要严酷的惩罚。

  良好的感觉被打断,本该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人此刻看他的眼光就像是小丑,二百五恨不得这次难堪的见面赶紧结束。

  他冷着脸,语速极快地说道:“给你们的钱不是让你们这帮废物像猪一样吃喝玩乐的。军队里有混蛋,有变态,有色鬼,有饿狼,有精神病,有杀人狂,就是没有慈善家。也许你们当中有人能猜出来了,没错,恭喜你们,这就是你们的卖身钱。”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和你们一样,就在这个时候,90届海小的毕业生刚刚借用陆中的礼堂举行完毕业典礼,同样怀里揣着大笔的钱准备大闹东京。明天下午三点,他们会回到陆中的大操场,和一群混蛋群殴。至于那群混蛋,自然就是你们。

  明天下午两点,我和这些学长会在陆中正门口等你们。不要迟到,也不要给陆军丢人。虽然你们这群废物一无是处,我还是希望你们能赢,因为在你们之前,我们已经连赢五届了,收工。”二百五的心情变得十分恶劣,说完正事,显然没有继续调侃挖苦学弟的兴趣,对着同来的挥了挥手走开了。

  “别走!”朱猷枞拽着眼睛闪着兴奋光芒,口水已经滴到了地上的小胖子的裤袋,把同寝室的9528,9529叫到了一起。

  小胖子嘴里嘀嘀咕咕,对于有人耽搁他大吃大喝的时间十分不满,不过朱猷枞接下来的一句话立刻让他将不满丢到了襄王国(即襄亲王国,国都西京地处南洋爪哇岛,因此又叫爪哇国~~)。

  “据我的了解,从今天下午开始到明早六点之前抢劫海小生的钱袋子都是合法的,想不想让自己的口袋更鼓一点?我靠死胖子!你又用我的衣服蹭口水!”

  靠近正门的一座三层办公楼顶楼的阳台上,独臂老校长与魏王并肩站在栏杆边,正在用望远镜聚精会神地看完刚刚在校门口发生的事情。

  “阿洛,对一届的学生还满意吧?”老校长放下望远镜,貌似很随意的问道,不过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嘴角向上翘着,显然心情相当不错。

  装,真能装。朱先洛在心中腹诽着,脸上带着谄笑,就差在脸上刻三个字——拍马屁。

  “二叔带的学生,那自然是极好的。”魏王此刻点头哈腰地说着话。

  老校长皱了皱眉头,“怎么说话呢?是跟你儿子学的?”

  “恩。”朱先洛点了点头:“臭小子写信的时候阴阳怪气的,说是跟他的那个同学,叫……,对,9527朱猷枞!”

  “是他啊。”老校长没有看到魏王有些古怪的眼神,笑了笑,“是个好苗子,也真能惹事儿,好好培养培养,以后会是樘儿的好帮手。”

  “挺不错,就是家里面封地小了点,容易出事情。”朱先洛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对于朱猷枞了解得似乎过了头。

  “哦?谁家的孩子?”老校长偏过头问道。

  “血脉已经很疏远了,是献王二王子的后裔。小家伙的曾祖父是第二次美洲战争的功臣,战后序功,从无封地的奉恩中尉升为镇国中尉,子嗣以奉恩中尉世袭北方镇国公名下第四奉国公国毗邻边境的一块封地。只是地方不大,人口也不过五千,对面是英国人的地盘,正对封地的地方有足足一个加强了骑兵的非洲步兵营。”

  老校长校长低头沉吟了一阵,开口说道:“献王,那是慈字辈的先王,对樘儿来说是九代前的血脉。虽然远了点,不过王国传统,宗室本身的能力要比血脉远远重要,小家伙的天赋相当不错。而且……”

  老校长深深看了一眼朱先洛,脸上带着依稀的缅怀,说道:“你二叔还没有老糊涂,那应该是我们自家的孩子吧?不要告诉我,你堂堂魏王没有办法让他的孩子平平安安的长大。”

  “办法自然有,只是……”朱先洛显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又是他?还是……他们已经混到一起?”老校长的目光深邃而又锐利,似乎能够洞穿人心。

  “二叔,您老还是回京吧。”魏王目光一闪,没有正面回答。

  “我明白了。”老校长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愈发的肃然。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切随他去,等到天怒人怨的时候,就算老天不收了他,也会有人收拾他的。至少,只要我这个老不死的还活着,哪怕是那柄名器再度出鞘,禁卫军也是谁都别想拿去,王国就不会有江河倒流的那一天。而且我相信,那柄名器虽然有时候想法莫名其妙,也不是总靠谱,可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是不会犯糊涂的。”

  “那柄剑莫名暗助我一下,所以您还是得回去一趟,宗理院那里,年底的时候有些事情堂弟可能应付不过来。”

  “你是说……真的可以?准备开始了?”酡红瞬间爬上了老校长布满皱纹的苍老脸颊,仅存的手臂如同钳子一般牢牢钳住魏王的肩膀,身体更是不停地抖动。

  魏王感到肩膀一阵阵的刺痛,可想而知,二叔是如何的激动。他很理解,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安慰的话,他点了点头,算是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然后走了出去,临到门口,头也不回地说道:“还是钰,和您老之前的名字一样。”

  “父王!小二没给你丢人,小二死后也能陪您了!”

  老校长悲戚如血的哭号传出,魏王眼中也有了几分的湿润。很多年前,在他小的时候,二叔是宗室最耀眼的才俊,他英俊潇洒,学问渊博,勇敢无畏,把握战机的能力强悍得恐怖,连当时的帝国皇帝陛下都称赞一声“吾家千里驹”。

  那个时候,战战兢兢一辈子的王祖父带着无尽的遗憾撒手人寰,二叔和先父王那一辈的宗室俊杰一起率领魏军奋起,尤其是那柄绝世利剑在那个时代突然崛起,光芒直刺苍穹。

  白驹过隙,十几年的岁月一晃而过,正是靠着这批人经年累月在边境地带的鏖战,硬生生地打出了一个还算太平的时代,魏国由此从《凡尔赛和约》之后长久的低迷当中彻底走了出来。

  如今,当年的千里驹已然是身体残缺风烛残年,身上背负着深深的耻辱,象征荣耀的姓名被更改为耻辱的朱鄙。身为王国宗室男儿,战死尚且不惧,何况是肢体残缺。只是,那一把刺在心头的匕首竟然来自于……。对于任何人而言,这都是不能承受之重。

  “曾经一腔晴空一鹤排云上的豪情,如今空留铁马冰河入梦来的萧瑟。樘儿,但愿这样的悲剧你永远不要经历。最重的伤痛从来不由外人带来,甚至不是萧蔷之中,而是萧墙之中的萧墙啊。”魏王被二叔激起了心中的隐忧,望着渐行渐远的学生们,喃喃说道。

  “啊嚏!一定是哪个混蛋在咒我。”小胖子揉了揉发红的鼻头,随手很熟练的将分泌物蹭在朱猷枞的身上。

  “死胖子!你要是再让我发现一次,老子一定让你先尝尝被敲闷棍的滋味。”朱猷枞啜着牙花子恶狠狠地看着小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已经多出了一个麻袋和四根半米多长的胶皮棒。

  “哇靠!老大威武!”小胖子很是兴奋,手掌拍得通红。这么多年最大的梦想就要实现了,可他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呜呜呜!老大,我太难受了,为什么就今天一天能敲闷棍?要是天天都可以,我一定幸福死了。”

  “白痴!”三个人齐齐对小胖子竖起中指,勾肩搭背地走开了,很是羞与某个人为伍。

  朱猷枞拽着伤心欲绝的小胖子的脖领,在大街上漫无目的闲逛。四个人经常可以遇到陆海小在外闲逛的毕业生。陆小生之间彼此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至于海小生,看他们的眼光犹如是杀父仇人一般。

  再这么闲逛很容易出事情,朱猷枞对西京的不熟悉,万一走到对方人多的地方,四个人性命倒不至于丢,人是肯定得丢。

  “胖子,我们四个你应该是对东京最熟悉的,带我们哥仨逛一逛,哪里好吃的最多,哪里最好玩就去哪。”

  这些地方无论是陆小生还是海小生都不会太少,基本上不会有落单的机会,还可以趁着这样的机会选择下手的对象。

  可以打劫对方毕业生的传统应该不是所有毕业生都知道,朱猷枞也是偶然从上一届的学长那儿听到过。不过一旦到了晚上,消息就应该传得差不多了。

  趁着白天这段时间,仔细观察下手对象的弱点,选择针对性的方案,还有撤退的路线,和其余的陆小学生之间如何联系等等,这一套做下来,死掉的脑细胞绝对少,不啻于策划一场小型战斗。这或许正是这个变态传统的目的,魏国对于宗室的培养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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