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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 南太行上的现代甲具骑装 下


  夜风拐过山坳,像是二十年没见到美女的老光棍,前赴后继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扑了过来,汽油桶里燃烧的明艳火苗卖力扭着腰,就像是舞厅里兴奋过度的舞娘,上百名披着白披风的禁卫军精锐散于火光照不到的角落,紧握手中钢枪警惕地望向四周,只有朱猷枞和一名矮胖的中将能够站在火堆旁感受奢侈的温暖。

  朱猷枞裹紧了身上厚实的蓝色秋冬海军元帅军常服和白色雪貂皮大衣,平静看着一旁敦敦实实的穿白色雪地伪装服,带着风镜和连体羊绒帽看起来很有后现代主义感觉的山地步兵第一军军长曹锟中将,面前像是一只圆了咕咚呆傻肥笨企鹅的中将军长,让他的他心里涌出了一种时空错乱的荒谬违和感。

  他的目光淡然中带着一丝的亲切和半丝若有若无的期许,让曹中将紧张得下意识地舔了舔肥厚的嘴唇,抹了抹挂着一层白霜的夸张大八字胡,完全猜不到眼前的国王殿下其实正在想着多么不着调的事情。

  这只紧张的“企鹅”,在另一个时空,究竟是祖坟上冒出了多少的青烟,这才从一个布贩子出身的纯草根,曹三傻子,北洋军第一厚道人华丽丽转身,成为直隶督军,民国大总统?

  论智商他不过中人,甚至还要再偏下些,给老长官北洋之豹冯国璋提鞋都不配,论治军,一百个他摞在一起也远远不如老部下秀才将军吴佩孚。貌似除了为人厚道,善于钻营,心胸宽广敢于放权,晚年的时候守住了民族气节,曹老三真的就没啥可取之处。

  这个时空的曹三儿虽然人生经历完全不同,不过为人厚道依然有口皆碑,他可以和一个刚入伍的列兵蹲在地上聊半个下午的废话,可以被同龄的老资格师级军士长甚至是团级军士长们当做小勤务兵往来呼喝,在军营之中,他是最不会摆谱的将军,与做派惫懒无赖最不像将军的郑三炮和貌美如花最像女人的将军花美男相映成趣。

  然而谁都不会觉得好欺负的曹锟真的好欺负——任何敢为部下的升迁乃至住房分配面积大小,配偶工作是好是坏,甚至是子女入托吃得好坏,交通方不方便,幼师性格温不温柔之类鸡毛蒜皮事情和总参谋部的长官们拍桌子,并且还被国王殿下和总长三番五次公开嘉奖表扬,只用五年时间便从上校团长火箭般晋升为中将军长的人,都不好欺负。

  沉默片刻,朱猷枞咧嘴笑笑道:“刚才那一阵枪声可是把禁卫军忽悠得够呛,怎么样,把王国最强陆上武力耍得团团转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不待这个贩过布,贿选过总统,被养子欺负没零花钱,晚年却保持了民族气节坚决不当汉奸的另一个时空里的民国风云人物说话,朱猷枞伸出手拍了拍自己肩上的金色云龙纹元帅领章,又指了指曹锟肩上的两颗熠熠闪光显然精心保养过的金星,继续说道:“穿了二十多年的禁卫军和陆军的军装,今天突然换了一套海军的还真有些不适应。

  老曹,你应该也猜到了,王国要参战了,在这场战争中,我王国所能依仗的除了八千余万国民万众一心,外海人的四个半国家肝胆相照,第一为陆军,第二为海军。王国这个巨人的右手为陆军,左手为海军,缺少了谁都不行,缺了谁国家就残废了。

  陆军保家卫国开疆拓土,海军布国威于万里波涛。唯有陆海军齐头并举,王国方可御敌于国门外,扬威于异域之间。这一仗,我们不但要彻底打掉欧美人对王国的觊觎,更要彻底奠定未来几个世纪王国作为南美洲大陆决定性甚至是唯一性的力量这样一个格局。”

  朱猷枞有些焦躁,被改得面目全非的历史让他的心已经乱了。今天已经是9月3日了,在另一个世界,英法俄和德奥之间的撕逼大战已经如火如荼,然而在这个异次元时空,引爆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原本应该在6月28日发生在波斯尼亚首府萨拉热窝的奥匈帝皇储费迪南大公夫妇刺杀案并未如期发生,到目前为止大公带着他的平民夫人十分顺利地结束了对波黑的访问,返回了夫妇二人十分厌恶的维也纳。

  数年以来,魏国军队的一切准备都是以这场战争如期爆发为前提,到目前,魏国陆海军的现役部队已经进入战备状态长达半个月,陆军第一第二两个批次的预备役部队加快了动员速度,第三批次各部动员也已经列入动员计划,为此每天产生的额外开销都在百万明元以上,这样的状态势必不能持久。

  这些他心里很清楚,如今只能寄希望于他这只来自异次元时空的小蝴蝶娇嫩的翅膀并没有带来太大的未知变数,德国人承诺发起战争的时间不要延后,德法两方在卢森堡这种小打小闹的状态不会拖得太长,祈祷着冲突很快就会升级,进而演变为世界大战。

  否则,动员时间拖得太长,对于魏国保持士气十分不利,长久处于高强度的动员状态却无法在战场上发泄会使得官兵心中产生巨大的压力,这种压力很可能会让一部分人崩溃,变得歇斯底里,也会有人在类似“狼来了”这种自我催眠中懈怠下来,无论是那一种,对于想要在这场战争中有所作为的魏国来说都是要不得的。

  正是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他这才不惜代价让身娇肉贵的全装甲机械化的禁卫军部队脱离火车靠着自身动力秘密翻越南太行,在法国人想象不到的时间,想象不到的地点用凌厉的最贴近实战的边境大演习让目前已经焦头烂额的法国政府忙中出错,让德国人看到希望从而作出强硬的姿态,凭借在卢森堡这个近乎半主场的优势,向宿敌法国人发出一个民族的最强音。

  既然迷了路,那就摸着石头过河,跟着感觉走路,看着敌人的选择拿出相应的后手,只要选择不至于太离谱,这场战争,实力远比另一时空强大的同盟国真的很难输给协约国。

  20年戎马生涯,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海军陆战队的炮灰小士官了,即便值此民族兴衰转折的关键时刻,他依然能够沉得住气。边境冲突,领主战,第二次英布战争,第三次美洲战争,这么多仗打下来,朱猷枞早已经见惯了生死,经历了多少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磨砺,趴在父亲尸身前痛苦过,在南非的荒野像鼹鼠一样东躲西藏过,趟过冬季最冷时候北疆冰凉的沟渠,打下过敌人最坚固设防的要塞,指挥过上百万的大军追亡逐北,一直走到到今天,说实话,一战,已经不太放在他的眼里了。

  他只是不习惯远离战争,远离硝烟的味道,他的一切面对大事有静气,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色,都基于一个前提——他要亲手触碰“大事”,亲眼看到“泰山”,而不是躲在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后方,对着电报和地图发呆。

  朱猷枞静静看着禁卫军远去的方向,看着被夕阳染上了血色的座座雪山,和雪山脚下一颗颗掉光了叶子的树杈,树杈上缩成一团的褐色小鸟,身上发出浓浓的寂寥味道。

  他想象着九万机械化大军威武雄壮的行军队列,想象着在他看不见的数千里北疆,百万外海健儿踏着遍地硝烟昂扬向北,脚下是敌人的尸体,尸体堆里是敌人的战旗,走过的路边跪着大群的俘虏,俘虏旁边是瑟缩的平民,几乎压抑不住上前线的冲动。

  魏国从不缺少在第一线厮杀的国王,只是到了他却不行,因为接连两次王位的更迭发生了太多太多的悲伤,这个国家,整个外海民族已经承受不住再一次失去国王的伤痛,他只能压抑住强烈的冲动,尽管他愿意为了上前线付出代价,哪怕是生命。

  朱猷枞一直认为,自己首先是一名军人,其次才是国王。

  只是此时此刻,他只能先当好国王,然后才是军人。想到这,朱猷枞心中忽然涌上一丝酸涩:时光匆匆,像风轻轻划过,像水静静流走,像阳光日见夜散,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失去了多少珍贵的东西。

  朱猷枞想着心事的时候,一旁的曹锟已经是听得心潮澎湃,他知道殿下不会无缘无故和他说这番提点的话,这要么是因为自己即将升到一个更高的位置,要么就是麾下的山地步兵第一军在即将爆发的战争中要承担重大的任务,无论是哪一个,对于一个即将走向史无前例宏大战争舞台的军人而言都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他“啪”地一个立正,厚底登山靴跺在公路上发出沉闷的回响:“请殿下放心,无论是我个人还是山地步兵第一军,交给我们的任务一定保质保量按时完成。”

  “不愧是当过总统的家伙,哪怕这个总统位置来的有点水也不是一般人干得了的,这话说的当真有我兔政委的风范嘛。”收拾好心情的朱猷枞很快从失落当中走了出来,一番胡思乱想后也不说话,看着曹锟神秘一笑后闷头走路,留给中将大人一脑门的雾水,要不是天气寒冷,都有脱光了扮思想者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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