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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当年,小贝是被我带走的


  “小心一些……走慢点儿……”海汐扶着韩诺走上别墅前的台阶,低声提醒。

  韩诺身子一个倾斜,不停摇晃:“完了完了,站不住了,要摔倒了……”

  海汐一慌,忙伸出手臂,将他拦腰紧紧抱住,用自己身体的全部力量,给他支撑。韩诺也顺势伸手,紧紧抱住了她的肩膀。

  两个人这种姿势,不像是在互相搀扶着要上台阶,倒像是情到浓时忍不住互相拥抱,表达爱的甜蜜。

  “好了没?你的腿没事吧?”海汐从他肩膀下抬起头,柔声询问,耳边却传来他低低的笑声。

  海汐愣了一下,一把推开他,却不敢松开他的手臂。

  果然,看到他眉眼弯弯,薄唇微翘,正狡黠的笑着,好像坏主意得逞,沾了她多少光似的。

  海汐红了脸,一把松开手,威胁说:“奸人!不管你了……”

  说完,转身就要进门,韩诺忙摇晃着求救:“媳妇儿,我不行……我站不住……哎,媳妇儿……”

  话音未落,海汐眼角的余光便看到,他整个人都往楼梯一侧倒去,急的双手挥舞,想要抓住什么,可惜指尖距离墙壁还有一些距离。

  眼看他就要摔倒在地,于心不忍的海汐迅速转身,又一把扶住了他的手臂,旋即被她紧紧抱住,狠狠在脸颊上吻了几下,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海汐始觉上当,转身要走,却被他紧紧抓住手臂,逃都逃不了。

  “媳妇儿,你一离开,我真的就会倒下去。别走……”他握着她的手,语气温柔,还带着男人特有的撒娇的味道,让海汐的心软成了水,哪里还有一点点气?

  “讨厌!爸爸还等着呢,你磨磨蹭蹭的,要走到天黑么?”海汐没好气的呵斥了一声,便认命的扶着他,一步一步往客厅里挪。

  宁千山不在客厅,早已工人迎过来,与海汐一起扶着韩诺往楼上书房走去。

  “老爷子这不是折腾人么?”走到二楼,韩诺已经累出了汗来。如果他还好好的,几个大步就跑过去了,可是如今受了伤,还没有完全康复,走一步都是困难的。自己倒也罢了,看着扶着自己的海汐额头都是汗水,遂忍不住发牢骚:“老爷子不能自己在客厅等着么?小爷我爬一趟楼容易么?一会儿吃饭又要爬下去。”

  “你忍着点儿吧!爸爸这样也好,医生说过,你多做康复训练,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彻底扔掉拐杖,也不用人扶了。”

  “媳妇儿,辛苦你了!”想起这半年来海汐的付出,韩诺忍不住轻轻揉了揉她被汗水浸湿的长发,低声致谢。

  “别那么肉麻了!鸡皮疙瘩落一地了。”海汐瞪了他一眼,将他扶稳了,一步一步往韩耀东的卧室挪去。

  韩耀东早已听到动静,打开房门等候着他们,海汐和韩诺一进门,他便将房门紧紧关闭了。

  房中的情形,让海汐有些懵。

  母亲也在,脸色肃沉的陪在陈玉卿身边,看到她进来,似乎想要堆起一抹笑容,却有些勉强;而陈玉卿,双眼红肿,神色悲伤,仿佛刚刚哭过,可是此刻见到她进来,眼泪忽然又落了下来。

  韩耀东倒是一如既往的大气冷沉,无喜无悲,知道海汐看到他伸手去摸香烟的时候,犀利的发现,他的手,也是有些发抖的。

  “爸爸,出了什么事吗?”韩诺显然也感觉到了不对,忙坐在父亲身边,低声询问。

  “今天章家的人来了,”韩耀东脸色暗沉,轻声说:“不晓得是不是从宁千山那儿听到了什么消息,一直在侧面打听我是否认识文东。这个阶段,我当然不能说认识,可是,如果我说了不认识,以后真相暴露,他们对我的恨,会更强烈,所以,我模棱两可,而你阿姨也制造各种机会,几次都把那个话题引开了。虽然最终章家的人也没说什么,但是我想,这一定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信号!有可能宁千山跟他们透露了什么,但我估计,他并没有对章家全盘托出海汐的身世真相,否则,章家的人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应该是宁千山以听到什么风声的名义,怂恿章家的人来问您。第一,算是他提醒过章家了,以后有什么事,他可以撇的比较干净;第二,他是敲山震虎,利用章家,给您施压!可他的的目的是什么?海汐?”

  海汐紧紧咬了咬唇,轻声问:“我对他有那么重要吗?他不过是把我当作一个棋子,没有我这颗棋子,还会有另外一颗……”

  “还有海澜!”韩诺低声提醒大家:“海澜悔婚,并且现在与韶颜在一起,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在他眼里,等于他的两个女儿全部都背叛了她,而且亲生女儿的背叛,也和我们韩家、和海汐自己,有很大的关系,所以,他恨!”

  “可是,就因为这个,他便轻易抛出自己最后一张牌么?他不傻,应该明白,海汐是不会再回到他身边被他利用的。”韩耀东看了咬唇的海汐一样,低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为我……”一个柔柔的、低低的声音,轻轻传了过来。一直陪在陈玉卿身边的陆晚晴,不,陆映雪,忽然轻声开口。她的声音太低太柔,以至于她已经说完,大家都还没有听清楚,也或许,是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的确是在向韩家施压,目的是希望你们把我交出去。假如你们不交,他才会考虑真的将海汐的身世说出去……”

  映雪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平静,仿佛在讲着于己无关的事儿,可是她颤动的眼神,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也许,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弟妹,你不要胡思乱想,不管他是不是因为你,我们都不会向他妥协。你也不要存有那种傻气幼稚的想法,用自己去换他保守秘密。秘密总有一天,会不是秘密,我们希望不希望,海汐的身世,总有一天也要昭告天下。这是对她自己的交代,也是对文东的交代!既然是早晚要面对的事情,我们就安心的等待,只有及时做好所有的准备,就行了!”

  “海汐已经为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我留在这里,会给你们增加更多的……”

  “不!”陈玉卿忙一把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陆姐姐,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您和您先生当年帮过文东,如果不是你们的仗义和慷慨,可能也就没有现在的文东了……你们的恩情,我们得还!再说了,你看看这几个孩子,哪一个不聪明机灵的,大家心在一起,抱成团,谁说就一定斗不过宁家斗不过章家?陆姐姐,您安心休养,把自己的身体养的好好的,让大家没有后顾之忧,就是帮了大忙,千万不要傻傻的想着什么牺牲一个人成全大家,那是不可能的!今天我们满足了宁千山的野心,明天他还会有更无耻的要求。所以,我们不妥协!我们握紧手抱成团,一起对抗他!”

  陈玉卿平素也是爱八卦爱唠叨,韩诺和海汐对她也不是没有一点意见,甚至,他们一度都怀疑那么年轻的她嫁给父亲,也是世俗的为了父亲的地位和财富,可是相处的久了,当你摘掉有色眼镜去看人的时候,会发现,每一个人身上,都有让人感动的闪光点。比如陈玉卿,温柔、勤快、对父亲的忠贞、对继子的宽容,不都是让人欣赏的地方么?

  因为她的这番话,平生第一次,韩诺对她的印象有了极大的改观,海汐也是。

  “妈,您就安心休养,外面的事情,交给我和爸爸还要海汐。阿姨那几句话说的对:今天我们满足了宁千山的野心,明天他还会有更无耻的要求。所以,我们不妥协!我们握紧手抱成团,一起对抗他!”

  映雪眼眶泛红,转身将手伸向女儿,柔声叮嘱:“海汐,这是多么温暖的家庭……好好珍惜,不要再怀疑不要再不安不要再纠结不要再报仇……”

  “妈,我知道……我已经放弃了……在诺受伤的那一刻,我就把那些,全都放下了……再也不会了,哪怕宁千山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海汐哽咽,红透了眼眶,轻声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报来报去,惩罚的是自己。”

  “你能明白就好。”映雪欣慰,想笑,却又想起曾经深恋却又天人永隔的爱人,瞬间眼泪夺眶。

  韩诺眼眶泛酸,但海汐的话,还是让他觉得开心。

  仇恨,一定可以超越。因为,这世上有一件武器,所向无敌,那就是:爱!

  “为什么不报?”韩耀东忽然开口追问,并且很坚定的说:“父仇是大恨,该报就得报!谁害你父亲走投无路,谁害你家破人亡,就应该让人付出代价!这不是以恶制恶,这是惩恶扬善!假如每一个人做了坏事,都能逍遥法外,那这个世界不就乱了吗?我们不要暴力不要冲动不要自己去做违法的事,但是该惩罚的人必须要惩罚,该承担的责任,也必须要承担!”

  韩耀东的话,惊呆了所有人。海汐虽然放弃了复仇,但在她心里,他,依然是江家最大的“仇人”。她若是放弃复仇,窃喜的应该是他,可是他为什么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好像他当年对江家做的事,很有理一样。

  海汐眼底的疑问,韩耀东看的一清二楚,他苦笑一声,再问:“在心底嘲笑我的虚伪吧?”

  海汐汗,没吭声。但陆映雪飞快的接过话去:“海汐小,和您认识的也在宁千山的教导之后,她不了解不信任您,也难免。但我相信,从我第一次我就坚信,那个在幕后伤害江家的人,不是你,绝不是!”

  韩耀东这才轻轻一笑,陈玉卿也笑了。而海汐和韩诺,依然云里雾里。

  “当年,我与你父亲逃婚在外,遇到走投无路的韩大哥,他差点想不开。大家各有难处,惺惺相惜。我们收留了他,与他同住给他饭吃……就在这个时候,宁千山派出的寻找我的人找到了我们居住的旅馆,是韩大哥掩护我们,让我们得以甩脱那些人。我和你父亲那时候没什么积蓄,两个人身上也就是八九千块钱,不过,三十年前的八九千块钱,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我们把其中的八千块借给了韩大哥,他说过,他一定会还。可是后来,我和你爸颠沛流离,从那个地方离开了。韩大哥后来真的去还钱,却没有找到我们,但之后的几年,他用尽办法找到已经对那笔钱不存任何希望的我们,加倍归还。其实当时他不还,我们也不再想了,可是好几年过去,都没有机会再见面,他却还惦记着,自己没有时间去,也要托人给我们送过去,而且是加倍的!他是一个讲诚信的人,我不相信他会对你爸爸下手。”

  海汐紧紧咬住唇,不吭声。

  陆映雪一番话,让韩耀东眼眶泛红,轻声叹息:“我至今仍旧记得,那时候的文东意气风发才华横溢,可惜后来……你的离开,让他近乎崩溃,他回到自己的故乡,一个人拉扯着孩子,很不容易……他的第二个妻子其实也是一个好女人,可惜她陪了他没几年便因为难产离世,她的去世,彻底毁掉了他最后一点自信,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变了……交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朋友,沉迷于期货,偶尔参与赌局,抽烟酗酒……性格变了、身体垮了、脑子都不听自己使唤了……我们相距近千公里,太远,又各自太忙碌,连通电话的机会都很少,所以,我也没怎么劝说过他,这也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假如那个时候,我别那么拼事业,我到你们那个城市去陪他说说话聊聊天,开导开导他,可能他就不会……”

  海汐瞬间崩溃,哽咽失声:“车子落进大海,我不会游泳,可是爸爸会,但他一动不动,呆呆看着海水漫上来,却无意逃生……我哭着哀求他,他砸开车窗,将我推了出去,但是他自己却一直呆呆的坐在驾驶座上没有离开……后来,我被宁千山救起,被海水呛得差点昏过去,等我醒来,宁千山告诉我,他去救爸爸,却已经晚了……”

  “会不会,他根本就没有救你爸呢?因为岳母的关系……”韩诺低声提出了疑问。

  “有这个可能,但是我爸若是想逃,根本就不需要他去救,他是真的了无生意……”

  海汐的讲述,让映雪的情绪骤然失控,她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襟,泣不成声。

  “当年宁千山,就是在找到我和你们父女之后,拿你父亲的生命,来要挟我跟他走……我还记得那一天,我做好了晚饭,抱着你,等待你父亲下班归来……可是我等啊等啊,五点半就该回来的他,到十点多都没有影子……我出去找,怎么都找不到……一起下班的同事都入睡了,他还没有归来……这个时候,宁千山忽然来了,我当时都要吓晕了……他带着我到郊区,看到你父亲被人下了药,躺在路边的树林里……我想要跑过去,却被他扯住了。他告诉我,如果我不跟他走,下一分钟,他就会把你父亲扔到漆黑的路上去,明天一早,你父亲出车祸的消息就会传过来,我就会变成寡妇,你就会没有爸爸的孩子……我骂他,我哭着求他,可是他……他的心真的好狠……他让人抬着你父亲,就要往路上扔,我没有用,我求着他,哭晕过去……醒来……”

  映雪忽然噤声,眼底闪过惊恐。海汐正要再问,韩耀东迅速出声制止:“好了,这段故事到这里就可以了,我们都明白了,是他用文东和幼小的琉璃生命,胁迫你离开他们父女,又禁锢了你二十多年的,对吗?”

  “嗯……”映雪泣不成声。

  “那你的腿……”

  “十几年前,当他告诉我,文东出事了,他收留了海汐的时候,我想逃跑……我想去找我的女儿,把她从宁家带走,可是……我从楼上摔了下来,人没死,但腿伤了,只能短时间站立,却不怎么能走动。”

  “不能走……路……十几年……”韩诺的脸色,一下白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冷汗都冒出来了。

  正在落泪的众人齐齐看向他,被他惨白的脸色逗的齐齐低声笑场,气氛刹那间有了缓和。

  “别傻了,医生说过,你跟我妈不一样!”海汐拍了他一掌,他才松了一口气,悻悻的说:“吓死小爷了……”

  “我现在非常非常怀疑,当成文东坠海,为什么宁千山那么巧的,就出现在了现场,并且救回了海汐?是,海汐可以作证,文东自己没有了生存的欲望,但最后一刻,他是否因为放心不下儿女,而有所悔悟,想要求生,谁也不知道!但我想,宁千山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也许,他知道!不过,换了你们是宁千山的立场,同时,又是他那样的性子,你们会怎么做?”韩耀东忽然开口追问。

  “救人?”陈玉卿低声试探,韩耀东冷笑。

  “宁千山不会救他的,他恨死文东了。”映雪轻声说:“当年,我是当众拒婚,然后寻找机会和文东逃婚的。那时候的宁千山,已经风生水起,而文东不过是一个独自在异乡打拼的小职员。宁千山一直认为,我的逃婚,是对他最大的羞辱,在他心里,罪魁祸首,是文东!”

  “也许,你父亲后悔了,想逃生,但宁千山不许……要知道,即使你父亲会游泳,被困在车里施展不开,他也坚持不了太久……”韩诺大胆,说出来大家怀疑又不敢确定的话。

  所有人都沉默,海汐的心慢慢冷下去,拳头也紧紧握了起来。

  “按照这个道理推断,也许让我父亲走投无路的幕后真凶,有可能是他?”海汐忽然脑中一闪,脱口而出。

  韩耀东随即冷笑,与她视线交接,各自暗含深意。

  “你总算是长点儿心了!”许久之后,韩耀东忽然叹了口气,轻声苦笑。

  海汐顺利眼泪飞落。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那个人再坏,毕竟他养了她十二年,而且先入为主深刻在脑海中十二年的教导,太难以抹煞。

  “我再说一遍,我从未陷害过你父亲!我们虽然认识很早,可是事业不交集,离得又那么远,真正见面的机会并不多,而当年,通讯也不发达,电话也是极少打,所以……许多事情我都不知道!许多年以后,我回想起来,总觉得,他生命的最后一天,我忽然就从那座城市经过,一定是上天的安排……这是命里注定的悲伤,也是命里注定的缘分……如果那一天,我没有提前谈好合同,结束出差的工作……如果那一天,我没有忽然心血来潮让司机改道去了你们的城市……如果没有在到达之后,给你父亲打了他此生最后一个电话……如果我的车,没有恰好停在小贝的托管中心附近……如果……”

  “小贝?”那个熟悉的名字,让海汐身体猛地一震,双眼蓦然瞪圆,惊得不能多说一个字。

  他刚才在说什么?他说……如果没有在到达之后,给你父亲打了他此生最后一个电话;如果我的车,没有恰好停在小贝的托管中心附近……

  我的车,恰好停在小贝的托管中心附近……

  我的车,恰好停在小贝的托管中心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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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贝……

  海汐蓦然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都惊呆了,脑海中像是有惊涛骇浪,瞬间狂涌,将她所有的思维,顷刻淹没。

  海汐的表情,吓呆了韩诺,也忽然点醒了他。他蓦然一惊,猛地转头看向父亲,惊的手都在颤抖。

  父亲……小贝……江文东生命的最后一天……我的天!

  韩耀东眼眶泛红,目光直视着震惊的她和他,还有惊愕的陆映雪,轻轻点点头:“没错,你们没听错……你父亲生命的最后一天,我给他打过电话……他带着你逃离,我带着小贝……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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