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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生选题


  男生抽泣着说:“陈恩琪,我为了你每天吃不香,睡不着,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才买了这些花和礼物,放下所有尊严向你表白,结果你几句冷冰冰的话就把我打发了,让我的所有梦想都破灭了,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你的心怎么那么冷?”

  王晓黎闲庭信步的走过去拍拍男生的肩膀说:“哥们儿,请问你这是在向陈恩琪同学表白吗?”

  男生抽泣着说:“当然了,你们没见我很有诚意吗?”

  王晓黎摇摇头说:“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是表白了?没听过那句话吗,表白应该是最终胜利的号角,而不是发起进攻的冲锋号。你做了什么是你的一厢情愿,她不答应也在情理之中,我们这一圈儿近水楼台的兄弟都没捞到机会,恩琪要是那么容易就答应了你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的告白,让我们情何以堪啊?”

  男生收住了眼泪愣在一旁半天没说出话来,不明就里的路人刚刚才对男生的勇气和诚意产生的些许感动,瞬间在王晓黎玩笑般的说教中转化成了对男生冒失行为的嘲笑,男生环顾了一圈异样目光,头也不回的逃开了。

  我在次对王晓黎产生了由衷的敬佩,如果换做是我可能不会处理得这样自然随意。

  或许是这段时间受到了王晓黎的哲学启发,又或者是成长过程中特有的心理变化,我们开始认真的思考起自己的人生,我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现在该做些什么?未来可以走多远?怎样度过这一生?是时候要给自己制定一个计划了。

  尽管付出了一些努力之后,我的成绩得以名列前茅,课堂表现也十分从容,貌似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学习天才,但我不得不承认,成绩与我不相上下的恩洲在智力上确实高我一筹,并且他对成人世界的理解和掌握的讯息也比我丰富。

  回想起之前我们三个在一起经历的那些事,往往都是恩洲拉着我和恩琪闯进那些对当时的我根本无胆、也无想像力的各种冒险。如果说我有什么可以和恩洲相提并论的,我想大概只有对东岸的向往和我们多年来积累的默契了。

  与恩洲和恩琪在一起时间久了我发现一个现象,在人与人的交流中,语言反而成了最低级的沟通方式,如果你们只有通过说话才能沟通的话,说明你们的关系并不够亲近,而且你们说话的声音越大,条理越清晰,越是因为担心对方误会而加以补充和解释,你们的关系可能越是疏远。

  懂你的人不必解释,不懂你的人又何必解释。

  有时我会和恩洲呆在一起,看着对方的眼睛。虽然不说话,但好像一直在心里交谈。有些问题在我张口提问以前就已经知道他会怎样回答了,所以也没有了问的必要。

  就在某一个瞬间,我忽然领悟了顾城的那句诗: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在长久但并不尴尬的沉默过后,我们也会偶尔谈一些实际的话题,“恩洲,怎样才能到东岸去?”

  如果是别人,他也许会说,走过两条街,到车站坐跨河轻轨过去,但恩洲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考东岸的警官学校吧。”他回答道。

  我不必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因为他想知道的事就一定会找到答案。

  “可那对于我这种人几乎不可能。”我担心的当然不是考不上,因为强烈的欲望已经让我相信自己无所不能了,但东岸昂贵的学费和生活费将会成为家里沉重的负担。

  “如果高考的时候体能和文化课都是第一名,可以获得公费学习的机会。”恩洲又为我点燃了一丝希望。

  “你呢?”

  “我以后要做一名机电工程师。”恩洲一脸心驰神往的表情。

  “而我要去学舞蹈!”不知什么时候恩琪从后面冒出来,吓了我们一跳。

  “你们不知道吗?经常看着对方的眼睛会爱上对方的。”恩琪看着我说。

  但当我的目光与她碰撞的瞬间,我竟然下意识的闪躲开了。我才发现我已经很久没有直视恩琪了,但她的样子却如此熟悉,我从恩洲的脸上总能找到她的影子。

  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时的感受大概就像顾城给谢烨的情书中写到的那样——我开始感到你、你颈后飘动的细微的头发。我拿出画画的笔,我画了你身边每一个人,但却没有画你。我觉得你亮得耀眼,使我的目光无法停留。

  幸福此时似乎离我并不遥远,它就流转于我与恩琪对视的每一个瞬间。然而这里发生一切对于恩洲和恩琪又意味着什么,也许那个让他们始终念念不忘的东岸才是他们最终向往的归宿。

  此时此刻,我们的面前似乎又出现了一条河,那是一条真正可能拦住我们走向东岸的现实阻隔。

  我们三个忽然觉得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做。在那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很忙,几乎没有时间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的整天玩耍。但我们都很清楚,这样暂时的疏离,是为了有一天在东岸重聚。

  当周围的同龄人迎来叛逆躁动的青春期,用轻狂不羁、无所畏惧来证明自己时,我的父母欣喜的看到我从一个不可救药的顽童变成了一个勤勉向学、懂事顾家的少年。

  学校里每天都在上演着一言不合便操戈相向的闹剧,学生们把过剩的精力放在各种自编自导的恶作剧上,以此挑战教育的权威。

  我会尽量在课堂上完成自己的学习任务,每天放学后先跑到店里帮家里把一袋面和成面团,同时包揽了店里进料和送货的工作。

  劳动成了我为自己制定的体能训练的一部分。当然这并不会影响我的学习,我喜欢把要掌握的知识点做成小卡片,随身携带。

  上学的路上、店里、睡觉前……随时都可以拿出来看看,这种劳逸结合的学习方法似乎对我很有效果,使我的学习成绩迅速提高。

  恩洲每天放学会到他爸爸的维修部帮忙。没用多久他就摸透了各种电器和机械的构造原理。

  一些看似严重的电器故障到恩洲手里只要更换一些小部件,几分钟就能搞定,当然收费相对也很低,但这却并没有影响维修铺的收入,因为自从恩洲去店里帮忙,维修铺的生意越来越好,女孩儿们排着队找他修理各种物品。

  恩洲工作的时候,女孩儿们就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遇到一些比较复杂的情况恩洲会让她们回去等,可她们总是说,反正也没什么事儿,你做你的我等我的,顺便帮你干点活儿。于是,店里总是不缺义务劳动的粉丝志愿者。

  一开始,恩琪还会偶尔去帮忙,后来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手,就干脆不去了。

  我用夸张的语气恭维恩洲道:“有了恩洲,街坊再也不用担心家电故障了,修理起来So easy!”

  恩洲对此恭维很是买账的说:“凌兄所言极是,这叫穷者独善其身,达者兼善天下!”

  恩琪却不以为然的说:“恩洲,你别祸国殃民就行了,我可经常听到一些街坊在抱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女儿最近变得毛手毛脚的,总是弄坏家里的东西,该不是你对人家出卖色相了吧。”

  恩洲不知廉耻的对恩琪回敬道,“那你去告诉她们以后不要来了,哥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寒假的时候,我们都到父母的店里去帮忙了。因为快过年了,我家的面食店里特别忙。原本和面、造型、蒸烤的活儿都是老爸负责,老妈负责在门店售卖,我只帮忙打打下手就行了。可是就在距离过年还有三天的时候,老爸在从烤炉里往出拿面点时托盘脱位了,眼看刚烤好的一锅面点要滑进炉子里付之一炬了,老爸情急之下用手一搪,结果面点保住了,老爸的手却烫伤了。

  老妈一边帮老爸擦烫伤药,一边埋怨老爸舍命不舍财,做事不经大脑。老爸只是憨憨一笑说:“我看你那边供不应求的,心里就想着不能给你断了弹药了。再说接个烤盘算什么,我当兵的时候眼看一颗□□落在我们战壕里了,我捡起来就撇出去了,一腾空就炸了,要不是我反应快我们几个兄弟全报废了。”

  “甭提你那些光辉历史了,你没想想万一那颗□□在你手里炸了怎么办,说到底就是一个字——虎!”

  老爸的手上被老妈缠上了厚厚的纱布。这样一来一些沾水的工作就暂时落到了我的手里,比如揉面团和面点造型。有时忙得太晚了,我干脆住在店里。

  天还没亮,我就要把半夜发好的面团进行加工造型。老爸负责下一道蒸烤工序,再把成品搬到售卖的窗□□给老妈。

  西岸的家庭主妇大多文化不高,但数学却是极好的,算起账来不差分毫,我家的面点就因为物美价廉,很受街坊的欢迎。

  在西岸这种地方想靠暴利赚钱是没人买账的,你只能从物料批发的折扣和付出的人力中找利润。

  大家都说买“见一面”的面点比自己在家做的花费多不了多少,而且比自己做的口感更好,省下的力气还能干点别的活儿。

  超高的信价比加上老妈“面点西施”的名号,我家的面点往往是一出锅马上就被抢光了。

  连轴干了三天,早上一起来我就感觉全身酸痛,想想又要开始陀螺般旋转的一天,不免心生疲惫。可是想到店里的租金、水电、物料、税费各种开销都要从这些面点微薄的赢利中挤压出来,不趁着旺季多卖点,以量取胜,父母维持一年的生计就会很辛苦,现在多干点,全当是孝敬父母,服务街坊了,想到这儿又咬牙坚持下来。

  为了让父母在“雇佣”我这个“童工”时心里好过些,每次面对父母的时候,我都会装出一副视制作面点为毕生爱好的高昂情绪。

  我以为我已经过早的被生活的艰辛磨炼成了一个出色的“演员”,直到有一天,恩琪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有些人身陷苦难,却能笑容相伴,并非都是苦中作乐,世间有一种人的确具有让失乐园变成游乐场的超能力,人们称之为天使,而恩琪就是这样的天使,她让我开始不屑于那些即便是出于善意的强颜欢笑,而是有了更多难以抑制的欢欣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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