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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四章 劲敌


  仅仅十来天的功夫莲川星极宫内就闹的天翻地覆,皇贵妃咬定屈美人与龙策卫萧长史通奸,屈美人更是咬定八皇子非皇家血脉,都有人证物证的两人都说对方污蔑,虽然宫里下了禁令,奈何牵扯到的人太过显眼,明维帝连遮都遮不过去。

  八皇子景铄已经连续五日闭门不出,第六天他进了宫求见皇上,只是明维帝并不想见他,景铄也不急不躁只平静的在靖华殿前跪着。这些时日皇上被气的不轻,因靖华殿引有温泉,他才搬到此殿修养。

  景修和沉钺一直暗中关注着此事,听说八皇子进了宫两人都笑了笑,看来这次八皇子怕是要消停一阵子了。早知如此徐皇贵妃还不如一开始就舍掉萧启辉以通奸之罪雷霆发作了屈美人。错就错在她太跋扈,又自作聪明,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下。

  祁王府飘渺院,沉钺双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她试着给景修弹了一曲清平调。

  怕沉钺伤怀,一曲终了景修连忙点头夸赞道:“我的钺儿越来越棒了,这首曲子我以前并不觉得多好,刚听你弹倒觉得自己白活了二十年。”

  沉钺知道他净胡说,自己的手刚好,哪里能弹的多好听,“殿下嘴巴像抹了蜜一样,越发让我觉得自己嘴拙,白吃了那么多年的饭!”说完她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景修听她笑了心内松了口气,虽然看不到她的笑颜可心里真像喝了蜜一样甜丝丝的。他招招手,“来,跟我说说你最近新谱的曲子吧。”

  袁敏州和冯吉辛都被打发出去了,沉钺先给景修倒了盏茶才端着走过去,“喝点水,曲子先不告诉你,那是你的寿礼。”如今他看不到了,再过一个月是他二十一岁的生辰,她想来想去也只好送他一曲自己谱的曲子了。

  景修由着她喂自己喝水,沉钺看到他的发丝有些散乱,边喂边说,“怎么今天的头发这么乱,不像敏州的手艺啊。”

  门外站着的袁敏州因着是练家子,屋里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刚还替爷高兴,这会儿就有些无奈了,他有什么办法,是爷早上吩咐必须把他的头发弄的看上去是梳了却又没梳好的样子,当时自己就懵了,这可真是为难自己,苍天啊,自己怎么知道什么叫梳了又没梳好是个什么样子!自己如若连伺候人都伺候不好那这贴身太监的招牌早就砸了。

  屋里的景修早等着这话茬呢,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啊,乱吗?哎呀,肯定丑死了,这个该死的袁敏州!好钺儿,你快帮我梳好吧。”

  沉钺毫不知情,她摸了摸他的头发,“不丑,殿下无论怎样都很俊逸。”

  景修心内窃喜,他握住她的手,“钺儿,你的手也好的差不多了,给我把头发梳好吧。”

  “等着,我去拿梳子。”沉钺根本没有察觉景修勉强压住的嘴角,她走到里侧的妆台前,看到铜镜中一张眉眼都是笑的脸,真好,有他相伴真好!她端详了一会儿才拿起梳子走过去。

  被禁足在紫宸殿的皇贵妃这些天不哭不闹,谁都没有料到她竟然只留下一封绝笔信,在八皇子跪在靖华殿前的当晚投缳自尽只身赴黄泉,跪了数个时辰的八皇子闻听此事更是悲痛欲绝,言及若因着自己害得父皇母妃生了罅隙,唯求身死以谢此罪,当场就撞头自戕;就连陪同八皇子一起跪着的三公主景懿语听闻此事也当场晕倒,不省人事。

  皇上到底老了,看到那封记诉两人甜蜜过往,又痛诉衷肠,就此诀别的信;又看到一双儿女晕倒的晕倒,头破血流的头破血流,竟然在皇贵妃榻前哭的不能自抑。

  也多亏宫人发现的及时,皇贵妃终是被救了回来,只是像换了个人,口口声声要找她的冀准。明维帝看到她脖颈上紫黑的勒痕,又听她如此更是懊恼后怕,自从母妃去后,他只允许这个女人称呼他的表字,只是她也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他了,如今再听恍若隔世。

  明维帝松了口气后再也压不住翻涌的怒意,当场就命宗人府给屈美人送了白绫,说她淫逸无端里通外人,更胆大包天污蔑皇室血统!屈氏族人全都贬为奴隶发配至离阳府极寒冰川!

  又严令太医好好诊治珒王和穗芸公主,有任何差错提头来见!并严禁任何人再谣传八皇子的身世,但凡再有一丝风声传到他耳中,牵扯到的任何人都别想活!一时星极宫人人自危,暗夜里都吊着一颗心大气不敢出。

  当天夜里,沉钺和景修就各自收到了消息,景修本想起身去侧院看看,可又打消了念头,暗夜中动静太易引人注目,还是先按兵不动!

  沉钺却是有些心潮翻涌,皇贵妃这一步走的高明!自己这边恐怕是失算了,她不仅没有失宠反而唤起了皇上心中的旧日恩情,如果所料不差皇贵妃目前也只是装出神思恍惚的样子,而八皇子和三公主也只是在此事上再加点火罢了。

  不论皇上心里如何猜测八皇子的身世,他都绝不允许其他任何人怀疑他的儿子血统不纯,否则龙颜何存!也不知三皇子作何感想,费心下了这盘棋,至少表面上看是棋差一招。

  第二日一早,景修就说要带沉钺出府去京北的枫华楼,说那里的糕点最有名。沉钺倒奇怪他为何对宫中之事闭口不提,估计是心情不好,不过也罢,他不想提自己也不问,反正此事不在一时,慢慢来。

  袁敏州赶着马车,景修上了马车就睡着了,倒像昨晚没休息好的样子,沉钺怕颠簸起来他的头撞到哪儿,就坐过去揽了他在肩头,听着他细微的呼吸声,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他如今是越发瘦了,以前还有些肉的脸如今是更挺朗锋锐,每每说起他还总仗着看不到死不承认,还说是自己不想好好吃饭才往他身上找借口。

  袁敏州是个警觉的,到了地方他把马车赶倒枫华楼后院,也不惊扰车里的人,只站在车旁望风听差。

  景修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正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睡的如此沉,本来只是想做做样子的,当知道沉钺一直揽着他一动不动坐了两个时辰,他又是窝心又是心疼,下了马车他就怒气冲冲地说道:“寒梳,你知不知道时间长了你的手臂就废了,我绝不许你再伤害自己!手臂伸来,我给你按按!”

  沉钺看他板着脸,并不认为他是真生气,“不碍事,我自己活动活动就好了。”

  景修瞬间爆发了,他大声吼着:“翟荌!你是想气死本王不成,我的眼已经为你瞎了,你还有什么不领情的!为了你本王可以瞎,可以死,可以跟老五反目!到了如今你越发连本王的话也不放在心上,我真是个大傻子!”他边说边一把扯下绑在眼上的明蓝锦带扔在地上。

  袁敏州急的不行,他捡起锦带,“我的爷,消消气,好歹蒙上眼睛吧。您这样奴婢真心疼。”他边说边流泪,围着景修想把锦带给他系上。

  “滚开!翟荌,你说啊,你到底还想怎么样?这些天你日日跟本王置气,今天本想带你尝尝这枫华楼的糕点,你又闹的哪门子别扭!到底本王哪里做的不好,你不若现在就给本王个痛快!”他说着一把推开缠在身边的袁敏州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沉钺看他像疯了一样吼着,那泛着死灰的眼睛在日光下没有一丝光亮,在他开始爆发的一瞬间她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她心内很是生气,这个坏人也不事先跟自己说一声,可如今没奈何只能配合他把戏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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