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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苏方木眼神落到何煦身后时,那头领突然抽出一把刀刺向他,他揪起身边一个人扔到何煦那边,然后握住那头领的手腕。

  何煦脑袋“嗡”的一下,因为他看见苏方木被那头领撞得退了半步。

  苏方木看着那头领,渐渐皱起眉。四周突然狂风阵阵,光秃的树干跟着晃动起来,地面也微微颤抖,接着响起他勃然大怒的声音:“不自量力!”

  他抬起脚,一下将那人踹飞了出去。

  那人像快进了一样,瞬间飞出去十几米,落地后又拖行了几十米,地上被拖出一条长长的土坑,他一半脑袋埋进土里,然后一动不动。

  这一脚踹完,就没人再敢动了。

  苏方木又走到被砸的晕晕乎乎的李兵面前,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拎起来。

  “我最痛恨的,就是背后伤人,你竟敢在我面前犯两次……”他的手指渐渐用力,李兵的脸也渐渐变得苍白,嘴唇都开始发紫。

  “苏方木,不可以。”何煦突然抓着他的手说。

  他顿了一下,然后慢慢松开,李兵摔在地上,只剩了微弱的气息。

  “别让我再见到你们任何一个人,否则,我会让你们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滚!”他的声音仍然响彻云霄。

  那些人连滚带爬的上了车,带着不知是死是活的俩人迅速撤离,仿佛见到了鬼一样。

  “我看看伤哪儿了。”何煦拉过他就要掀衣服。

  “先送我回书店吧,找小葵。”苏方木按住左腹说。

  苏方木和叶芯坐在后排,他只在上车前对她笑了笑,她内心忐忑着,又不敢轻易打搅他,连问一句的勇气都没有。她就那样僵坐着,盯着他的脸,心里不住的祈祷他平安无事。

  过了会儿,他突然说:“不用这样一直盯着我,能撑回家。”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一开口,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她赶紧擦眼泪,但越擦,眼泪越控制不住的掉。

  苏方木睁开眼睛,有些无奈的说:“你要一直这样,我就撑不回去了。”

  她猛地停下来,狠狠将眼泪吞回去,然后转过去对着他说:“那我不看着你了。”

  苏方木哭笑不得。

  “要不……你给我讲故事吧。”

  “好。”

  她前段时间刚配过一个短篇系列广播剧,里面可供选择的故事有很多,她张口就讲,只是越讲气氛越怪。不过管他呢,只要能转移苏方木的注意力就行了。

  一路上叶芯就没停下来过,两个故事之间的转换还能无缝对接。桃粲突然发现了她编剧的潜能,要是兮云在这辆车上,得多欣慰啊。

  其实那会儿他们离市区已经很近了,只是因为越着急越显得距离遥远。

  等他们回到书店,才发现苏方已经木失去了知觉,何煦把他带下来时,他的手垂到一边,上面全是血。

  “不去医院吗?”桃粲着急的问。

  何煦看向叶芯,说:“你知道小葵吗?苏方木说找她。”

  叶芯强行把视线从苏方木的手上移开,慌忙点了点头,转身就跑。

  小葵很快带着药箱过来,他们惊讶地看着她的小药箱,还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她干净利落的处理好苏方木的伤口,然后拿出一排银针往他身上扎,用的时间比处理伤口还长。扎完后又翻出个瓶子,给他喂了一颗药丸,等了两分钟,然后就开始收拾自己的小药箱。

  旁边一众人等,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这……就好了?”何煦问。

  “嗯。”她答。

  “难道不要输血什么的吗?”桃粲问。

  “不用。”她答。

  “消炎针呢?破伤风呢?”兮云问。

  “那点伤不算什么。”她答。

  叶芯皱了皱眉。

  “不算什么那你刚才一顿忙……”

  小葵拿眼神淡淡扫过去,兮云瞬间禁声,这小妮子的眼神,比何大神戴口罩时还犀利啊。

  “治哮症。”说完,她背起自己的小药箱,回家去了。

  大家都愣在那里。

  过了会儿,桃粲问:“你们……要不要也去医院检查检查?”

  何煦和慕行摇摇头。

  郝琴终于回过神来,激动地说:“我们都还没来得及被打就……”

  兮云拍他一掌:“小点声!你激动啥。”

  “没事就好,你们回去休息吧,我们守着就行。”何煦说。

  慕行走之前看了一眼叶芯,她一直没说话,眼睛也没离开过苏方木。

  兮云他们走了没一会儿,苏方木就醒了。

  “怎么样?”何煦走过去问。

  “还好。”他撑着床坐起来。

  何煦扶着他坐起来,然后说:“对不起,把害你成这样。”

  “哪样?”他笑着说:“被你说的像多惨似的,我挺好。”他转头看向叶芯,她也看着他,但不说话。

  “被你踹的那个人不会有事吧,按说你受着伤,威力应该会打个折。”何煦想起那一幕来,尚有一丝担忧,万一再害他杀了人……

  “不会,我又没想杀他。”他说。

  “哦……”

  暴走状态下还能持有一丝清醒,不错。

  “你说这么大事,你就找个小娃娃折腾你,回了家不还得被送医院去?”桃粲突然说。

  “这里就是我家,我一个人,而且小葵家的医馆就在对面。”他说。

  “……”桃粲愣住,发现居然挑不出这句话的毛病,“那……那这一般情况下也该留院观察,你怎么观察?小葵家离得近也毕竟隔着一条街,她一个小孩不可能一夜守着你吧。”

  “哪有这么麻烦,本来也不严重。”他继续看着叶芯。

  “你没长眼睛吗,一身的血你看不到?就算不严重,万一感染了呢?发烧了呢?哮喘发了呢?就算都无所谓你总得换药吧?你还一个人?这里什么都没有!”桃粲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一股无名火,越说越来气。

  “阿姐多虑了,我……”说到这里,他猛的停下!

  “谁是你姐!”桃粲突然吼了一句。

  这一声吼完,屋里顿时安静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迷之尴尬。

  “谁,谁是你姐,我从哪儿看都比你年轻。我……我刚才是代表的心心,你看她都吓傻了。”桃粲觉得自己跟魔障了似的管那么宽,难怪他要喊她姐,真是“隔壁家的马大姐”。

  “桃粲说的也对,你这也算不得小伤,”何煦说,“要不去我那待几天。”

  “你明天就出去比赛了,又不能看着我。”他无语。

  “我可以请人看着你啊。”何煦说。

  他叹了口气,说:“我可以看好我自己。”

  桃粲突然拿膝盖顶了一下叶芯的背,叶芯终于开口:“你要愿意,去我那儿……也行……”

  她之前讲了一路的故事,后来又一声不吭,这会儿出声,声音都有些嘶哑。

  “心儿……”

  苏方木刚开口,她就说:“不去算了。”

  他看了看她,突然笑着说:“那便叨扰了。”

  桃粲和何煦对视一眼,咱俩这傻灯泡当的,可真够实在的。

  临走前,叶芯想去小葵那问点注意事项,被苏方木阻止了,他是这样说的:“她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注意事项告诉你。”

  他的这个理由,强大到无从辩驳。

  桃粲却突然觉得,叶芯和苏方木是真的很相配,一个可以在人受伤快昏迷时讲鬼故事,一个可以自相矛盾到理直气壮。

  何煦买了一堆东西,和他们一起送回了家,桃粲还熬好了汤。

  叶芯站在一旁,什么也插不上手。

  临走时,何煦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他就交给你了,辛苦。”

  桃粲也学样拍了拍她肩膀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给我打电话,辛苦。”

  叶芯端正的站在门口恭送二位,努力压下嘴边的那句“不辛苦,为人民服务”,苏方木坐在沙发上看着,忍不住想笑,一下子牵动了伤口,笑了几声突然又停下。

  “有什么好笑的,能不能有点病号的自觉……”她几步走到他面前,他突然伸手,勾住她后脑勺,往前一带吻了上去。

  “唔……”

  她毫无准备,还没站稳就往他身上倒去,她赶紧伸手撑住他身后的沙发。

  这个姿势……叶芯觉得很无语。

  她的初吻,在那样的情况下被那样夺走也就罢了,这第二吻却又像她在强吻他。

  她的内心在咆哮,真是一点都不浪漫啊!

  苏方木睁开眼睛,笑的有些欠打。

  叶芯轻轻推开他,威胁到:“你现在可进狼窝了我告诉你,对我客气点,否则……”她想不出否则怎样,就站在那里假装阴险的笑了两声。

  “否则就用鬼故事吓我么?你的声音倒是挺适合讲鬼故事的,闭着眼睛听,代入感很强。”他笑着说。

  “你还真听了,我以为你随便说的。”

  “我是随便说的,看你讲的认真,就没好意思不听。”

  “你一直醒着?”她惊讶地问。

  “嗯。”他说,“后来到了,没听见你的声音,就睡过去了。”

  “哦。”她说完这个字后,一时两人都没说话。屋里很安静,他们保持一坐一站的姿势,也没变过。

  过了一会儿,她说:“那你……早点休息吧,如果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我睡的晚。”

  苏方木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

  “心儿……我想留在你身边,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会拼尽全力。我能来到你身边……真的太不容易。”

  叶芯突然上前,紧紧的抱着他,身体微微发抖。

  “那你以后别再像今天这样……”她绷了一天的神经在此刻突然松了下来,眼泪也像放了闸似的顷刻宣泄,“我真的真的……很害怕……”

  “对不起……”苏方木捧起她的脸,慢慢擦掉泪水,看着她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叶芯看着苏方木,他的眼神里的情绪太复杂,她一时读不懂,只觉得心疼。

  她踮起脚,轻轻吻上去……

  最后一根清醒的神经在感叹,第三吻,还是她主动啊……

  叶芯觉得,苏方木大概是把“日落而息”诠释的最完美的人,她还没见过前几分钟还精神抖擞的说话,天刚黑就开始犯困,耳朵一挨枕头就睡着的人。她实在没法把它归结为,是折腾了一天又受了伤所致。

  苏方木睡着时很乖,嘴角还微微上扬着,看起来人蓄无害的模样,她想起下午那阵骇人的动静……她拿手指摸了摸他的睫毛。

  今天他给她带来太多意外,她发现自己似乎一点也不了解他,却又似乎对他很熟悉。

  她轻轻退出去,把门掩好,拖来懒人沙发窝在门口看书,时不时把耳朵贴在门缝边儿上听一听。

  她忽然很庆幸自己是个夜猫子。

  “这几天一直下雪,屋外的院子里,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

  我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所以我要回去了。

  但我得留下点什么,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人走楼空,留一物,以寄念想。

  呸,谁会念想,自作多情。

  院子里的雪真的好厚,要不就堆个雪人吧。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堆过雪人。

  而且,太阳出来了,雪人就会化掉。倘若有人来了,不一定会看见;倘若没有人来,雪人也不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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