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大义灭亲
刘娟的话于我无疑是晴天霹雳。
我足足愣了有十几秒，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爸怎么会害我的孩子，那也是他的外孙，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
我不敢相信，只认为是刘娟怕我找她麻烦，故意这样说的。
可刘娟接下来一句话，让我说不出一个字来反驳。
她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我有必要骗你什么，你爸他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对，我是图你爸的钱，可那些钱也还是你给他的，你想不明白，我也不明白，我要有你这么一个有钱途的女儿，巴不得你在婆家过得好，你爸怎么会丧心病狂到害死自己的外孙，可这是事实，你还记得他给你买的那些补品吗？里面是加了对胎儿不利的东西，也是因为我不知道，我误食了，这才也导致胎死腹中，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刘娟给不出我一个理由，却给了我一个真相。
而这理由，恐怕只有我爸知道。
刘娟将残忍的真相告诉了我，自己提着菜就走了。
而我，仿佛没了魂魄一样，一个人坐在小区的长椅上，只觉浑身冰冷。
天渐渐黑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整个人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拧开门的时候，我爸坐在客厅看电视，听到我回来的脚步声，像平日里一样，看了我一眼，理所应当的吩咐：“怎么买个菜这么久，天都黑了，还不快去做饭，都快饿死了。”
我仿佛听不到我爸说的每个字，只见他嘴巴一张一合，刘娟的话又在这时不断的在脑海里回放，我挤压的怒火一下子爆发了，将菜扔在了地上，直冲冲的走到我爸面前，语无伦次地质问：“我的孩子怎么没的？是不是你害没的，是不是你，你就是凶手对不对，那可是你的外孙，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有多恨我，那还只是一个没出世的孩子，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说到后面，我声泪俱下，情绪越发控制不住。
只因我在我爸眼里看到了错愕与心虚。
这个时候，他给我装疯卖傻：“跟我没关系，那是你命中必有一劫，逃不掉的，爸找人给你算过命，说你三十岁后才能有孩子，这都是天意。”
“你的意思是我活该，是我的报应，命该如此吗？”我气的揪着我爸的衣领，咆哮道：“你做了为什么不敢承认，你在送给我的补品里加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为什么啊。”
若眼前的人不是我爸，我恨不得冲进厨房拿刀砍了他。
他当初对我献殷勤，我还以为父女关系得到了改善，哪里想，那虚伪的笑之下，藏着多么可怕的利刀。
我真的不明白，我是他的女儿啊，再恨我，也不可能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啊。
“我都说了，这是命，命中你就不该有这个孩子，小乔，爸这都是为你好，你说得对，这是报应，你也别伤心，这不有你哥跟你妈在地下陪你的孩子吗，对了，你弟弟他也下去了……”平日里他神神叨叨也就算了，现在给我说这样的话，我气的大叫一声，将我爸推倒在地，然后像疯了一般，将家里能砸的都砸了，以此来发泄。
我该杀了我爸，可他又始终是我爸。
我不能杀他，又对不起孩子，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秦天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我像疯婆子一样砸东西，我爸吓傻了，跌坐在地上，嘴里还一直念着：“这是报应，是命呢，臭丫头啊，你三十岁后会有孩子的，爸找人给你算过，你是儿孙满堂，享福的好命，你哥是因为你没的，你得拿你孩子的命去还啊，可是你弟弟没了，你又欠一条人命，不过没事，爸会找得道高僧，帮你化解的。”
“小乔，发生什么事了。”秦天大惊一声，上来抱住我，制止了我的疯狂。
我在他怀里缓缓地蹲下去，嚎啕大哭。
我没法与我爸再待在同一个屋檐下，扯着秦天的衣角：“带我离开这，我不想待在这。”
我的疯狂与失控只能用酒精来麻醉。
秦天带着我离开了小区，在一个路边摊上喝酒。
桌上全是空**子，我喝的。
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溢出的酒水。
秦天都吓懵了，抢了我的酒：“小乔，你先说说怎么了，怎么忽然之间跟你爸闹成这样，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我手撑着沉重昏沉的脑袋，看着秦天：“你说为什么一个人会丧心病狂到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下得去手，那可是他的亲外孙，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都疯了吗？”
秦天也十分震惊：“这怎么会，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摆了摆手，打了一个酒嗝：“秦天，我也希望这是误会，可他亲口承认了，他说这是我的命，是要还乔家林的命，你说可笑不可笑。”
从头到尾，我爸都从来没有原谅过我，一直将乔家林的死归咎在我身上。
孩子死在他亲外公手里，我心里那种愤怒与无可奈何不断的交织着，似要将人逼疯了不可。
我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秦天就在一边听我哭诉，发泄，后来我醉的迷迷糊糊，只模糊记得是伏在他的背上，还在他背上蹭了不少鼻涕跟眼泪。
隐约听到他安慰的声音：“都会过去的，有我呢。”
他没送我回小区，我在他背上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不是酒店。
宿醉后头疼的厉害。
我一片茫然的坐在床上，揉着昏沉的脑袋，昨晚的记忆钻进脑子里，原来，酒真的只能解一时忧愁，醒后，那些痛苦还是一分不少。
秦天光着上半身趴在床沿睡着了。
我环看了眼房间，有他的照片，看来这应该是他的家里。
我没吵醒他，放轻动作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清醒一下脑子。
洗好脸后，我抬头从镜子里看见了秦天：“早上想吃点什么。”
“不用了，我还有事，昨晚谢谢你的收留。”我并没有胃口跟兴致。
秦天也看得出我的心情低落。
我无法让我爸给孩子偿命，可我无法忍受跟一个杀我孩子的人在同一个屋檐下。
说了太多次断绝关系，而此时，我真跟我爸要断绝关系了。
回到家里，被砸碎的东西还在，我爸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没有一点心软，替他收拾了衣服，给他包里揣了两千块钱，算是路费也好，我将人直接赶了出去。
我爸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离开，在小区大吵大闹，说我不孝，物业邻居出来劝解，说我太狠心，怎么连亲爹都赶出去。
我红着眼怼了一句：“谁要是想做好事，就把人接回去供着。”
刘娟也在人群中，她只是看了几眼就默默离开了。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好人，会供一个没有关系的陌生人，说几句风凉话也就散了。
我是把人赶出去了，可心情却一直不好，整个人处在低谷之中。
秦天经常来耍宝，逗我笑。
可我笑不出来了。
夜深人静时，我会想孩子，会想这糟糕失败的人生，会想容一寒。
自从上一次见过容一寒，我再也没见了，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就连离婚证都是托人办的，他并没有亲自去民政局。
我跟容家像是彻底断了联系与关系，只是偶尔在电视上看到容一寒，他依然那样帅气。
关凌见我心情不好，在我这里住了许久，她怕我一个人想不开。
其实也没什么想不开的。
再大的变故都经历了。
我现在什么都不求了。
成为芸芸众生中，为了生存而奔波的人。
在这样的日子里，沈旭竟然还有脸找到我，并且当着同事的面，拿出钻戒当众向我求婚。
我懒得去猜沈旭求婚背后的用意，对于他的单膝下跪，玫瑰钻戒，同事们的起哄，我平静的回了他一句：“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丢下这句话，我继续忙手里的工作。
沈旭尴尬的单跪在那里，同事们也没起哄，大家都是人精，识趣的看热闹却不说话。
大概过了一会儿，沈旭自己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言语恳切：“小乔，这次我已经痛改前非，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只要你点头，我立马就把然然给接回来，一家三口过日子，对了，我还没告诉你，然然的病情得到控制了，医生允许暂时可以出院，改天我们一起带然然出去玩好不好？”
时隔这么久，沈旭还拿那个孩子来骗我。
我连跟他纠缠的心情都没有，抬头看着他：“沈旭，你若还想留点脸面，就自己离开，那孩子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明白，我的孩子早没了，我不会对任何抱有希望，只想一个人简简单单的过日子，希望你别再来打扰。”
沈旭眼神闪躲，却还是口口声声说：“小乔，你的孩子真的没死，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复婚，好好过日子，那然然确实不是你的孩子，可我知道你的孩子在哪，当初我瞒着我妈把孩子交给了福利院，原本我后来想把她找回来，哪知当初那个福利院拆了，我也找不到人，只能找一个孩子冒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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