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千年梦⑤

　　“护符只能用一次，下次你只能靠自己了。”戈薇想了想，开口说道。

　　犬夜叉没有回答，只是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杀生丸不是纯血统的妖怪吗，他怎么可能碰得到这把刀？”戈薇上前几步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铁碎牙，很容易就检测出了刀上面的结界。

　　“结界没有问题啊。”戈薇疑惑的说道，这种只针对纯血统妖怪的结界因为用法过于单一，所以比其它类型的结界更为稳定也不容易失效，这把刀上的结界大概也只存在了一两百年，远远不及结界的使用寿限，威力也不可能减弱的。

　　那个杀生丸怎么可能拿的了这把刀？戈薇百思不得其解。

　　“你知道的还真多。”犬夜叉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戈薇立马不吭声了，她知道犬夜叉想到了当时在墓地的事情，可是她真不能说。

　　“……他使用了人类的手臂拿刀，当然不会被结界排斥。”犬夜叉放下盖住双眼的手，幽幽的跳过了那个话题。

　　这样的空子也能钻吗？！戈薇一脸大开眼界，不过也是，结界毕竟是死的，它判断妖怪是否是纯血统的方法也只有一个，就是判断妖力是否纯粹。

　　妖力纯粹就是纯血妖怪，妖力不纯粹就是半妖，没有妖力就是人类，如此简单粗暴。

　　而用人类的手臂混杂妖气……啧啧，那些纯血的妖怪不是最讨厌人类吗？

　　不过也幸好，若是杀生丸直接出力而不是用人类手臂做缓冲，她送给犬夜叉的护符也不一定挡得住这个攻击。

　　“杀生丸就这么放过你了？我以为他至少会把这把妖刀抢走。”戈薇说道，当初他们不就是为了这把刀打起来的，只是那个时候杀生丸根本就不能碰这把刀，现在有机会了居然丢下刀走了，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吧！

　　“哼，他身上人类的手臂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最后好像出了什么问题才跑了。”想起杀生丸最后那个脸色，心中郁结的犬夜叉不由幸灾乐祸起来。

　　“杀生丸那种自负的家伙，什么东西都敢往身上弄，活该他倒霉！”

　　戈薇无语的看着灰头土脸的犬夜叉，怎么看都是他比较倒霉吧。

　　不过既然没什么事，戈薇明智的没有出声反驳，只是把刀插回原位，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戈薇，”依旧躺在地上的犬夜叉出声阻止了她离开的步伐。

　　“你见过桔梗了吗？”犬夜叉没头没尾的突然问道。

　　戈薇瞥了一眼身后红衣的半妖，没有回头，没有回答，却也没有马上离开。

　　“我想再见她一次。”犬夜叉低沉的说道。

　　“我不明白。”戈薇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也不回的说道，“犬夜叉，既然你已经见过了桔梗，那么她应该和你说清楚了才对。”

　　“无论是在一起还是分开，桔梗她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拖泥带水的人是我！”犬夜叉猛地起身，“复活之后对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转身就走，这样的结果我不接受！”犬夜叉愤怒的说道。

　　“……为什么要愤怒呢，犬夜叉？”沉默了一会儿的戈薇背对着犬夜叉，看不清表情的开口说道。

　　“你是半妖，生命悠长，无论是桔梗或是其他人类，我们都不过是你生命中的过客而已。”

　　“从相遇开始就只会走向一个结局，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戈薇缓缓的，有些迟疑却坚定的说道。

　　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执着的不是吗？戈薇慢慢回忆起修行时遇到的种种，她真是没有办法理解犬夜叉的执着。

　　人与半妖或是人与妖怪，人类与其他异族本就是天壤之别，最直接的差异就是寿命，人生百年，妖族千年，灵族万年，神族悠远。

　　人类的生命和其他种族比起来最多算是个零头……也许什么都不算，和人类相交的异族永远都只有一个结局，也只会走向一个结局----或早或晚。

　　……比如当初的桔梗和犬夜叉，比如，当初倒在雪地的自己和已记不清面容的……他们。

　　明明是一场注定的离别，为什么会无法接受？

　　从刚才听到戈薇提问时，犬夜叉的愤怒便犹如被泼了一碗凉水般迅速冷却了下来，他有些古怪的看向背对着他站立的巫女，有些莫名的问了一个似乎和戈薇的问题毫不相干的另一件事。

　　“你，今年几岁？”犬夜叉问道。

　　“……十七岁。”不明所以的戈薇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犬夜叉偏开了目光，头也不抬的说道：“你不懂，是因为你还小。”

　　“什么？”

　　因为还小，所以该经历的还没有经历，该懂得也还不懂，所以不明白很多事；不明白有些事不是明知道结局就能不追逐，不是明知道结局就能放手。

　　半妖的生命是很长，但那又如何。

　　“桔梗一定会来见你一次，帮我转告她，”犬夜叉略过戈薇的疑问，直接说道，“我总有一天会找到她的。”

　　是的，总有一天，桔梗不可能躲他一辈子。

　　“我以为你会叫我帮你找到她。”等不到正面答案的戈薇凉凉的开口说道，“你也知道吧，桔梗不会再见你了。”

　　“我想要的东西，会自己出手得到。”不在意戈薇言语间的凉刺，犬夜叉低沉的说道，金色的的眼眸间一扫前几日的颓废，露出势在必得的光芒。

　　戈薇被身后的气势惊到转身，仿佛第一次见到犬夜叉一般上下打量他，总觉得不知为何，方才颓废的犬夜叉突然变得让她觉得有些不对，若有似无的危险感顷刻间萦绕四周挥之不去。

　　戈薇因为这种感觉突然想起了几年前跟在师傅身边见到的几个大妖。

　　----沉静平和，却危机四伏。

　　听闻犬夜叉是目前最大的妖国----西国的二殿下，自从认识犬夜叉以来，戈薇却从来都不会把这个在她面前蹦跶的半妖和传闻联系起来，但是现在却突然忆起了传闻。

　　戈薇不知道原因，犬夜叉却是明了的，会有这样的变化，说不得还要感谢一下来抢夺铁碎牙的杀生丸，如果不是被他逼到绝地，犬夜叉也不会这么快想起曾经他们之间血腥的斗争，和……遇见桔梗之前的自己。

　　他可是半妖啊！就算当初在桔梗面前收敛了锋芒，也是因为他乐意。

　　可是现在……这世上只有一个桔梗。

　　恍若从大梦中醒来般的畅快，犬夜叉放声大笑，肆意张扬。

　　“……我只会传这一次话。”戈薇莫名的扫过大笑的犬夜叉，转身就走，她现在一刻不想待在突然间好像全无束缚的半妖身边。

　　“你和桔梗的事，我不会插手。”戈薇最后的话语飘入犬夜叉的耳中。

　　犬夜叉渐渐收敛了笑声，抬头望向几近黄昏的天空，勾了勾嘴角。

　　“桔梗……”

　　离开了犬夜叉身边的戈薇回到了之前采买的村子，本来想直接去借宿，路过一个居酒屋的时候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法师大人，请喝下这杯酒吧~~~~”

　　“法师大人，今晚务必要保护我们哦~~~~”

　　弥勒一本正经的坐在居酒屋的包厢内，左拥右抱的保证到：“放心，只要有我弥勒在……”

　　突然掀开的门帘打断了弥勒的话语，他一脸诧异的看着与此时此地显然格格不入的走进来的巫女，戈薇神色微妙的看着这个被她委托保护村民的法师，一时沉默了下来。

　　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的弥勒猛然起身，速度打发走了一旁的陪酒女，转瞬间包厢内呼啦走了一片人，只剩下戈薇和弥勒。

　　弥勒轻咳一声，顶着戈薇微妙的神情貌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请戈薇坐下，把丢在一旁的法杖放在跪坐的膝上，一本正经的弥勒险些让戈薇觉得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你之前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对别人的生活方式实在不感兴趣的戈薇默默的翻过刚才的一页，直截了当的询问道。

　　“啊，这个……”感激于戈薇漠然的态度，经常因为私生活而被训斥的弥勒此时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手忙脚乱的拿出来此行的目的之物，推到了戈薇的面前。

　　“其实我无意中得到了一样东西却无法净化，听说你是最近极负盛名的巫女，所以想请你看一看。”弥勒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戈薇没有顾虑的打开了遮盖的布条。

　　“等一下，戈薇小姐……”

　　“我在四周下了结界，不会有人闯进来的。”戈薇沉稳的说道，看向桌面上露出的东西。

　　好像是……碎片？

　　“这是什么？”

　　“这是四魂之玉的碎片。”确认碎片的气息不会外露出去之后，弥勒如释重负的解释道，“我在几天前偶然得到此物，因为它无法净化的污浊之气吸引了源源不断的妖物，才急于寻找能净化它的人。”

　　弥勒提起此事就是一把幸酸泪，本来当时看到有很多妖怪在一起争夺还以为是什么宝物，一时贪念抢过来才发现是宝物没错----可是这种污浊的玩意儿对妖物大补对人类却根本没什么作用，反而是个大麻烦，这几天砍妖怪砍到手软的弥勒回过神却发现这碎片更污秽了，再这样下去他都要镇不住了。

　　弥勒察觉不对便去找了几个同僚帮忙，可惜他认识的人都是精于除妖的修行者，有能力净化四魂之玉的人根本没有，这个时候一时也找不到隐居于世德高望重的巫女，他也是路过此地听闻了戈薇的盛名才来找她来碰碰运气的。

　　若是这个巫女也不行，弥勒只能违心的做一次不符合道义的事情----只能扔了这个碎片，不然他长期携带下去迟早也会有危险的。

　　……只是若是这个邪物再去攀染他人，惹下血债，他这个没有尽到修行者本分的人也会因此欠下因果，气运不保。

　　真是进退两难。

　　弥勒复杂的看向戈薇面前的四魂之玉，道：“这种污浊的气息不知为何总是消之不散，且一日更比一日强，不知道戈薇小姐能否净化此物，若是觉得为难的话……”弥勒欲言又止。

　　戈薇沉默的看了会儿桌上的四魂之玉碎片，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东西看着有些眼熟了，桔梗复活的那日，从她身体里和桔梗一道离开的气息不就是和这块四魂之玉的碎片气息一模一样吗！

　　不过她记得那个时候，那个东西好像是完整的。

　　戈薇在弥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伸手用大拇指和食指夹起了碎片，碎片在弥勒差异的目光中瞬间被净化，污浊的气息一扫而空。

　　弥勒眨了眨眼，大喜道：“戈薇小姐真是出色的巫女，这样污浊的东西居然瞬间就净化了。”

　　“……叫我戈薇吧，小姐什么的……”戈薇莫名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比较精通净化术一类的。”

　　“戈薇太谦虚了，”弥勒顺从的改了口，道，“既然你净化了四魂之玉的碎片，那这块碎片就请戈薇小姐保管吧，我怕若是不管它，过几日又成了妖物追逐的邪物。”

　　戈薇想了想，同意了。

　　“冒昧的问一句，弥勒法师你的右手是不是有诅咒？”戈薇迟疑的问道，“因为我对这类型的东西比较敏感。”

　　闻言一惊的弥勒想起戈薇刚才露出的净化能力，了然了。

　　“叫我弥勒就可以了，”弥勒笑着说道，“你的感觉没错，我的右手的确有诅咒。”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弥勒便把风穴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被妖怪诅咒，没有办法解除吗？”戈薇问了句。

　　“能试的方法都试过了，可是没有任何作用。”弥勒苦笑道，“现在也只剩下一个方法了。”

　　“杀了那个名为奈落的妖怪吗？”戈薇接了句，她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恕我直言，为什么不去京都的神宫寻求帮助呢？”

　　虽然弥勒自称是家传的闲散修行者，但是自古以来京都的神宫都是日本最大的修行者的传承之地，只要是正道的修行者都能在那里得到一定的庇护，若是事关生死之事哪怕不是神宫内部的修行者，那里也会施以援手的。

　　“京都？”弥勒一愣，随即想起了戈薇出名的时日，恍然大悟道，“戈薇你出师的时间短，难怪不知道。”

　　“怎么？”

　　“京都的神宫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封闭了！”

　　“什么？！”戈薇猛然看向弥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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