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修行之说
这招“阴差阳错”是招迷惑人的刀法，其实是攻击的刀法，却故意已拙笨的手法用出，随即在对方躲避间变招，转而迅烈如雷，将人杀死。
赵武渐渐的适应了杀人，低声道：“在这个世界就该顺应一些规则，我不杀人，那就会死。”
他闭上眼睛站了一会，方才揭开这人的面罩，却见是一个中年男子，长得普普通通，已经死了。
赵武也顾不上再管了，将刀拔出，就见血水凝结成血滴，从刀身滚落下去，这刀立刻又变得森亮。
快步朝着家里跑去，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越来越热，身体经脉有股热流在朝着那儿聚集，让他感到憋闷难受。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见门已经闭上，连着敲了几次，里面才传来一道警惕的声音，问他是谁。
赵武回答之后，里面的人方才打开门，正是徐飞熊。
徐飞熊见赵武脸色有些赤红，眉头紧蹙，五官都要缩在一起了，急忙扶住他，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群仙帮的那群人折磨你的！”
他愤怒不已，却只恨自己实力太差。
赵武道；“不是，熊叔，先带我进去。”
到了正屋，才发现姜九屠徐翰灰猴三人都没有睡，却疲惫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赵武。
见徐飞熊扶着赵武进来，徐翰和灰猴两人立即精神起来，三步并做两步到了赵武跟前，各自搀扶着赵武一边，向椅子扶去。
姜九屠起身给赵武倒上一杯热茶，让赵武喝了几口。
徐翰难过的说道：“大哥，是我害你成这样的……”
灰猴也难过的手足不知所措，垂着头不说话。
赵武喝下热茶舒服的多了，道：“唉，是我连累了你们，哪有你们害我。”
徐飞熊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赵武也觉得困惑，道：“我去见了残墟的人，那是两兄弟，叫梁泽和梁艾，本来是冲着我来的，却偏偏要我拉二胡，说是看看我的本事。我觉得非常奇怪，毕竟音律在仙界萎靡的近乎无人所知。
“不过我既然到了那里，他们提的要求又没有对我的尊严有所羞辱，我便想看看他们的意图，便将那天你救我离开法场后做的曲子演奏给他们。
“没想到两人对这首曲风饱含怨愤之情的曲子也称赞了些，说我有自己的风格，随即梁泽就说暂时不会杀我，要我回来。”
徐飞熊忖道：“那这两人到底怀的什么心思？不过群仙帮虽然是些流寇山匪，以前作恶很多，但到了八荒都却又吸纳了些人，颇具有以前的游侠风范，倒和原本的那些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武点点头，道：“既然不杀我，那就还好。我走到街上，看见一辆稳重大方的马车，但又有人对那马车出手，一股飓风卷起我和别的人，朝着马车砸去，死了好几个人，我侥幸未死，却晕了过去，唉，我本以为这些大人物会对我们升斗小民有所照拂，没料到双方都视我们如蝼蚁。”
姜九屠冷道：“这就是仙界，就是这样残酷，这些大人物，嘿嘿，其实也是自认为大人物罢了，又算什么东西。”
赵武点头道：“说的是，一切还要靠我们自己。等我醒来后，街上已经没人了，就想着朝回家走，没料到又遇见了故意找茬的人，我趁他小瞧我，将他用刀刺伤，逃了回来。”
他隐去了那段遭遇，以及之后又遇到的刺杀事件，一来有些玄幻，二来也是让众人安心。
徐飞熊背着手在地上来回踱步，不住的叹气，道：“唉，也不知道这群仙帮的人打的什么主意，虽然没有杀你，但我们不得不防。”
赵武严肃的点了点头，他丝毫不敢放松。
又对灰猴和徐翰道：“你们去休息吧，我会尽快想办法，让你们也能修行。”
送走三人，只剩徐飞熊和他，便又说道：“熊叔，不知道为什么，我练了阴阳刀决，却发觉自己胸口发热，四肢百骸也有热流，像是河水一样，不断的朝胸口涌来。”
徐飞熊猛然一惊，抓住赵武的手腕盯着他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赵武点点头。
就见徐飞熊松开他的手，坐在椅子上，奇怪的说道：“奇怪，一般是要破入碎磐境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你告诉我，可曾修炼过？”
赵武苦笑道：“熊叔，你也知道，我要有修为，就不会被人那样羞辱了。”
徐飞熊道：“怪了，你这分明就是突破的迹象呀？”
赵武疑惑的问道：“怎么突破？熊叔，不如你给我讲讲修行呗。”
徐飞熊道：“恩，这会有空，给你说说。这修行就是借助功法，淬炼仙界游离的灵气，将其纳入身体之中，不断积累，不断破境的一个过程。
“功法大致上分为两类，一类是修行功法，是对天地灵气萃取吸纳的功法，九成不具备攻击手段。一类则是攻守功法，也就是常说的法术，为的是学会招式，对灵力加以运用。
“两类功法大多泾渭分明，配合使用，却也有少数功法能通过萃取灵力而领悟招法，也能通过习练招法，破入修行。”
赵武惊讶道：“如此神奇，那岂不是只会修行功法也无用，只会攻守功法也无用？”
徐飞熊道：“其实也很好理解，这只会修行功法，犹如守财奴一般，能收不能用；而只会招法，则像是小孩子拿刀剑，对大人来说，破掉也轻而易举，当然，凡事皆有例外。”
赵武道：“那境界呢？”
徐飞熊道：“第一层自然是碎磐境，所谓人身坚如磐石，吸纳灵力会被阻隔在外，所以必须打破磐石，也就是要贯通各处经脉。其后则是戒灵境、涅槃境，至于后面的多说无益。大多飞升而来的都是涅槃境，不过他们修行起来胜于别人。大概是因为飞升来的吧。”
赵武点点头，道：“我算是明白了些，但你为何说我是破关的迹象？”
徐飞熊道：“这要迈入修行境界，第一难关就是构建出身体的寒山熔炉，何谓寒山熔炉？那就是人身胸口的天赐之地，积攒灵力到破关程度，灵力会自主开辟出熔炉，立于寒山之上，用来容纳灵力，并且对灵力淬炼。”
赵武惊喜道：“那岂不是大好事一件？”
徐飞熊摇头道：“并不是，因为这破关来的突兀，因此也没有办法主导，全凭个人意志，首先是寒山涌现。人体犹如一方世界，寒山也如奇峰一般，会带来深入骨髓的寒意，若是抵抗不住，就会生生的冻死，接着才是熔炉之火，烈火焚身的惨痛也不好抵抗，最后则是冰火交错，最为凶险，直到达到某个平衡，方才说明破关成功。”
赵武咋舌道：“竟然这么凶险，那不知修士破开此关的概率如何？”
徐飞熊道：“门派皇朝内，有人庇护，则最低十中有三，如我们这类散修，那就说不准咯。”
赵武惊讶万分，道：“这么凶残……”
徐飞熊道：“仙界虽然起初也是修行之人多，但后来结合生出的后代却还是普通人，依然要按部就班的修行，只不过灵气相比他们飞升前的世界，浓郁的多而已。”
赵武暗自忖道：“这倒是真的，地球上哪还有灵气，兴许就是叫这些忘恩负义之徒吸干的。”
说道：“那岂不是说我无师自通？”
徐飞熊苦笑道：“你没有功法，就不能淬炼灵力，因此寒山熔炉就会吸纳狂暴的先天灵力，要破关，也会胜过常人百倍！”
这也叫做“图穷匕见”，总之这句话彻底镇住了赵武。
在他的孩提时代，对轻功卓绝的侠客向往非凡，也曾尝试着在陡坡上飞速奔下，试试飞一般的感觉，虽然结局是摔伤了肩膀；其后又看见过草上飞，便试着在长满齐膝荒草的梯田里飞纵，仿佛真的踏草飞渡一般。
现在他有这个机会了，却意味着痛苦和会死亡的后果。
赵武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良久没有说话。
徐飞熊也沉默不语。
赵武最终道：“熊叔，我毕竟没有修炼过，不会积攒灵力，兴许是我生病也未可知。夜深了，你休息吧。”
徐飞熊点点头，这也有可能。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赵武将画卷展开，就见是一副泼墨山水，远空悠远，奇山怪石，崛奇树木，瀑布深潭，青石树林，垂钓老者，斗笠蓑衣。
但怎么看也没看出那道法在什么地方。
已经疲累了一天，赵武便准备休息了，将画收起。
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他却又做起梦来，起先梦到自己将地球上的乐器都成功复制了出来，渐渐开发出仙界对此感兴趣的人来，并且传授他们，组成了庞大的乐团；一会又梦见自己披头散发，用低沉如兽吼般的声音唱着金属，架子鼓双踩轰隆隆如闷雷般连绵响彻，伴随着强劲而独具美感的连复段，奏出一首首经典之音；一会又梦见自己画着尸脸，开始演奏黑金属，里面的内容也是关于异教和哲学之类。
事实上地球上的黑金属本就是对上帝的一种反抗，隶属西方。但从题材上来讲，古老的中国，那些神话人物也分属异教，当然他们首先是人，是人就不是单纯的黑，或者单纯的白，是很复杂的。
赵武曾经想过，若是自己要做黑金属，那该写什么题材呢？他选了精卫填海，打算从精卫的成长、遭遇、结局、反抗，这些素材中构建出一个具有强烈特色的神话人物。
只是可惜，这仙界的乐器实在匮乏，就算能造出吉他，那电吉他呢？这是个复杂的工艺，尤其用到了拾音器和电，他只希望在阵法上的学习能让他以另一种方式解决掉。
这些梦都是很美好的，就算睡着了，也让赵武脸上露出微笑。
但在后面，他的梦却渐渐趋向侮辱、杀人、冤枉……
而且他像是陷在梦魇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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