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调查死因

　　杨玉郎回到西江镇，他没有去泰安的打算，他想知道刘有德是不是真的死了，李秀梅是不是真的不愿和他远走高飞

　　一连过了两三天，这一天，只见几个官差急匆匆赶往西村。

　　这几个官差不是别人，而是田师爷、陈春生带着仵作和捕头刘广义。自从徐文斌大人离开太平县，陈春生和刘广义一直在西江镇附近明察暗访，新坟闹鬼之事在西江镇传得沸沸扬扬。陈春生曾经亲自去过刘家大院，得知刘家大少爷晚上走夜路遇到鬼了，整个人都吓疯了，他觉得其中一定有文章。

　　刘家大院驱鬼之事，陈春生也有耳闻而，只是当时回衙门汇报去了，没有知道其中缘由。

　　老法师之死纯属意外，刘老财已经花了一笔银子私了，苦主未曾告状，官府也没有深究。

　　刘有德是个疯子，对于他的异常举动，造成意外伤害，朝廷的法律也没有治罪这一条款。

　　陈春生本以为此事告一段落，可是，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有人在西江镇附近码头打捞了一具男尸，三十岁左右，身份不明。

　　陈春生感到情况不妙，立刻派刘广义回衙门汇报。

　　田师爷带着仵作赶到西江镇验尸，那尸体全身鼓胀，开始腐烂，一股难闻的腥臭味被风一吹，四处飘散。

　　前来看热闹的人捏着鼻子站在一旁，杨玉郎也混在人群之中，他想看看尸体是不是刘有德的。

　　仵作带着羊皮手套来到尸首前，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报道：“男尸一具，年龄三十岁左右，姓名、籍贯不详。额头擦伤一处，脚崴一处，左边肋骨断两根，手腕处有淤血块两处，鼻孔、嘴里、耳朵有淤沙、淤泥，报告完毕。”

　　田师爷将验尸报告记录好，他觉得这具男尸像失足落水而死，又有点像他杀。不管怎么一种可能，先把死者身份查明再说。

　　“各位乡亲父老，你们有没有认得此人？说出来赏银五两。”田师爷说道。

　　那些看热闹的人纷纷走上前看个明白，突然有人惊叫道：“这个人我认得。他是西村刘家大院刘老财的大少爷刘有德。”

　　“刘有德？不就是前几天走夜路见鬼吓疯了的那个人吗？他怎么会……难道是……失足落水？”陈春生突然想起前几天刘有德一头撞死老法师的事情。

　　“大人，刘有德前几天在乱石岗见鬼，吓疯了，他家里请了老法师驱鬼，刘有德一头把老法师撞死了。你看——是不是——他自寻死路？”陈春生说罢问道。

　　“有这种可能，可是——你不觉得此事蹊跷吗？那晚我们开棺验尸，新坟闹鬼，刘有德走夜路回家，也是新坟闹鬼。这闹鬼之事绝不是一个巧合，这其中必有缘故。这件事也许又是杨玉郎所为，陈春生，你去调查一下杨玉郎、刘有德之间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有什么纠葛？”田师爷吩咐道。

　　陈春生一口答应。

　　田师爷带着仵作回衙门，陈春生和刘广义留在西江镇调查死因。

　　杨玉郎一直等到田师爷带着衙役离开，才混在人群中离开现场。官府的行动他一清二楚，无须担心生命安危。

　　“刘有德是意外死亡，是他疯疯癫癫的缘故，与他人无关。李秀梅嫁给刘有德，那也是双方得知杨玉郎死讯之后明媒正娶的，双方并无恩怨。至于新坟闹鬼，那是常有的事情，查也查不出什么问题。只是秀梅一直留在西村，迟早是个祸害。”杨玉郎心中琢磨。

　　陈春生对刘有德之死心存疑窦，他认为刘有德之死与新坟闹鬼的事有关，新坟闹鬼肯定是杨玉郎的恶作剧，因为刘有德的老婆就是和杨玉郎青梅竹马的李秀梅。杨玉郎和刘有德之间曾经有君子协定，这个协定的期限是一年，一年未到，刘有德娶了李秀梅，那就破坏了君子协定，就该死。至于是怎么死的？是刘有德失足落水还是被杨玉郎扔到水里，那就难以推测。尸首在西江镇码头捞上来，作案现场在哪里？目前毫无线索。看来此案非徐大人亲自侦查不可。

　　晚上，陈春生飞鸽传书给徐大人，要他来西江镇验尸。徐文斌就在离西江镇百里的清河镇，得知消息，与黄莺、徐福连夜快马加鞭赶往西江镇。

　　黎明时分，三人来到西江镇附近，徐文斌吩咐徐福把马牵到驿馆，去和陈春生回合。

　　他化装成一个道士，黄莺化装成道童，两人没有进镇子，直接去了刘家大院。

　　徐文斌在陈春生的信函里得知杨玉郎、李秀梅与刘有德之间的关系。他把新坟闹鬼、刘有德受惊吓疯了，失足落水之事全都想了一遍。他明白了，杨玉郎在暗处，他们在明处，官府的一切行动都在杨玉郎的掌握之中。

　　“仵作的验尸报告已经很详细，再去验尸肯定也是徒劳无益，假如我出现在验尸现场，杨玉郎一定会更加提防。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路上，徐文斌想到了一个主意。

　　刘家大院门口冷清清的。

　　刘老财听说儿子出事了，带着几个家丁去了西江镇，一夜未归。

　　府里只留下老管家和几个丫鬟、婆子伺候刘老夫人。

　　刘老夫人自从李秀梅嫁进门，一直到如今，就没有过了一天太平日子。

　　“家里怪事不断，血手印，看家犬被杀死，儿子鬼附身，老法师丧命，儿子被淹死，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与李秀梅有关。怪不得易半仙说她是扫把星，原来她是虎年虎月虎日生，老虎不吃人才怪呢。”刘老夫人心中寻思。

　　“老夫人，外面来了一个道士，还带着一个道童，听他们的口气好像很有本事，要不要请他们进来？”老管家问道。

　　刘老夫人正一筹莫展，听说有道士来了，顿时有了主意。

　　“管家，老爷不在家，你且把他们俩带到大厅，我随后便到。”刘老夫人说道。

　　管家答应一声立刻来到门口，把徐文斌和黄莺引到大厅。

　　“二位请稍候，老夫人随后就到。”管家安排他们俩坐下，刘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大厅。

　　“二位道长从何而来？到这里有何缘故？”刘老夫人坐下问道。

　　“贫道从终南山云游至此，看到贵府门口冷清清的，仔细看了看，发现一股邪气入侵。想必贵府最近怪事不断，甚至有命案在身。”徐文斌开门见山的说道。

　　刘老夫人一听此言，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位道长道行如此高深，一眼就看出府中出事。

　　“道长真是料事如神，府上最近出了不少怪事，不知大师可有解救之法？”刘老夫人说罢问道。

　　“要想解救可以，只是你们要把最近发生的怪事一五一十告诉贫道，贫道也好对症下药。”徐文斌捻着贴在下巴的一缕长须说道。

　　刘老夫人于是把大门上的血手印、看家犬之死、大儿子走夜路撞邪、老法师之死、儿子溺水而死等事情一一说了。

　　徐文斌听了问道：“这些事还有谁知道？”

　　“前天来了一个算命先生，是他算出了府里交了霉运。他说‘家有扫把星，注定交霉运；死一两个并不算，三个四个才准得帐。要想交好运，赶走扫把星。’他还说扫把星是‘虎年虎月虎日生，是男是女有感应’是刚进家门不久的人。我家老爷查了一遍，只有大儿媳李秀梅是虎年虎月虎日生，又是刚进家门不久。老爷认定李秀梅是扫把星，把她赶回娘家，没想到，我儿子还是出事了。唉——刘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了一个扫把星儿媳。”刘老夫人说话唉声叹气。

　　“老夫人不要担心，算命先生所言未必是真。什么‘扫把星’、交霉运，这都是那个易半仙危言耸听。你家大公子是不是叫刘有德？他的妻子是不是叫李秀梅？这李秀梅未婚前是不是和一个叫杨玉郎的人相好？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个约定？你家大公子是不是在杨玉郎的新坟前受到惊吓？”徐文斌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呀！大师怎么知道这一切？”刘老夫人惊讶不已。

　　“实不相瞒，我不是什么道士，我是太平县新来的代理县令徐文斌，负责侦查一宗血案。这个杨玉郎涉嫌几宗血案，他害死了好几条人命，官府正在捉拿他。”徐文斌说道。

　　刘老夫人听了更加莫名其妙，半响问道：“杨玉郎不是死了吗？官府难道连这件事都不知道？”

　　“死了的那个人只是杨玉郎的替身，其实那人也是杨玉郎害死的。老夫人，你听说过前不久火烧义庄那件事吗？那就是杨玉郎所为，他想阻止我们开棺验尸。”徐文斌说道。

　　“照这么说，我家儿子就是被杨玉郎害死的？那个算命先生也是杨玉郎收买的？他要我们休了儿媳，其实就是想和她远走高飞？”老夫人听了恍然大悟。“不错！这个杨玉郎诡计多端，他一定是知道刘有德已经死了，所以来你家说出‘死一两个并不算’那种未卜先知的话来。其实那个算命先生就是杨玉郎假扮的。”徐文斌说道。

　　“怪不得他一直摸着下巴那几根胡子，原来他是怕露陷。徐大人，这个杨玉郎害死我家有德，你们一定要给他报仇。”老夫人说话时非常激动。

　　“老夫人放心，我们正在缉拿他。不过，杨玉郎的最终目的是要带着李秀梅一起离开，李秀梅是关键人物，你们最好把她接回刘家大院。我会派人保护刘家大院。不过，此事要悄悄进行，不要把我们俩的行踪透露出去。”徐文斌交代道。

　　“大人放心，只要能够替我儿子报仇，我会按照你的吩咐去做。”刘老夫人说罢吩咐管家给徐文斌包了一包银子。

　　徐文斌分毫不收，带着黄莺走出刘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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