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书店论道

“这家书店子涧带我来过几次，他说他以后开的书店就要像这样。读书人书店，多好的名字。而且布局非常舒服，书的种类很多，分类也细，各书架之间也不紧凑。老板是个细心人，还特意在二楼放了一些坐凳，好让爱书者可以安心看书。走，进去看看。”林枫说着拉着月惜进了书店。

        “你真是个读书人，比我强。”月惜不无羡慕地说。

        “我又不是天才，没有太过丰富的生活经历，只有通过读书来拓展知识面，从历史和他人的故事中汲取灵感和素材。我可没有郭小四那般本领，闭门造车的东西也能大卖。即使我有他那本领，我也不耻那么做。恩师说过，要静下心来写出好东西，必先静下心来读好书，不能成了空洞的口号家啊。”林枫边走边说。

        “你恩师是谁啊，怎么老听你提起啊？”月惜好奇地问。

        “我恩师啊，著名作家龙池。我与他，就好比沈从文与汪曾祺。”林枫笑着说。

        “真的假的啊？”月惜有些惊讶地问。

        “会成真的。”林枫引着月惜上了书店的二楼。

        楼道的墙上有一副很大的宣传画，把月惜看笑了，上面是一个作家的图像，英姿飒爽，意气风发，分明就是林枫。月惜乐了，淘气地把林枫的脸扳过来仔细的看，然后笑着说：“本人比这上面的帅多了嘛。”

        林枫又开心又不知所措，他一向不喜张扬，想不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推崇至此。开心之余又有不安，他从衬衫口袋里掏出墨镜戴上，笑着说：“幸亏我有一手，要是被认出来，我们的二人世界就泡汤了啊。”

        “谁跟你二人世界啊。”月惜羞涩地低下了头，突然又指着另一侧墙上说：“你看这，本月的销售排行榜。哇，你的杂文集第一，第二是韩寒，第三郭敬明。哈，居然还有我，第十！”月惜像发现新大陆般激动。

        林枫内心欣然，但又美中不足。他失望地说：“韩寒文章在我之上，怎么销量会在我之下呢。郭小四居然也能位列三甲，看来读者的阅读品味还有待提高。”他的这番话颇有点胜利者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架势，说完连他自己都笑了。

        “是啊，要不是我们可爱的读者阅读品味还不够，我怎么可能也上榜呢。”月惜似乎也很满意自己的成绩，生怕林枫忘记她也上榜这件事。

        “咱月惜的散文集起码排第三啊。”林枫又说，“我觉得，文学不能完全地脱离生活，应该承担起社会责任，或多或少，或明或暗，一点没有那就扯蛋了，那就是垃圾了。恋爱都没谈过几次，就在书中情啊爱的缠绵悱恻，实在太假了。人长得男不男女不女，却在书里写□□，写堕胎，不伦不类。某些人笔下的青春啊，一会阴暗深沉，一会又阳光无敌，其实他们的青春就只知道赚钱而已，都是骗人的把戏。让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看了，还以为青春就是那样呢。”

        意识到月惜会吐槽，林枫赶紧又说：“月惜你的散文真的写得好，我个人认为比余秋雨写得好。读来像一杯清茶，让人心静、心安，而你的心境着实不一般。”

        “不管你真心还是奉承，先谢谢夸奖啦。我只是将我思我想付诸笔端而已，并没有刻意追求什么风格。”月惜说，“你啊，对什么都是观点一箩筐，在古代肯定是个烦人的学究。”

        “你嫌我烦我还得总结一下。你看啊，你我无心以文字博名利，却小有所成。再想我们刚才吃饭的地方，连个招牌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广告了，生意照样红火的。还有这家书店的老板，我看他并没有把赚钱放在第一位，给爱书的人提供了这么好的读书环境，可是他的生意非常好，大家都爱这里了。所以啊——”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用《三个傻瓜》里的台词来说就是‘追求卓越，成功会不期而至’。”月惜打断了林枫的话，帮他总结道。

        “真不亏是红颜知己啊，真的懂我。”林枫哈哈大笑。

        “讨厌，你别这么大声啦，好多人在这看书呢。”月惜嗔怪，林枫连忙捂住嘴。

        两人走到“青春文艺”的书架下，一眼就找到了对方的书，相视而笑，找了个地方读起来。月惜左顾右盼想找个好地方，可是坐凳都已经被先来的人坐了。林枫二话不说一下坐在了地上，还拍了拍地上，轻声地说：“别淑女了，又没别人看见。”就这样，两个人在炎热的下午，像捧着彼此的心一般读着各自的书籍，期间没有任何交流，也无需交流。从林枫的书里，月惜感知到他的才气和傲骨，个性和情感，而林枫则透过月惜的文字小心翼翼地查看她的内心。彼此时而趁对方不经意偷瞥一眼，以确认眼前的和书里的是不是一个人，偶尔四目相对，也莞尔一笑。

        外面的太阳还是肆无忌惮地炙烤大地，而在这个安静的角落，两人内心的情愫就好像盛夏葡萄架下的两串风铃，伴着清新的气息，丁丁作响，翩翩起舞。天是蓝色的，云是白色的，而两个人的心底澄澈得胜过挪威的森林，空气中弥漫着恋爱的甜蜜味道。两人都仿佛变成了孩子，找到了久违的童真，脸上挂着纯洁无瑕的笑。

        傍晚天微黑的时候，读书的人开始渐渐散去。月惜很惊讶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早就走了，林枫告诉她说这书店的老板颇有点西方人的□□，每天六点准时关门，再多客人都拒之门外，他要回家陪老婆孩子。因为各自的书都还没看完，两个人都决定把对方的书买下书来，给书的销量进一步提升略尽绵薄之力。

        收银台结账的时候，月惜发现诺大的书店只有老板一个人，好奇地问：“老板，这么大的店面你一个人看得过来吗？”

        老板脸色一沉，煞有介事地回道：“关于您的问题，我有三点要说的：第一，不要叫我老板，俗气。我虽卖书，但也是文化人，加上虚长你几岁，你还是叫我先生比较好。第二，你对这里的顾客怎么可以用‘看’呢，读者爱书，便会尊重书，这里绝不会有龌龊的事情发生。第三就是回答你的问题了，我忙得过来，谢谢。”

        月惜被这位“先生”的一席话彻底逗乐了，连连夸赞他有个性。老板性情豁达，聊了两句就好像老朋友般。

        林枫心想，既然两本书的作者都在，何不为各自的书签个名呢，于是便向“先生”借笔一用。当“先生”看见两人接过对方的书，在扉页认真地签下名字时候，他呆住了。他眼珠一动不动地重新打量林枫的脸，忽然大叫起来：“好小子，你就是林枫！”

        林枫被吓了一跳，无奈的笑了笑，月惜则是笑得前仰后翻了，一个劲地说：“你才知道啊。”不过“先生”下面的话就让月惜的笑噎住了。

        “听说你和那个才女作家安月惜在谈恋爱，是不是真的啊？”先生很八卦地问。

        林枫差点笑晕过去，他冲先生使了使眼色，对着月惜说：“这位就是！”这下先生更激动得难以名状了，连忙从柜子底下掏出一摞书来，开心地说：“你看，我平时就看你们两的书，今天你们可得给我签名。”

        月惜被刚才的话弄得好不尴尬，用责备地口气地说：“你这先生喜好乱说话，不给你签名。”

        先生自知有求于人，连忙告饶，好说歹说总算哄着两人给签了名，最后还不忘欣赏一番，夸赞两人字写的漂亮。那开心的样子，把书捧在手心，就像小孩子拿到心爱的玩具般。

        先生追星但不狂热，一阵寒暄后便和两人告别了，临别还很搞笑地冲着月惜眨了眨眼，说：“文坛伉俪，天生一对，好好珍惜。”月惜气得直跺脚，林枫脸上笑开了花。

        “好啦，别生气啦，我送你回家吧。”林枫说。

        “不要！”月惜回得斩钉截铁，似乎还带着点怒气。

        “那去哪啊？”林枫轻声地问。

        “反正就是不要回家。”月惜的固执的架势，就好像小孩子非要大人给她买那个钟意的玩具。她站那不动了，就只差赖在地上了，林枫刚才还以为她真的生气了，一看这样便释然了。

        “看你表现不错，今天我就毫无保留地带你看看你不知道的连城。”林枫笑着说，“此时夜色已好，正是逛夜市的好时候。”

        “哇，夜市！走走，快带我去。”月惜立刻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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