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陈佳芝

　　许慕歌与妇女李爱莲刚走到村口的时候，无巧不巧正好遇到陈佳芝。

　　许慕歌投河自杀，陈佳芝听说后又气又恨，整个人像个火药桶似的，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开来。

　　这次突然相遇，陈佳芝仿佛看见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当即一对牛眼便瞪得滚圆，也仿佛被点燃的火药桶，对着许慕歌便开喷了起来。

　　“你个不识好歹的小东西，放着现成的荣华富贵不去享，偏偏去投河自杀，真是丢祖宗的人，活该穷酸一辈子……”

　　这骂声高亢如雷震得整个村子都轰轰作响。

　　村里人虽未见人但也知道又是许慕歌的大伯母陈佳芝在和什么人骂架，当然村里人不用去想也明白陈佳芝在骂谁？

　　她那个人长得魁梧剽悍肺活量惊人，在她这里吵架不叫吵架而是吼架。

　　闻言，许慕歌泰然自若唇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静静地望着如同着了魔一般的陈佳芝，就好像一位高高在上的仙子矗立在空中俯瞰着满腹牢骚的泼妇似的。

　　然而，许慕歌看得开并不代表李爱莲也能看得开，她心里一酸眼睛里的泪水便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她佳芝大娘，你这又是咋了？慕歌她也是可怜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你就不要在骂她啦。”

　　许慕歌没有反驳，也没有与陈佳芝对骂，这反而更加助长了陈佳芝的气焰！

　　陈佳芝无视李爱莲，对李爱莲的话充耳不闻，更没有看李爱莲一眼，一双狰狞的眼睛从相遇到现在始终没有离开许慕歌，仿佛冤有头债有主一般，谁惹了她，陈佳芝就把一腔怒火泼到谁身上。

　　“你个不识好歹贱命蹄子，我辛辛苦苦给你寻个好人家，一嫁过去就吃喝不愁，吃香的喝辣的，穿金带银，一分钱的活都不用干，那过得可是少奶奶的生活。”

　　李爱莲被无视了，再说她的声音与陈佳芝比起来就像蚊子嗡嗡小得可怜，听着看着自己女儿被骂心里的酸涩渐渐转化成了一丝丝气愤，但她没有和陈佳芝对喷的勇气，独自抹了抹眼角转身拉了拉许慕歌，“妮，咱们走。”

　　许慕歌转眼望着李爱莲，温婉地笑了一下算是安慰、安抚，但却没有动，继而又望向了陈佳芝。

　　李爱莲愕然，心里很是不解。

　　怒瞪着许慕歌，陈佳芝恶狠狠地骂了一通，但却没有收到她想看到的效果。

　　此时的许慕歌镇静得超出了常理，陈佳芝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严重挑衅，顿时火气迎天，越骂越凶残，宛如不信邪一般，更不信许慕歌能够一直这么淡定下去。

　　“那张员外有什么不好？家财万贯，附近三里五村最有名的财主，而且宅心仁厚时常接济穷人，试问哪一个人能比得上他？你嫁过去还害怕他对你不好不成？这么好的事要是落到其他人头上早就高兴坏了，整天盼着早一天嫁过去早一天享清福呢，你却倒好傻到去投河，蠢不蠢呀。难不成你心比天高，张员外还看不上眼？那你想嫁谁，王侯公子，还是太子王孙？也不想想，你有什么条件，你有什么资格！”

　　这一通骂下来，陈佳芝有点儿接不上气，但心里却升起一丝舒爽，想着你许慕歌这一下总该受不了吧，心里天高命比纸薄，贱命蹄子接受现实吧！

　　然而，许慕歌仍然神色如常，对于陈佳芝的脏话根本一点儿就没有往心里去。

　　许慕歌不在意，李爱莲也跟着看开了，只是不解自己女儿既然对陈佳芝的话没有当回事，那为什么不走，不离开呢？

　　许慕歌不反驳，李爱莲可以理解，但是不走，李爱莲就无法理解了。

　　陈佳芝停下来喘了几口气，望着许慕歌再次没有收到预想的效果，仔细瞅着许慕歌的神色，陈佳芝发现她唇角好像挂着不屑的浅笑。

　　不屑？

　　这样的反击真她妈的太独特了！

　　陈佳芝发泄一通心里本来好受了一些，这一下简要被气疯了。

　　陈佳芝又接着破口大骂。

　　“全家人都觉得这门亲事好，你却死活不愿意，难到你比全家人懂得都多？你也不想想你才吃几年饭呀，全家人还会坑你不成？真是脑袋被驴踢了，傻叉子一个！”

　　许慕歌仍然没有一点儿过激的反应，就仿佛没有听到陈佳芝的话一般，脸色温婉和煦望着陈佳芝，眼神里似乎带了一点儿让陈佳芝继续下去的意思。

　　陈佳芝被气得炸裂，可她忽然之间又被气笑了。

　　傻叉子一个，可不是么！

　　被自己臭骂了一通，可她居然还是这幅德行，仿佛自己在骂别人似的，脑袋被淹傻了吧，傻叉二愣子！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不一会儿就出来好多村民。

　　陈佳芝见状，骂的更起劲了，似乎要把这些天胸腔中积压下来的气，心里的憋屈通通发泄出来似的。

　　再说，许慕歌又不会反驳，更不会和她对着骂，陈佳芝仿佛有意在骂给村民听似的，好让村民明白她为了许慕歌简直是肝肠寸断、劳苦功高，而许慕歌不但不接受她的好，而且还……简直就是奇葩一朵。

　　“为了你的婚事我辛辛苦苦跑了几百趟，腿肚子都跑细了，才让媒婆给你说了这么好的人家，我容易吗？而你却去投河，你这是闹哪样啊，跟我要害你似的。傻逼二愣子，我的好心都被你当成驴肝肺了！你他妈的！你娘怎么生了你这朵奇葩呀！等你吃了上顿没下顿，整天为了一口饭累死累活、东奔西跑、拜佛求神烧高香，四处遭人嫌弃四处遭人白眼欲哭无泪的时候，你就知道这门婚事有多好，你大伯母有多好了！”

　　围观的邻居中大部分都是穷苦人一年到头吃不上几顿饱饭，甚至有的连自己的土地都没有，长年给地主家当帮工那日子过的更是清苦，儿子女儿十一二岁就送给大户人家当丫头奴仆，要是碰到好色的主子，女儿被糟蹋了还没有名分。

　　所以一部分村民都赞成陈佳芝的说法，认为许慕歌身体缺了根筋。

　　当然，也有很多不赞同的。

　　这不，就有人听不下去说了一句：“她佳芝大娘，既然这门亲事这般好，慕歌不愿意嫁就让慕婷嫁阿！”

　　此话一出，无论是赞同的还是反对的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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