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19
胡绫回到直播间, 盘腿坐进萱子的小沙发里，捡起手机始办正事。
微信群里正有人聊天。前沿这个内部群共一百多人，胡绫下拉了一下成员头像, 基一水的男人, 他们深更半夜截屏视频里的图，做成表情包，聊些限低级的话题。
胡绫一边看一边在心里骂。
男的都是一个德行！
然后后知后觉想起来, 刚刚跟赵路东借微信的候, 只说了有个“福利群”, 结果赵路东马上明白是“小咪他们的”, 话里话外, 明显是早就知道此群存在, 甚至还很熟悉。
胡绫面目严肃，继续延伸……之前他们跟前沿打比赛的候，小咪还跟赵路东叫哥。他们的眼神……胡绫用人独有的第六感判断，总觉得他们不像仇人，搞不好关系还不错。这样一来, 没准还有更内部的视频欣赏呢。
艹！
破案了！
怪不得某人总想着息事宁人, 原来有这层关系在。
胡绫睡多了，脑子活泛，脑补了一出又一出大戏, 譬《花样敌特最难防》, 《岳飞惨死殿前》, 《皇帝通敌叛国怎么办》……
在快给自原想爆炸的候, 群里一个聊天id吸引了的注意。
大胸哥发话了，催嗨快点更新视频。
见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胡绫不禁皱起眉头, 点进大胸哥的资料，想看看这个猥琐恶俗男么样子。
大胸哥看起来是个爱炫的人，没有对陌生人隐藏朋友圈，签名挺文艺——“有没有一个人，可以看穿我的倔强，看懂我的悲伤。”
胡绫呸了一声，接着往下拉，他最新一条朋友圈是前天发的，内容是他跟朋友聚会，一起庆祝自的——
十二岁生日？？？？
“……”
胡绫盯着这个数字看了半天，想分辨那到底是十二还是二十一。
结果脖子都快转折了，看来看去还是十二。
点下面的配图，顿一阵眩晕。
几个小屁孩围着桌子坐了一圈，桌子中间摆着个生日蛋糕。
寿星大胸哥头戴皇冠，两手搭在身边两位兄弟的肩上，比划了两个中指的手势，挑眉歪嘴，一副精神小伙预备役的形象。
这就是那个曾把自得半夜睡不着觉的大胸哥。把一个十二岁小孩成对手，使出浑身解数跟他骂架。
网络世界可怕了……
这一出黑『色』幽默彻底给胡绫干懵了，躺倒在沙发里，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饿了。
胡绫颠颠跑出去觅食，前台里没人，屏幕上球赛还在播着，台面上多了两个外卖餐盒，还有半瓶啤酒，远远就闻到了香味。
走过去一看，是几盒烧烤，已经吃了快一半了。胡绫四下瞄了瞄，心说我就吃一串，稍微垫垫。
羊肉串还很热，滋滋流油，粘着孜然和些微的辣椒面，吃起来那叫一个香。
胡绫一串入肚，瞬间胃口大。
“哪来的偷油耗子？”
胡绫一颤，回过头。赵路东不知何回来了，正抱着手臂淡淡看着。
胡绫实话实说：“我饿了。”
赵路东：“我刚点外卖前问你了吧，不是说不饿吗？”
胡绫不说话，两指捏着一根羊肉串的签子就要往外拽。
赵路东：“放下。”
胡绫又拉出一点点……
赵路东语又重了些：“我让你放下。”
胡绫嘴角耷拉下来了，往那一坐，像个受包。
赵路东一声冷笑，走过去，从下面拎出一个袋子，里面有几盒新烧烤，还有一听冰可乐，放到桌上。
胡绫眼睛瞬间亮了，兴奋蹦起来拍他。“赵路东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小的！”
这一掌差点没给赵路东那半瓶啤酒拍出来。
他给按回凳子，自坐进前台接着看球赛。
胡绫饿坏了，撕袋子，狼吞虎咽，毫形象可言。在美食的诱『惑』下，刚刚跟赵老板的一点点不愉快被抛掷脑后了。
等赵路东剩下半瓶啤酒喝完，再次回头，胡绫已经清盘了。他有些惊讶于的饭速，翻装烤茄子的盒，问：“你把茄子整个吞了？”
胡绫：“茄子头明明在里面。”
赵路东：“皮呢？”
胡绫：“吃了啊。”
赵路东：“……”
胡绫：“茄子皮补铁，你不知道吗？”
赵路东啊了一声，“学到了。”不愧是往煎饼里加四个鸡蛋的人。
胡绫擦擦嘴，把最后一点可乐干了，然后酝酿了一下，打了一个三秒钟的嗝。
『揉』『揉』肚子。
“舒服了。”
赵路东讽刺道：“还说想到小咪就饱了，下次别说大话。”
胡绫听到“小咪”俩字，头皮神经反『射』一跳。
不咸不淡问：“你跟小咪好像很熟啊？”
赵路东：“啊？”
胡绫吃饱了，底更足了，义正言辞说：“你是不是都知道他们内部群里有么？”
赵路东没说话，坐那抽烟看球赛。
他这默认的态度侧面证实了自的猜想，胡绫后槽牙微紧，阴阳怪道：“怪不得不帮萱子出呢，原来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赵路东眉头微皱：“么就我跟他们是一伙的了。”
胡绫绷着脸问：“那些视频你看过没？”
赵路东弹了弹烟：“看是看过。”
胡绫一听他这么坦然就承认了，脸霎冷了。
“呵，我早就知道。”
“么？”
“你就不是么好东西！”
“……”
“装得像模像样，实际跟群里那些猥琐男都是一路货『色』！”
胡绫骂完就走。
赵路东一般情况都不理胡绫发疯，可不知刚那些话里哪句触到他霉头了，球赛看不进去了，酒喝不下了。“艹……！”他忍了三秒，最后暗骂一句，拍了下桌子，站起来了。
胡绫是走到萱子房间门口被拿下的。
赵路东一只大手将两手腕从背后擒住，一手给按在墙上。
他咬着烟，声音有些浑浊。
“你说谁猥琐呢你？”
胡绫不甘示弱。
“你！”
赵路东：“我说没说过等你醒了要是再这么发疯，我就要收拾你了？”
胡绫阴笑两声：“哎哟喂，恼羞成怒，急了急了！”
酒上头，赵路东这阳『穴』就有点顶。
胡绫试图挣脱，奈赵路东手掌力大了。费力回头，赵路东居高临下看着。这张脸就让有点来，嘀咕道：“表里不一，还有脸说别人不老实，你老实！你老实还看那种东西！”
赵路东哼笑一声，一脸谓。
“哪有男人不看片的。”
胡绫脸『色』一变：“你还有理了！”
赵路东从这个角度看胡绫，脖颈颜『色』变化特别明显，尤其是刚刚那一句后，脖子的颜『色』倏一下更红了。
后背的热度渐渐从掌心传来。
他确实看过那些视频，不过是因之前手下有个小兄弟沉『迷』了，一直给们花钱，到最后连一日三餐都吃不起了。他去看一眼到底么情况。后来他跟小咪私下谈了几次，让小咪卖个面子，把这小兄弟踢出群了。
他可以解释清楚，但他偏不。
他看着胡绫满脸通红，额上带着薄薄的汗，细碎的头发散落脸颊，得直咬牙，这可比解释真让他舒坦多了。
“人家拍得质量高啊，你不看来劲了？”
胡绫呸了一声，冷笑道：“你们男的是不都喜欢那种人啊？”
赵路东：“哪种？”
胡绫恶毒说：“便宜低俗的『骚』浪贱。”
赵路东笑着说：“是啊。”
他感觉那瞬间差点就要哭了，使劲甩膀子，还是挣脱不。
胡绫笑了笑，说：“行，赵路东，你『逼』我的。”
赵路东还没回过神来，胡绫抬起一条腿，蹬在墙上，猛一用力！
要说刚的茄子皮补铁就补得挺给力呢，胡绫这力充满格了，直接给赵路东蹬出去了。这条过道就一米来宽，赵路东被这一股反作用力推得直接后退三步，撞在对面的墙上。
瞬间松了手。
胡绫得意洋洋转过头，正准备嘲讽几句，见赵路东弯着腰，脸『色』极难看。说：“你干嘛……”
赵路东吃多了，这一下撞寸劲上，胃里一通翻江倒海，说不出话，直接钻进了洗手间。
胡绫赶忙追了过去。
在厕所门口听到呕吐的声音。
“……喂，喂！赵路东你没事吧！”
他在里面回应了一声：“没事……”
刚吃完的烧烤混着啤酒一起吐了出来，顿轻松多了。赵路东从厕所出来，胡绫已经不在了。他回到前台，碰到刚从外面跑回来的罪魁祸首。
胡绫拎着一小包『药』，去饮水机泡，拿了过来。
赵路东摇头：“用不着，没事了。”
“喝了！”
赵路东顿了顿，接过杯子，吹了两下，一饮而尽。
胡绫叉着腰说：“赵路东，你脆了！”
赵路东：“有点吃撑了而已。”
胡绫：“你茄子都没吃完，我吃完了没像你这样啊。”
赵路东：“你他妈没撞墙上啊！”
胡绫抿抿嘴，觉得全是借口，使多大力心里清楚，这人就是死要面子不肯承认自虚。来还想再说几句，但是看到他发青的眼底，忽然想起他好像一天一夜没睡了。这么间看电脑，脑供血肯定不足，还喝了凉啤酒，突然一撞，吐了不意外。
“你去睡觉去吧。”说。
“等下，这场看完的。”赵路东还关心着球赛。
胡绫坐在他旁边：“谁跟谁啊？”
“英超，你又看不懂。”
“切。”
小小风波就此揭过。
胡绫掏出手机接着鼓捣内部群。
赵路东斜眼，说道：“你还没弄完啊。”
胡绫想起正事：“哎，你知不知道他们群里还有小孩子的？”
赵路东：“是吗？”
胡绫：“小学生！之前还跟我骂过架！”
赵路东被逗笑了。
“你可真有事啊。”
胡绫愤慨道：“你不觉得他们这样很耻吗？他们群主绝对知道这小孩的年纪，根不管。十二岁啊，还么都不懂呢，他们就引诱他这样花钱。”
赵路东笑得更加意味深了。
“你怎么知道人家么都不懂？”
胡绫冷下脸。
“赵路东。”
“……”赵路东拿了瓶水喝。“小咪他们确实不在乎这些，有钱赚就行。”
“那你还跟他们混在一起！”
赵路东简直语了。
“我说胡士，你讲点理行不行？我么候跟他们混在一起了，你张嘴闭嘴我跟他们一伙的，我跟范江远么关系你不知道？”
谁说范江远，我说的是小咪。
胡绫懒得跟他车轱辘，盯着手机若有所思，赵路东问：“你要干嘛？不会是要解救失足少年吧？”
“解救？呵呵。”胡绫想起大胸哥满嘴喷粪的模样，说道：“他之前骂我骂得那么爽，是不是该有点教训？我要把这事告诉他家，让他爸妈好好管教一下，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赵路东皱眉：“你还要去找他？”
胡绫：“然，我已经『摸』清他的底细了。”
网络巨人算个屁，真勇士就要拼线下。
赵路东说：“折腾了，你找阿津帮你弄吧。”
胡绫：“用不着，我自的仇自报，你别『插』手。”停顿一秒，悠悠道：“省得在那边不好交代。”
赵路东头都要裂了。
“我上哪边交代啊我？！”
“你早点睡觉，我走了。”
胡绫拿着手机离了。
报仇劲头十足，已经充分研究了大胸哥的朋友圈。因是直播平台，加的内部人大多都是市的，胡绫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大胸哥的学校。
大胸哥今年六年级，他所在的英小学离why x大概十来公里，胡绫找了个好天，坐着铁就出发了。
就在放学间等在校门口。
第一天没堵到人。
并不馁，连续去了两三天，终于在一个中午等到了大胸哥。他穿着校服的样子看似很乖，胡绫一法将他跟群里那个满嘴下流话的小孩联系到一起。
接大胸哥放学的是一个衣着朴素满头白发的老人。
胡绫听到大胸哥跟他叫爷爷。
胡绫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路过一家饮品店，大胸哥吵着要吃冰粥，老人排队去买。
大胸哥在后面玩手机，胡绫走过去。
“大胸哥？”
大胸哥抬头，四目对，胡绫确定了，就是他！大胸哥傻愣在那，明显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胡绫严肃道：“嗨群里那个小孩就是你吧。”
一听“嗨”，大胸哥有点反应过来了。
“你谁啊？”
“你别管我是谁，群里那个人是你对吧，一个月打赏八千块钱是你干的吧？”
大胸哥上下看胡绫，眼睛在胸口和腰身来回瞄了几轮，笑道：“怎么着，你是主播？想要爷打赏吗？来，速度加微信。”
胡绫惊讶于大胸哥的发言，看向排队的人群，大胸哥的爷爷佝偻着身子，正在点单。
“那是你爷爷吧？他知道你这么花钱吗？”
大胸哥冷哼：“你管得着吗你？”
胡绫心骂这小兔崽子。
那边大胸哥的爷爷买好了冰粥，回来找他，胡绫肃整神情，决定把事情告诉这位老人。结果大胸哥似乎看出的计划了，没等口，迅速跑上前去大喊道：“爷爷！这的欺负我！人贩子！要拉我走！”
胡绫：“？？？”
老人脸『色』一变，快步走过来，大胸哥一脸委屈。
“欺负我！刚要拉着我上车！”
胡绫怒道：“你人贩子！”看向老人，“老人家，这是您孙子吧？他有点情况我想向你反映一下。”
大胸哥那边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十二岁的男孩还没变声，嗓音又尖又吵，刺耳得很。
胡绫心骂这破孩子翻脸比翻书还快，刚要讲他直播打赏的事，忽然感觉脸前一暗，下一秒，老人甩过来的冰粥哗啦啦流到身上。
胡绫傻了。
大胸哥瞬间不哭了，一边拍手一边指着。
“爷爷打！打这个人贩子！”
“你敢拉我孙子！敢拉我孙子！”老人简直把胡绫成了杀父仇人，不分青红皂白，直接上手，骂骂咧咧，毫不留情。
老头街发了疯，周围没人敢上来拦。老头手劲不算大，但胡绫受不了这，来想还手，胳膊都抡起来了，忽然瞧见老头正脸。少说七十多了，瘦小枯干，个子比还矮半头。
心想这家人此耻，万一真扇出个骨折骨裂，自岂不是沾上一身屎。这么一想，毒掌硬生生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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