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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61 章


  御史中丞没想到自己不久前才质疑太子殿下带着太子妃出来, 严重有游山玩水的嫌疑,而如今就来了现世报。

  太子殿下一行人因为御史中丞晕马车暂时在路边休息。

  苏妧听李承乾说御史中丞居然晕马车的时候,惊呆了。

  御史台是朝廷的专业找茬机构, 天天顶着一脑门的官司, 不是忙着弹劾别人就是忙着到全国各地去巡查, 虽然无军国大事,御史中丞不会轻易离开长安, 但那位仁兄在当上御史中丞之前, 也是当过御史台其他官职的啊。

  李承乾似乎是看穿了苏妧的震惊, 笑着跟她解释:“御史中丞已经有十来年从不曾离开长安, 如今长途跋涉,不太适应。”

  这次御史中丞之所以会一起去洛阳, 完全是因为太子殿下要去洛阳, 所以才会随行。

  苏妧听了李承乾的解释,表示了解地点了点头。

  李承乾笑着帮她将侧颊的秀发撩到耳后,“去看看御史中丞, 可不能还没到洛阳, 他就吐到虚脱要人台下马车。嗯?”

  苏妧顺从地点头。

  藿香拿来帷帽给苏妧,帷帽上有一层轻纱, 人隔着轻纱可以看到外面的人和事, 就是看得不真切。同样的,别人看带着帷帽之人的相貌也是雾里看花。

  苏妧有些闹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带着这玩意儿。

  李承乾似乎是察觉到苏妧的心思,他笑了笑,将苏妧的帷帽拿下。

  苏妧愣住, 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太子殿下笑得十分好看:“没关系,我不介意。”

  在他心中,苏妧是那样好的一个人,他并不介意别人知道太子妃的美好。

  苏妧迎着他的笑容,然后看向左右,左右随行的人也没有哪个人会那样明目张胆地看她。她朝李承乾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朝御史中丞休息的地方走去。

  御史中丞如今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李震将随身带的水壶扔给他,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方中丞这般经不起颠簸可不行啊,我们还要赶着在天黑前到下一个驿站呢。”

  大唐选官首先要过身言书判四关,那也就是说,身这一关排第一,也就是说,想要在朝廷做官,首先得长得好看。

  御史中丞虽然已经年过不惑,但一身儒雅气质,一看便知是读书人。他看到没带着帷帽的苏妧时,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移开了目光。

  苏妧笑着说道:“殿下让我来看看中丞。”

  御史中丞连忙作揖说道:“太子妃言重了,臣担不起。”

  这时藿香拿来苏妧出行前收拾的小药箱,只见藿香将小药箱打开,然后拿出了一个捆在一起的像是竹简一样的小玩意儿,她将绳子解开,那玩意儿就像是竹简一样铺开,上面一排银针。

  银针在太阳下折射出属于金属才有的独特光芒,看得御史中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前两天太子殿下说要带太子妃去洛阳的时候,他没忍住怼了几句,该不会是传到了太子妃的耳朵吧?

  苏妧微笑着,只见她白皙的手指捻起一根银针,笑意盈盈地朝御史中丞走过去。

  御史中丞觉得自己冷汗都要飚出来了。

  旁边的李震见状,凉凉说道:“中丞放心,太子妃虽然没什么经验,但师承民间圣手百里夷和尚药局首席太医东方樾,应该扎不死人的。”

  御史中丞:“……”

  本来还想抱着无畏的心情的,如今听李震一说,御史中丞觉得自己小心肝都要吓裂了。

  然而李震管杀不管埋,说了一番不负责任的言论之后,去找李承乾了。

  苏妧走过去,语气带着几分揶揄:“中丞的手可别乱动,要是扎错了我可不负责的哦。”

  御史中丞愣住,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也不知道苏妧是怎么下的针,一支银针已经刺入他的虎口处,可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这时苏妧又拿了几根银针分别扎入他右手虎口处的穴道,动作干净利落,并且毫无痛感。

  这个太子妃,好像是有几分本事。

  御史中丞抬头,有些错愕地看向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

  苏妧朝他微微一笑,然后从藿香拿着的那一堆东西中指了指一个绿色的小瓷瓶,她跟藿香说道:“这个小瓶子给中丞,用法跟我早上给你和徐九的用法是一样的,你跟中丞解释一下,我先去看看殿下与李侍卫如何了。”

  语毕,苏妧就朝御史中丞微微颔首,施施然地离去。

  御史中丞看着苏妧的背影,有些回不过神。

  虽说太子妃的品性颇有口碑,他也听过,在他看来,后宅女子即便是如今入宫了,都是娇生惯养的女子,平时闲暇之时养花练字,弹琴吟诗才是她们的日常,也听说过太子妃略通医理,太子殿下的足疾能痊愈有她的一份功劳。

  可长安那地方,子虚乌有的事情也能传得绘声绘色好像是真正发生过似的,御史中丞对自己只听说没见过的事情都会打上好几个折扣才行。

  如今眼见为实,太子妃那几根银针扎入了他的虎口穴道之后,翻滚的胃好像显然消停了不少。

  似乎是真的有几分本事。

  御史中丞还在想着,却见一个绿色的小瓷瓶在眼前晃悠,他回过神来。

  只见太子妃的近身侍女笑吟吟的,说道:“中丞是否还觉得太子妃一路随行,是为了游山玩水?”

  御史中丞闻言,顿时一张菜色的脸变成了猪肝色。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要被一个小侍女来取笑,这是御史中丞生平第一次经历这样窘迫的事情。

  苏妧过去的时候,李承乾正在跟李震说话。

  李震曾经跟随父亲在行伍中生活,一出长安到这些山林之地,便如鱼得水。才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他不知道在路旁的什么地方摘了几个野果回来,递了两个给李承乾。

  李承乾神色怀疑:“能吃?”

  李震笑着,自己现在野果上咬了一口。

  李承乾见状,也笑着在其中一个上咬了一口,发现香脆可口,而且还多汁,不由得朝李震竖起了大拇指,“唔,不错。这都是你父亲从前带你出去时教你的么?”

  李震:“也不全是。我父亲对我要求比较严格,他有时军务不太繁忙的时候,时常带着我去打猎,有时候走散了,又或者走远了要在山林中过夜,除了吃肉,总得要有其他的食物。“说着,他笑了起来,“流落山林的机会多了,自然就有经验知道哪些是可以吃的。”

  两人见到苏妧走过来,李震朝她微微躬身。

  苏妧:“李侍卫不必多礼。”

  而李承乾像是献宝一样将手中的一个野果递到苏妧的眼前,“这是景阳去找来的野果,我尝了一下,味道挺好的。”

  苏妧笑着望向李承乾,对方眉目弯弯。

  她将野果接了过来,拿在手里。

  李震:“太子妃,御史中丞没事吧?”

  还不等苏妧说话,太子殿下就说:“放心,有瑶奴在,吐不死他。保管他到了驿站的时候,还是生龙活虎的。”

  李震觉得一出长安,太子殿下就瑶奴长瑶奴短,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太子妃的模样实在是令他看不下去了,只好默默闭嘴,选择沉默。

  苏妧瞥了李承乾一眼,然后跟李震说道:“李侍卫放心,过上一会儿工夫应该就可以启程。”

  李震一听说不会耽误行程,心里松了一口气,“那我去整理一下队伍,准备出发。”

  李承乾看李震走远,也不着急,伸手将苏妧拉了过来,温声问道:“累不累?要是累的话,你再活动一会儿,我们晚点再走也是一样的。”

  真是难以想象,从小就养尊处优、被人众星捧月般长大的皇太子,竟然会这样体贴。

  苏妧低头,拉过李承乾的手,凑过去在他手中啃了一半的野果上啃了一口。

  太子妃低着头,梨涡浅浅,“不累,早些到驿站比较重要。”

  或许是因为离开了长安离开了宫里,李承乾觉得苏妧似乎不像在宫中时那样温雅中带着几分拘谨。明明舟车劳顿挺累的,可她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一路上不时掀起车帘望着窗外的景致,精神奕奕的,十分享受。

  当初那个在他梦中灵气逼人的少女,似乎又重新出现在苏妧的身上。

  方才她故意在御史中丞面前虚张声势的场景都落在了他的眼中,那样带着几分狡黠和恶作剧的苏妧,竟然让李承乾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喜欢。

  要不是四下有人,李承乾真想抱一抱苏妧。

  短暂的休息过后,一行人继续往洛阳出发。到了驿站,御史中丞从马车上下来,亲自向苏妧道谢,并且还跟太子殿下说为先前说太子妃跟着游山玩水的话语道歉,希望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莫怪。

  太子殿下成功地帮苏妧找回了场子,他弯着那双狭长的眸子,十分宽宏大量:“哎,不怪你,只怪太子妃平时太低调了。”

  御史中丞:“……”

  总觉得太子殿下离开长安之后好像有些厚脸皮。

  藿香扶着苏妧,却十分得意,她在苏妧耳旁轻声笑道:“御史中丞如今终于知道太子妃的好了,日后一定不会再乱说话。”

  苏妧听着李承乾的话,哭笑不得。

  藿香跟苏妧进了驿站的房间,帮苏妧将头上的珠钗下了,又沐浴换了一身衣服后,苏妧就让她去休息了。李承乾进房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苏妧穿着一身白色的轻薄常服坐在靠窗的榻上,手里还拿着一本医书。

  “怎么还没歇下?不累么?”

  李承乾走过去,在苏妧身旁坐下,长臂一伸,就将人搂进了怀里。

  每次李承乾回来,不是搂着她就是抱着她,在他怀里的感觉很温暖很舒服,苏妧并不觉得讨厌,她甚至很喜欢。有时候李承乾太忙,回丽正殿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临睡前她心里还会觉得有些失落,因为都没有感受到他的怀抱。

  她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被宠坏。

  苏妧将手中的医书放下,“在等你,不想睡。”

  李承乾亲了亲苏妧的鬓角,问:“看什么医书?百里夷留给你的,还是东方樾给你的?”

  苏妧微笑:“都不是,是我在尚药局拿的。”

  这是;李承乾和苏妧第一次在长安以外的地方过夜,两人对着窗户望着天上的银河,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虽然是去洛阳赈灾,可也没耽误他们之间交流感情。

  苏妧说着说着,迷迷糊糊的,只觉得眼皮特别重。

  她头一歪,直接枕在李承乾的肩膀上睡着了。李承乾看着她的睡颜,心满意足地看向窗外的一轮明月。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总感觉得到了苏妧,好似就得到了全世界似的。

  她在他眼中是如此美好,令他觉得有她在的地方,连空气都变得美妙起来。

  李承乾阖上双眼,忽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接着便是有人说有刺客。

  有刺客?

  李承乾有些奇怪,什么时候刺客这么不长眼,不在路上行刺居然要跑到驿站来?难道他们认为朝廷的驿站就是这么不堪一击么?

  外面的骚动越来越大声,枕在他肩膀上的苏妧眉头皱了皱,含糊着声音问:“怎么了?”

  李承乾捂着她的一只耳朵安抚:“没事,好像外面发现了只耗子,打死就没事。你睡你的。”

  然而,李承乾话才说完,就有人来敲门。

  “殿下!太子殿下!”

  李承乾:“……”

  苏妧这回终于被彻底吵醒,她离开了李承乾的肩膀,眨巴着那双水濛濛的眼睛。

  李承乾心里将外面敲门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亲了亲她的眉心,“我去看看。”

  太子殿下怒气冲冲地开了门,寒着那张英俊的脸,“什么事?”

  来敲门的士兵猝不及防看到太子殿下那盏足以将水冻成寒冰的脸,小心肝抖了一下,然后说道:“李侍卫让我前来禀告殿下,我们在前面逮到了一个刺客,但刺客身份特殊,让殿下去看该要如何发落。”

  李承乾第一次听说刺客还有身份特殊的,他皱了皱眉,“如何特殊?李侍卫有说吗?”

  士兵摇头。

  李承乾自认对李震是放心的,若不是他真的拿不定主意,都不会来打扰他。他想了想,进去跟苏妧说了一声,“李震捉到了一个刺客,我去去就回。”

  苏妧拽住了他的衣袖。

  李承乾狐疑地看向她。

  她微微笑着,温柔叮嘱:“小心。”

  李承乾伸手蹭了蹭她的侧颊,“会的。”

  李承乾一边出了房门,一边将士兵吵醒苏妧的账算在了刺客头上,他打算等会儿见到那个刺客时,肯定要之百般地刁难一番才让李震把他关起来。

  然而当李承乾见到那刺客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李震要派人去请他了。

  眼前所谓的刺客脸上尽是灰,露出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她看到李承乾,如获救兵。

  “太子表兄!”

  李承乾瞠目结舌,“万泉?怎么是你?!”

  李承乾怎么也想不到所谓的刺客竟然是杨宜歆。

  杨宜歆说她是早上的时候跟长公主说要出门烧香拜佛,想让佛祖保佑她早日觅得一个好夫婿。

  长公主觉得女儿从来就不是虔诚的佛教徒,本来有些犹豫,可是后来听她絮絮叨叨说天天挑来挑去烦死了,真的很想早点遇见自己能看中的人。

  长公主为了杨宜歆的婚事,心力交瘁。听她那么一说,觉得拜拜佛也好,拜的神多自有神保佑,就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就有用了呢?

  于是,就让人安排了车驾,让她去了。

  谁知万泉县主玩了一手金蝉脱壳,她让冬青在一个茅房的外侧等着,跟侍卫说她肚子疼要去茅房,转身就翻墙跑了。

  感谢大唐对女子的禁锢没那么多,不止是杨宜歆,苏妧也是会骑马的。

  万泉县主拽着贴身侍女冬青,还收拾了一堆公主府里的金银财宝,就顺着官道疾驰,要追上苏妧和李承乾的队伍。

  李承乾看着眼前满脸尽是灰的杨宜歆,觉得十分不可思议,“长公主府的侍卫干什么吃的?”

  杨宜歆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居然也没能看好?真是一群饭桶,回去该提醒一下长广姑姑和杨尚书赶紧管管府中尸位素餐的侍卫们。

  杨宜歆权当太子表兄的话是夸她,含羞答答的,“那太子表兄,我能跟你和苏妧一起去洛阳吗?”

  李承乾:“不能。”

  杨宜歆的表情快要哭出来了,她历经千辛万苦,为什么不能?太子表兄太无情了!

  李承乾看着杨宜歆的模样,觉得脑壳疼。

  他看着杨宜歆的模样,真是有些心力交瘁,向来对弟弟妹妹们都和颜悦色,对小姑娘更是重话都不说一句的太子殿下此刻板着脸,沉声说道:“你真是越来越胡闹了,看看你如今是什么样?明日一早,你就回长安!”

  “李震,安排一个厢房给县主。”

  太子殿下被这个表妹气坏了,发作了一通扬长而去。

  杨宜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委屈得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李震什么都不怕,最怕遇见女子的眼泪,他每次对上嫡妹李蕴的眼泪时,再铁石心肠都经受不住,当场就要缴械投降。如今看见杨宜歆哭的稀里哗啦的模样,头皮都发麻。

  可杨宜歆哭得也实在是没有梨花带雨的楚楚动人,她脸上原本都是一层灰,如今被眼泪洗了一下,两条泪痕在灰脸上特别明显。

  李震看着她的模样,一副想笑又不得不憋住的模样。

  杨宜歆见状,刚才还委屈巴巴的模样收了起来,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小野猫一般,“看什么?还不赶紧带路。”

  李震在宫中那么久,而且李蕴跟杨宜歆也是要得比较好的小伙伴,他对杨宜歆的性情早就摸透了,也不放在心上。不过是个任性了点的小姑娘,因为被家人宠坏了所以说风就是雨,等以后吃了苦头就会懂事了。

  他招来一个侍卫,叫他带杨宜歆到厢房。

  杨宜歆抹了一把眼泪,跟着侍卫走了。

  太子表兄真过分,她都还没见到苏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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