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决不放弃
跟你在一起今晚恐怕就不是赏月这么简单了。
托马斯腹诽一句，放下画像，岔开话题，对斯嘉丽笑道：“斯嘉丽，我一直都不知道我有什么好，竟然能让你总是这么调戏我，难道你真的爱上我了？”
女孩做到托马斯身旁，笑盈盈地凑到他耳旁，吐气如兰地柔声道：“是啊，托马斯，做我的情人怎么样？我可是会让你下不了床的。”
托马斯连忙坐到斯嘉丽对面的座椅上，强笑一下道：“得到你的欣赏是我的荣幸，可斯嘉丽，我们就不能像朋友一样，好好说话吗？”
“像朋友一样？”女孩指了指车厢后面，道：“作为朋友，你为什么直接告诉我，你要借助我摆脱圣约瑟芬教堂的护教骑士弗朗哥？”
托马斯面色一僵，道：“你都知道了？”
“当然，”斯嘉丽的头高高昂起，“我认识弗朗哥，而且我又不是傻子，从你走出教堂下意识地看了看他我就知道你要借我得马车干什么了。”
托马斯沉默了一下，看着斯嘉丽的面孔好一会儿，低声道：“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现在就下马车。”
“为什么你要下去？”斯嘉丽奇怪地问道。
“你不怪我借你摆脱弗朗哥？”
斯嘉丽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为什么要怪你，这么好玩的事情我还从来没有试过，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应该是想干掉弗朗哥吧？不要觉得奇怪，你们新教派和天父教派之间的争斗可是所有国家都知道的，现在圣约瑟芬教堂和你们法洛斯教堂在抢夺教徒资源，他弗朗哥应该是受了圣约瑟芬教堂的指派要破坏你们法洛斯教堂，你们要是不反制我才觉得奇怪。”
“她已经知道了？与其再这样瞒着，还不如告诉她一些详情，以免破坏这段友谊。”
虽然斯嘉丽不时地表现出想诱惑托马斯，但仅仅是限于言语上，托马斯认为女孩也仅仅是想和自己玩闹一下，但两人之间多次来往，也算是有了一定的友情，托马斯不想破坏这段刚刚建立起来的友情。
张开口，刚想说，却被斯嘉丽制止了，道：“不要告诉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跟我说了，难免哪天不小心泄露出去了，到时候牵扯到你身上就不好，我只知道我是接一个朋友去他想去的目的地，这就足够了。”
“是啊！这就足够了。”托马斯赞许地对女孩点点头，斯嘉丽很聪明，这对她好，对我也好。
………………
车窗外房屋从一栋贴着一栋变成每栋之间都相隔两人宽的小巷子，再变成能够通过马车的马车，然后每两栋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如同秃子头上稀疏的毛发。直到最后，道路两旁再也看不到房子，周边全是无人搭理的野草。
当马车停下，斯嘉丽探出头去，然后又飞快地缩了回来，神色复杂地看着托马斯道：“看来你是准备下死手了。”
打开车门，托马斯跳下马车，迎面吹来一股腐朽的空气，杂草丛生的土地上，竖立着大大小小的石碑，放眼看去，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乌鸦在天空“呱呱”地惨叫。
转头看了眼把头放在车窗后的斯嘉丽，托马斯稍稍欠了欠身，道：“如果明天你还没有看到我，我房间里剩下的《西游记》手稿你就全部拿走吧。”
“哎！”斯嘉丽的俏脸变得有些伤感，道：“我很佩服你，作为一个执事，敢去挑战初级骑士，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底牌，但你这一仗肯定不好打，希望我明天还能再见到你，托马斯。”
说完，女孩拍了拍马车，让车夫把车掉了一个头往回赶。
来的方向，并没有看到弗朗哥的身影，恐怕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目的，这个时候已经抢先一步到墓地里去查探。
深吸一口气，托马斯不再犹豫，迈开步子向腐朽、阴森的墓园中走去，准备迎接到现在为止自己最大的挑战。
“呱呱！”
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从托马斯头顶飞过，顺着乌鸦远去的方向，强壮如同肉山一样的弗朗哥出现在不远处，站立在斑驳残缺的墓碑中间，就像地狱中前来收割灵魂的使者。
“原本以为你会在这里埋伏一个陷阱，看来，我还是有些高估你了。”
托马斯没有说话，此时此刻，任何的言语都是多余的，今天注定了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
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切换到神网沙盒，托马斯张开手，一颗橘子大小的圣光弹在托马斯手中凝结，然后“嗖”地向弗朗哥飞去。
“这也想打中我？”
弗朗哥一声冷笑，稍稍侧了一下身体，就把圣光弹避了过去。
红芒开始在弗朗哥眼中浮现，他如同在花园中散步一样慢悠悠地向托马斯走来，可每走一步似乎都会带起无形的压力，不断向前压迫。
“有钱了就是好啊，可以买厄里斯魔花催动你这样的低等执事使用‘圣光弹’，不过，你的资质也太平庸了吧，竟然连‘圣光弹’这样的神术也只能催发出橘子般的大小，金币花费到你身上可真是浪费了。”
红芒越来越盛，托马斯感到双腿沉重，自己好像身处即将行刑的刑场，双脚都不被锁链锁住，无法动弹一下，而刽子手正拿着刀向自己走来，那被砍头的命运根本无法逃脱，不如放弃无所谓的挣扎，等待自己末日的来临。
“血瞳！”
弗朗哥的“血瞳”开始起作用，让托马斯感觉到死亡即将来临的恐惧，同时又要彻底消磨他的反抗。
不如，就这样沉沦，等待那锋利的刀锋割破自己的脖颈，让一切归于沉寂。
“不！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才是二十出头的大好年华，怎么可以放弃生命，任人屠宰！”
一道明亮的光球在托马斯的指尖聚集，伸手想着自己的额头压去，耀眼的光刺得人眼都睁不开，可也就是这光压入额头后，托马斯感觉自己好受一些了，刑场的幻觉变得模糊起来。
弗朗哥一愣，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又轻蔑地笑了笑，加快速度向托马斯走来，“圣光术？嘿嘿，对我的‘血瞳’倒是有一定的抵抗力，可你这不是专门克制蛊惑类能力的‘静心术’。”
弗朗哥眼中的红色更盛了一分，如同闪着红光的灯泡，同时，原本趋于消失的幻想再度真实起来，那种想要放弃、认命的想法再度从心底浮现。
“坚决不能放弃！我不会认命！！”
手放进自己的裤子口袋中，托马斯摸到了一直藏着的飞虎戒指，各种更觉更加敏锐，放弃和坚持的两种想法同时增强，在脑海中激烈交锋，如同要把托马斯的大脑撕裂。
“分体圣光术！”
按压在额头上的光球更加明亮了，换来的却是弗朗哥歇斯底里的狂笑。
“有神奇物品？那又怎么样，你增强后的圣光术连牧师等级都达不到，不，就算你达到了也没有用，就算是牧师用圣光术也没有办法压制我的‘血瞳’！”
一个，当然是不行。
托马斯的眼中露出迷茫，维持着一个光球但双眼无神，就像木偶一样，但大脑却在急速转动。
这都是装的。
一个圣光术引起的光球当然没有用，可是，接连不断的圣光术在在托马斯身体内部形成，这些天他就在根据《魔法构建指南》上写的，自己在创造神术，而现在，托马斯就在施展自己创造的神术——分体圣光术！
手指那个圣光术是伪装，只是欺骗弗朗哥，实际上，托马斯的身体里在不断凝结圣光术形成的光球，利用圣光独有的静心、凝神作用压制“血瞳”带来的幻想。
而托马斯表面上却又表现出一副被弗朗哥控制的样子，让他以为“血瞳”的迷惑起了效果，不会再进一步增强“血瞳”。
这是托马斯的底牌之一，没有这张牌，他有怎么敢挑衅般地从教堂出来，单独面对弗朗哥？
可弗朗哥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控制住托马斯了，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支匕首扔到托马斯脚下。
“捡起匕首……很好……”
看到托马斯如提线木偶一样被自己操控，弗朗哥停下脚步，就像在看自己已经摘取到胜利果实一样，淡淡地道：“很好，拿起这把匕首，举高，对着自己的喉咙，捅一下，放心，匕首不会伤害你，你甚至都感觉不到疼痛。”
弗朗哥的声音非常温柔，就像在和情人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带着戏谑，似乎在看一场小丑表演的滑稽戏，只是这场戏除了能让他发笑之外，还会夺走托马斯的生命。
托马斯的手已经把匕首抬了起了起来，双眼表现出一副茫然的样子，那匕首越举越高，很快就到了胸口的位置。
“对，就是这样，再高一点，再往上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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