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战后详谈（下）
方然坐在帐中，其下站着三旗统领。
青龙旗——张须陀
白虎旗——曹变蛟
朱雀旗——祖士稚
江临镇将是银白军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控制产粮基地，但何旧年手里头的这初级小镇的产粮完全不足以支撑银白军这庞大的战争机器。
尤其到了军队急速扩张的时候，庞大的军队体量需要一个富饶的后方基地来供养。
方然在夺下古都前不具备这个能力，唯一的路子也就只有跟江临镇模式一样——打劫！
严格来说，就是收保护费。银白军派兵控制领地，让其领地只能够发展屯田。至于这收入分配，方然也不管你顺从或是不顺从，一律按照江临镇模式处理。
若是有不从者，银白军的武力从来就没让方然失望过。
让麾下的三位将领前来，所为的就是这事。
三人轮岗，每日一旗负责守城。其余的两旗出去寻找合适的猎物，一旦将其拿下，就由西山营调拨两千兵马，负责驻守。
曹变蛟打一开始就一直跟在方然屁股后头四处劫掠，此番再听到方然下的这个命令，早已是见怪不怪。
只不过张须陀和祖逖此刻就有些脸红了，打劫一事，他们从军以来都未曾做过。
张须陀为镇压隋末各地的起义军忙得焦头烂额，哪有这功夫去打劫他人。
祖逖就更不用说了，北上收复山河，是个热血好汉，关于这打劫一事，还真没有做过。
“两位不必为此过于感到愧疚难当，此刻的世界已不同以往，想必你们也清楚。”
“这就好比如春秋争霸，百国林立。这其中大大小小，有能力的能有几个？”
“此等情景，无非便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就好比如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即便是我们不吃掉他们，也有人把他们当成生存的饲料。”
张须陀和祖逖闻言不语，心中细想的确也是这般回事。春秋时代的百国存亡历史在古书中都有提及，这点他们自然清楚。
如今银白军越发做大，势必也会吸引更多的劲敌，到时候可不只有贺人龙这种角色。
如此一来，银白军也的确需要吞噬一些领地来壮大自身的实力。
方然见两人有些心动，再又开口道：“且说我们也并不是要他们灭亡，能在如此乱世当中留下他们一条生路，也是对弱者的保护。”
张须陀和祖逖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若他们被其余势力吞噬，指不定能不能存活下来。可银白军，只是让其成为一个后方的产粮基地。
这一点，活在明末的曹变蛟深有感悟。被后金破城之后，屠城的耳闻屡见不鲜。
“全凭主公吩咐！”张须陀，祖逖二人一想，当即也暗下决心，抱拳领命。
……………………………………………………
翌日清晨，江临镇。
何旧年桌案中的屯田命令依旧摆放着，前方养马场的战事情况他一无所知，所以这屯田的命令也是迟迟未发。
看了清晨的初阳，何旧年心有不由得升起一丝不安。
“这郁保四领着小镇当中的悉数兵力出去已经两天，是该到了回来的时候了吧？”
焦急的何旧年在镇级行政中心坐立不安，来回踱步时，门口跑来一名满头大汗的哨兵。
“禀主公！镇外有大批人马集结，距离咱们领地已经不足五里！”
何旧年心头一慌，赶忙随着哨兵出门，来到镇子低矮的大门。
此刻的城郭上，江临镇剩余的百来名兵士神色慌张地盯着远处徐徐走来的人马。
曹变蛟的白虎旗同两千名西山营兵士缓缓向前，这会儿终于是可以看到江临镇那低矮的城郭。
待曹变蛟看清那根带有“江临镇”三字的大旗后，何旧年也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银白军？！”
何旧年眉间一跳，吓得忍不住惊呼一声。
曹变蛟走近跟前十米的地方停住，“看来何镇长对于我们的到来很是惊讶啊？！”
银白军来势汹汹，何旧年手头仅有百来名兵士，也只得点头哈腰，连忙道：“不知诸位兄弟前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曹变蛟细致打量了江临镇周边和里头的一些情况，完全没有发现有屯田的痕迹，当即拉下脸来，“我给何镇长看一个人，想必你会更加惊讶。”
说着，曹变蛟差人一声，“拉出来！”
话落，被捆绑结实，口中塞有布团的郁保四被两名兵士从军阵当中拉了出来，摁着跪在何旧年跟前。
“这……”
何旧年心头慌了，郁保四被如此对待，他心中也知道银白军此番前来的用意了。
此刻，何旧年那还敢有其他的想法。被系统弄到这来，死后的世界更不知道是怎样的。
出于对未知的恐惧，也是出于对死亡来临的忐忑，脑袋一片空白的何旧年当即也跟着跪了下来。
“将军！饶命啊！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千不该万不该啊！”
说着，何旧年自个也带了哭腔出来。身后的百来名兵士见此，也没了抵抗的心思，纷纷跟着跪了下来。连同身后赶来看热闹的百姓也是如此，齐刷刷地跪下。
曹变蛟见不得百姓跪拜的情景，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罪恶滔天的路匪。
让何旧年起身，曹变蛟又道：“我家主公说了，念你是同乡，暂且留你一命。不过先前所说的产粮分配，现只留你降临镇人口足够存粮。”
何旧年闻言有活命机会，连忙点头，“别说是只留口粮，就是拿走江临镇我都愿意。”
“拿走江临镇倒不至于，不过还有一条。日后你仍是江临镇镇长，不过这军事上的问题我家主公也帮你想好了。我身后的两千人马将驻守此地，还望何镇长能够安排妥当。”
“那是一定，一定！”何旧年连忙拍拍胸脯保证。
曹变蛟见他态度良好，也没什么好说下去的。
指着跪在地上的郁保四朝江临镇的众人说道：“此人油嘴滑舌，心存恶念，企图破坏你我两家友谊。如今被我家主公识破，命我前来送由何镇长处置。”
话落，曹变蛟又看向何旧年道：“何镇长，你看？”
何旧年此刻还能有什么话说，只得含泪暗道一声兄弟对不住，便差人将挣扎着说不出话来的郁保四首级取下。
“能够铲除此奸细，还多谢将军相助！”何旧年忍痛道。
曹变蛟摆了摆手，“谢我就不用了，谢我家主公便是。”
话落，曹变蛟没空和何旧年再闲聊。留下西山营的两人人马后，招呼手下白虎旗士兵转身赶忙他处，完成方然昨日吩咐地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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