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岛 > 宿罪 > 58.以退为进

58.以退为进


  既然她都被贬为军妓,活得没有尊严,还不够让贺芸罗满意吗,为何还要特地到军营中来说这番话,莫非不置她死地就不能令她心安?阿月是恼怒的,若非她此刻出去自找死路她还非要去问问这个贺芸罗,难道苏映寒将她丢到这里还不足以令她生不如死吗?她的心里从未像此刻般生出悲凉来,她所认识的那个訾夙到底已是上辈子的事了。如果是贺芸罗这种人她只会愤怒,真正令她悲伤的才是她曾经看作朋友的人。

  贺芸罗点点头,“这件事莫要让人发现,反正她在这里你们想怎么做都行,进行的隐秘些不要被捉到把柄。”说罢她拢了拢耳鬓散落的碎发,对于他们的那声恭喜很是受用。不是她想要针对那个阿月,那个人本身就不足以威胁到她,只不过苏映寒对她的态度让她隐有担忧,特别是在得知阿月是个女子后,她的那份担忧就更甚。从前她也听闻过一些闲言碎语,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本就没个准头,只在一次她无意中从他的寝殿中发现了那支玉蝶簪,用玄金色锦帛包裹着,就放在他的床头。那支玉蝶簪栩栩如生显然并非是他们北魏的做工,她也想欺骗自己,可一个男人为何要藏着女人所用之物,还是那么的珍藏。她不由的想起那时他设计苏映抑出走北魏好几个月,那段时间据说他就认识了个西凤女子,而且还是个丑女,只不过无人能证实这些是否是真实。想到那些事贺芸罗脊背一阵颤栗,他应该不会发现什么罢,她做事素来小心谨慎,甚至宁愿多绕些弯,饶是苏映寒也未必就能查到什么,她不会自乱阵脚。到是趁着他醉酒时她隐约有听到过一个名字,他喊的不甚清晰,她也听的不甚清楚,不知他喊的究竟是小琪还是小什么的。他从前有个关系不错的妹妹,自从她被人掳去后就再没听他提起,也许是在叫她吧。芸罗这么安慰自己,听闻那个妹妹给过他许多关怀,比之魏后还要同他亲近。

  大概阿月也是个丑女的关系吧,总让贺芸罗不舒服,瞧着那张丑陋的容颜就让她犯呕,这种人除去了又怎样,纵使苏映寒都不得责怪她。

  阿月听着贺芸罗的话脸色渐渐沉寂,这个贺芸罗她还没对她怎样,她到是非要寻上门来挑衅,这笔账她迟早要讨回来。据说苏映寒即将要娶她,这样品行的女人也能成为北魏的皇后,母仪天下吗?当真是笑话了。看来苏映寒挑女人的眼光着实不怎么样,大祭司又如何,身份尊贵又如何,不堪以重任,北魏落在她手中还不是要被搅得天翻地覆。她也是的,他都那么对她了,她却还要为他担心做什么,他的后宫好不好与她何干,就算曾经被他喜欢过她想那也是一时心血来潮罢。那么多年过去他早就将她忘了,他也会有他自己的生活,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曾经一起行走过,分开了就各自回到自己的轨道,成为彼此匆匆的过客。

  阿月心知要当心贺芸罗交代的那些人,可她不知这个军营中有多少人听她的,她在北魏地位尊崇,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甚至防不胜防。阿月能预期到自己四面楚歌的境地,那些人必然也会很快就行动,他们会怎么对她,就算让她死也必定不会让人察觉出来她是怎么死的。对于如此狠毒的贺芸罗阿月现在根本就无法斗的过,她揉了揉眉头,她从来就不是个会与人相斗的人,从前在相府也是,她遭算计,遭蕙平欺凌,遭兰晴语诡计,也因为兰晴语她和司夜离之间一度走向陌路,但也因她成全了她的那些痴心和苦涩。如今想来她枉为江湖盛传心思诡秘,善于谋略,奸诈多变的望月公子,反而连些个女人都不是对手。哎,这可是个忧伤的问题。想来也不能怪她,望江楼中的女子对她可都是毕恭毕敬的,她也从来都算计在大事上,哪里会想到有一天退离了江湖和朝堂,栽不出女人勾心斗角这个坑。所谓阴沟里翻船,大抵就是她这样的。她这辈子没怕过什么,唯独就怕与女子相斗,到非斗不过,而是不想动这个心思,也不屑自贬身价。是以她当时又是怎么看上有那么多女人争风吃醋的司夜离的,她那副自傲风骨呢,在他面前都被抛诸云外了。有些人一旦遇上了,就算你有所有的底线,在他面前就都变得毫无底线,这就是她不愿意承认的爱。

  从河边溜达一圈回去,那里早已没有红姑他们几人的身影,而她勘察下来的结果与料想差不多,那条河深浅不一,河水湍急,河面上并无往来船只,对岸虽离的不远,但显然也是个军营,就算勉强过去也没什么用处,所以他们才放心让那些女人自由活动。

  阿月有些沮丧的往回走,他们的三餐需要自己去取,也不能同男人般上桌吃,她将自己那份和仙儿那份领了拿回营帐时到是听到红姑他们几人热闹的讲话声,内容有些晕黄,她也没在意听。撩开帘帐,众人看到她的那刻却是都纷纷闭上嘴,回过头盯着她,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原本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冷冽,阿月起先还以为大概看到她这个不熟的人他们不好意思再讲下去,毕竟那些话着实有些不堪入耳。她没什么表情的将手中拿回来的半碗稀粥和一小碟腌菜加一个木薯饼递给仙儿,仙儿抬起头来看她,脸色略有尴尬,随后她看了看其他几人才不情愿的将食物接过。

  她那个神态显然是不愿与她有牵扯,她出去前他们不是还好好的么,仙儿甚至还主动与她说话,怎么一回来就变了样?这怪异的气氛令她想问发生了何事,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咽下。他们这是故意针对她的吧,所以她一进来他们就不再说,看来就算她问他们也未必会说,何必自讨没趣。

  阿月单独坐回到自己的床榻上,她刚拿起个木薯饼要吃就听到祁珍的声音响起,半含讽刺的说道:“呦,你也真是心大,这种人给的东西也敢吃,就不怕被毒死啊。”

  说罢,仙儿扬起的木箸硬生生停下,她眸底一片晦涩,也不敢去看阿月,就这么拿着东西进退不得。

  阿月眼缝扫到仙儿的举动,似是明白过来祁珍话里的意思,握着木箸的指尖紧了紧。难怪她觉得气氛怪异,怕是贺芸罗先前来过的事早将她的底细传遍军中了罢,他们会怎么对她?

  “有些人连杀人都不眨眼的,捏死我们这些人就像捏死个蝼蚁般容易,当真是可怕。”阿月抬眼看到肖易的时候她已经避着她退开了好些距离,直接坐到床角同阿蓉一起。阿蓉撇了撇嘴不说话,这种时候没有人会帮阿月,特别是在知道她是谁后更不会去与个通敌叛国的贼人一起,她能活到现在都令人不可思议,难怪说她不简单,该不会能蛊惑人吧?

  “仙儿你还不过来,怎么是已经被她蛊惑了?”红姑严厉的声音传来,吓的仙儿赶紧也躲过去,自此就剩下阿月一人被孤立。

  阿月心头说不上来是涩涩地难受还是什么,她的人生虽然不长,却是走过了别人的两生,自小她就尝过人情冷暖,也被玄月宫锻炼的冷心冷情,她不会轻易交朋友,既然都算不上是朋友,她又何必为只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怎么对她伤心呢。握着木箸的手又恢复成那副若无其事状,低头扒拉了下薄粥开吃。

  阿月不解释不辩驳的态度无疑是在默认,这让在座的众人都既害怕又恐惧,她那样神色自若的样子是否说明她杀人时也是这样的淡定?他们怎么能容忍一个出卖魏军的人一起生活呢,那他们岂不是也要日夜都胆战心惊,生怕她也来个算计,他们连苟延残喘都活不下去。而且凤军大败魏军那么震慑的事可谓是整个天壑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魏军死了那么多人,凤军前后加起来的战役也好不到哪去,谁能想到竟会被个女人牵着鼻子走,说出去都会被耻笑。

  “你还有心情吃饭?你害死了那么多人,难道良心都不会觉得痛吗?”祁珍忍无可忍质问阿月,果然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否则听他们这么说早就跳起来了,哪像她根本不当回事。看着她那副样子祁珍的后背就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阿……阿月,你真的是叛将?”仙儿怯懦的问,其实阿月的身上丝毫感觉不到戾气,他们也聊过天,阿月说话间声音微有暗哑,却是很好听的,她怎么都无法同那个在战场上满身血污狠厉的战将联合起来,在她的印象中阿月看起来就是个执拗又娇弱的女子,她虽然容颜被毁,可举手投足间皆有一股旁人无法模仿的气韵,那股气韵就能显现出她的品位不俗,绝非一般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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