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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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她来之前，他就对百里无殇的身份怀疑过，而且他本来身为南晋质子的身份忽然间转变，令得轩辕启就成了下落不明之人。当时他得知这个消息时差点没执剑对着南晋帝逼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是他将轩辕启给藏起来了？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实在是想不通，后来还是从伺候南晋帝的贴身太监处得知他得到消息同样吃惊的消息才打消了轩辕澈的顾虑。既然南晋帝未有阴谋将他给藏起来，那他到底是谁，怎会被人假扮，真正的他去了哪里？为了此事他还暗中秘密派人到西凤去查，这么大的事难道无人知晓吗？这个被藏了二十年的秘密当有天被戳穿时，真相竟让人无从相信。这事他甚至让凤景行去凤宫查，可他传回的结果是连尚在病中的西凤帝都不得而知，现已派人暗中去找。既然轩辕启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由百里无殇在扮演，这点毫无疑问，他这些年来身为质子一直都居住在皇城，虽未对他严加看管，但他每月皆会去宫中报到，且大小宫宴也会被请去一同参加，他的容貌这些年来都是被看在眼中的，若有变化那必将让人发现，唯一能说得通的怕就是他自小就被换了一说。或许是当年在来西凤的途中，或许是到了西凤后，如今想来这之中有许多机会都能做手脚，只要虞妃想，她就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让她的儿子消失，被另一个人取代。只要她不说，她身边贴身伺候的人不说，那这件事就永远不会被人知道，而她的儿子就不用跟着她来西凤受苦，受歧视受辱。这些虞妃又怎会想不到，极有可能此事就是她做的。然而如今虞妃已死，就是一桩无头公案，谁能说得清。就算现在真的轩辕启站在他们面前，他们都未必认得。为此轩辕澈生了好大一通气，惹得朝中大臣好几日上朝都战战兢兢，深怕殃及到自己身上。好一个颜素悠，她是想做什么，让他的儿子去过好几日，还是时刻都威胁着他们，让他们不得安生？若非她已经死了，轩辕澈是不会放过她的。

　　这些种种再加上百里无殇做事的风格和野心都刺激着轩辕澈，他虽不怕这些，可到底还是痛恨有人能威胁到他。到是颜九说起玄月宫让他心中微微一颤，那个人已被他尘封了好久都不曾放出，他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可当颜九说起玄月宫时，他还是无可避免的想起了四年前那场刑杀，若他能早些得知，他是否会去救她？当他得知宁朝夕就是望月时，那一瞬间内心划过的滋味难以言说。有窃喜有悸动，还有更多的是被她欺骗的可恶可憎。那个女人藏的太好，也太会掩饰，就连他都一度以为自己欣赏的是个男人，害得他都以为自己不正常了。死了也好，省得祸害他人。那是他当时的想法，然而当故人真的去了他又觉得心里空落的厉害。世间再无人能与他企及的落寞与孤寂使得他沉寂了良久。那种感觉很复杂，他不知是对她产生了情愫还是仅仅只是失去这么位对手而难过，可他知道就算历史再次重演他还是不会去救她的。他不会为了个女人而将南晋置于被世人唾骂的境地，他更不会为了她而与任何人为敌，女人在他这里只是个附属品，他们不配使他疯狂。

　　听到轩辕澈这么说，自然是合颜九的意。她起身屈膝道：“想要将一切的祸乱都掐灭掉的起源就是对付玄月宫的余孽和西凤。殿下必然知道玄月宫的手段和其强大的野心，玄月宫之所以会令世人忌惮，不仅是能暗杀收买消息，更重要的是其背后收买消息危害到人心最软弱的部分，要知道每个人都有其不想为人知的秘密，而那些一旦成了他人手中的把柄，后果只会令世人都惶惶不安，惊恐不已。玄月宫余孽这次又为何选中了百里无殇，背后必是想要重建玄月宫，继而重掌其在江湖上的地位。这样的组织难道殿下能容得下他们成为将来威胁自己的把柄？还是殿下已经无惧他们，能让他们存在下去？”

　　“你是想让我同你一起对付玄月宫余孽？”轩辕澈抿唇问道。她说的问题他也想到了，莫说望月已死，他对付起玄月宫来更是无所顾忌，就算她还活着，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好商量的，若是她能为他所用那或许可以考虑。虽说如今的玄月宫余孽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但他素来就不喜那些潜在的威胁，在他们能威胁到他之前先行除去才是防范于未然，这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就像当年他对付轩辕启一样，虽是他母妃先行发现了虞妃的秘密，但是他让人传话出去说轩辕启并非是南晋帝亲生子，这才有了后来的能将他们母子赶出南晋之举。没有哪个帝王是不疑心的，看就要看时机把握的是否恰当。而轩辕澈小小年纪便已深谙宫中之道，懂得利用机会除去自己的敌人，好有一天能让自己顺利走向皇位，这就是他比旁人厉害的地方，太子之位也只能是他来坐，换了旁人怕也是会落得与轩辕启相同的下场。这算什么，只要是他想要的，他都会想方设法的得到。皇位是如此，天下更是如此。现在的他之所以还未逼得南晋帝登基，为的无非就是南晋帝对他的不满，认为他太过暴戾，并以沈暮娩来刁难他。从前他是无所谓，反正无人能威胁到他，可如今听闻轩辕启不知去向他心中到改变了想法。看来是时候结束这无聊的游戏，他到也想看看南晋帝还能怎么阻止他的所作所为。

　　“是。”颜九的回答唤醒了轩辕启。

　　他琢磨了下，却是未能给出她个答复，颜九不知他心中是几个意思，还想再继续游说他，毕竟只有找到这么个有利的同盟，颜九的胜算才能更大些。娘亲留给她的除了些能保卫她的死士并无更多，娘亲哪里能想到有一天他们会走入绝境，被人逼得这般下场。纵使她未雨绸缪替颜九将江山掌控，也未能使得他们能有个更好的未来，这或许就是她的命。颜九不认命，若这是命，也是为了考验她。颜九还在揣测着轩辕澈不做表态是什么想法，她不能去找她六哥，虽说六哥与她自小就亲厚，但六哥自从被宁朝夕迷住后就再也不是她所认识的六哥了。若他听到她要对付玄月宫，那他肯定会反对。撇开宁朝夕这个六嫂她还认之外，玄月宫的其他人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她又为何要对他们手下留情。他们将她害得这么惨，若非是他们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她的苦她的恨全是拜他们所赐，终有一天她要让他们来偿还。不管是苏映歆还是其他人，只要是玄月宫之人，就都是她的仇人。

　　“启禀殿下，西凤有书信送到。”紫风在殿外奏禀道。

　　轩辕澈瞥了眼颜九，让其送上。待到他将信打开来看时，他的眼神越发沉寂下来。这封信是凤景行所送，是求他助之。说是让轩辕澈救他，可救的何尝不是他自己。轩辕澈将信合上道：“我答应你所求。”

　　颜九的眸子一瞬间被点亮，似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继而又听他说道：“但我所做之事还望你莫要插手。”

　　颜九含眸允诺，她看向他手中紧握的信盏，不知是何原因改变了他的想法，在那之前轩辕澈的态度明明还模棱两可的。

　　那封信上凤景行说明了被刺官员的身份，与他们曾暗中协助凤景行在外收受贿赂，买卖官职，开设商铺等牟取利益，同时就连凤景行在西凤的几处采石场、兵器场、练兵场等都经手过。起初他们都还是凤景行安插在朝中的小官职，为怕被司夜离给抓出来而都进行的很小心缜密，就连联系也都很少，都是凤景行在给他们下达任务。这些年来他们为凤景行做了不少事，可谓一路看着他从幕后走向了前朝，从一个闲职王爷被赋予了重任，在他得势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将他们提拔上来委以重用。可是他们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连个缓冲的时间都不给他，在这么震惊的消息背后却还有更加令他惊恐的阴谋在等着。那几日凤景行面上虽无表现，可在无人的背后他却是捏了把汗。那时他听说西凤帝要人调查此事便想到了让阿月去接下这个任务，不为了想靠她的能力找到凶手，而是那时阿月暗中已是他的人，自然能让她见好就收，万不能查到点什么。可他万没想到西凤帝竟还想要让司夜离戴罪立功，这是想帮着他复势吗？到底还是没能将他彻底打倒，怎么说都是一国之相，入朝为官多年，其手段又怎是轻易被拉下之人。让他心寒的只是西凤帝对待他们的态度，毕竟他们才是亲兄弟，西凤帝却对他无动于衷，反而对这个弄臣宠爱有加，使得他在朝中权势越发鼎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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