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五十一辈子，秘密
第十三章
我在柜子里大气不敢出，生怕被外面的人发现。
邵子涵的声音清晰地从外面传来：“刚刚是有人来过吗？”
“有个男人把锁弄开，在天台晃了一圈就下去了。”
“没影响到你吧？”
“这点小事，还不足以影响我。”
“那就好，这次来了些大人物，我还得去作陪，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
声音消失了一会儿。我估摸着他应该已经走了，正准备推门，就听见外面警示性地一敲柜子。
“刚刚是什么声音，有老鼠？”邵子涵的声音又回来了，由远及近，显然是在天台上等着我露出马脚。
离谱，这人原来还在外边儿等着呢。
“什么什么声音？我刚撞了下柜子，你给我留的空间太小啦。”那个女声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你不是要去陪客吗？还在这里打扰我睡觉？”
“行行行，我这不是担心有人来嘛……既然没有，那就算了。我走了。”
脚步声从我头顶经过，慢慢远去。这次他是真的走了。
眼前的柜门被拉开，亮光闯进来，一个头发乱糟糟，身着睡衣的女孩子站在我的面前。我直接闭上眼睛。敢情我是直接闯到人家闺房来了？不妥不妥，我有罪，我悔过。
“你闭着眼睛做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到你房间来的，我真就是好奇这天台藏了什么，对不住对不住。谢谢你帮我掩护，我这就走。”
我直接双手合十，紧闭双眼，三鞠躬，随即被狠狠弹了下脑袋。
“我可不能放你走，好久好久没有人来陪我玩了。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啊？是光线太亮了吗？”
“你不是穿着睡衣吗？你不是准备睡觉了吗？”
“是啊是啊，但我现在很兴奋，不想睡了，这跟你不睁开眼睛有关系吗？”
女孩子充满求知欲的声音简直让我无所适从。啊这，这么开放的吗？我现在很羞愧啊姐！
“啊不是，你现在穿着睡衣，衣衫不整，男孩子是不能随便看的啊！”
“看了会怎样？”
“总之对女孩子不好。我看了就是占了你的便宜。况且，呃，我就是，不太习惯，呃，就这样。”
我摸索着准备找个出口出去，奈何确实对这里的地形不熟。
“原来是这样的吗？”女孩子恍然大悟的语气让我有点绷不住，“但我只有这个衣服诶，没有别的了。”
那么惨吗，她到底是谁？
我心生疑惑，脑子里不断思考可能的情况。
这，极有可能，是一桩，非常严肃的，拐卖人口事件！
我打起精神，开始询问。
“问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在这里多久了？邵子涵是你的谁？你的亲生父母还记得吗？”
“一、二、三、四、五，你好像问了五个问题诶。”
行吧，是我用词不当了。
“那我就一个个回答吧！我叫顾离笙，今年……嗯，应该是十六岁啦！在这里呆了好久好久，我也不知道多久了。邵子涵是我的……我的养……养殖人员？我是他的实验品，最后也是最好的一个。亲生父母的话，听说是已经死掉好久了，我是在妈妈死的时候被剖出来的。哦，我爸爸应该姓顾，我还有两个哥哥，但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信息量有点大，我被雷的有点神志不清。
捋一捋思路。
第一，这女孩子可能受教育程度不高，邵子涵那个死变态没有认真教育好她，连基本的常识仿佛都有些缺乏了。
第二，实验品，什么实验？是永生有关的实验吗？而且已经进行很久了，按她的话来推断，起码十六年。被剖出来？活体实验？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
第三，这名字，嘶，怎么听怎么熟悉，她跟顾离优是什么关系？两个哥哥？云步皋是不是说过顾离优有个哥哥？好像对上了。
我好像发现了惊天大秘密。
“实验？可以聊聊是什么实验吗？”
“哦！这个我知道！”
我感觉我即将了解到某些真相。
“就是一个跟活得很长有关的实验啦。我的话，他们说的是，我的妈妈怀着我的时候，他们就在我身上弄了个什么符咒，这样我就不会死啦，还可以长大。唉，我跟你说不清楚，我太笨了！”
我连忙鼓励她，发自内心：“不，你不笨的，这不是你的错。慢慢说，不要急，我会帮你的。”
“好吧，那我就说得更清楚一点。他们有很多人，为了活得更长，就做了很多实验。这样说可以吗？”
“没问题。”
很多人，如果没猜错，那就是永生会了。实验，就是有关永生的实验。
“他们之前的进展停留在，人在死前，喝了一杯符水，然后死的时候遭受很大的痛苦，就能够变成鬼，从而活得很长。”
我愕然。这是传说中的人工变鬼吗？不是，居然有人为了追求意识的长时间停留，自愿变成鬼？
“我是他们最新的试验品，就是，嗯，没有经历太多的痛苦，在妈妈肚子里就有符水，然后剖出来可以自己生长，跟活的一样。实际上，我只是比较高级的，可以自己长的……”
“鬼。”我接下了话，掩饰不住自己的震撼。
原来那个招魂索是用来束缚她的，这样她就没办法走出这个别墅的范围，连镇子上都没法去。
“嗯嗯。就是这个样子的。好像是说，本来正常的鬼是没有自己生前的记忆的，但是他们实验里的鬼就是有自己生前记忆的。但是我就不存在这些，我其实跟一个真人的状态很像了。具体实验的细节我也不知道，邵子涵只是负责给我提供生长环境的人而已。”
难怪……被叫做养殖人员。
我仔细分析了一下她的话。永生会的实验，目前进度应该就是让人变成有个人意识的鬼，而不是那种失去生前记忆，像是个全新的人的那种鬼。
等等？她是说，正常的鬼没有生前记忆？
我努力回想我认识的两只鬼有没有自己生前的记忆。
云步皋？不熟。
易子霜的话，他好像确实没有提过自己生前的事儿的吧？不过，他好像基本不跟人聊自己的事。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他。
不想了不想了，目前是有关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到底该怎么办的问题。
“你之前提到你的哥哥，你对他们还有记忆吗？”
我想的是，如果能联系到她的哥哥们，那她还可以有个去处。
但很可惜，她不记得了。
“我都只是听说的，没有见过真人。”
好了，那现在的问题关键就是，我怎么救她出去。总之，我现在是真的决定要和永生会作对了。
但光凭我一个人，好像还有点痴心妄想。
我好弱啊，我什么都做不到。
“你想出去看看吗？”我突然问。
“当然想啊！我还想看看书上写的那种蓝色的大海，听说我们家以前就住在大海边的，就是没有机会。”
我静静听着一个女孩的梦。
“还要很多很多漂亮的衣服。我还想等长大以后，就去找我的哥哥，我们一家人可以在一起。”
我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很大胆的计划，无关永生会，只是想让这个女孩子脱离这个变态的地方。
“你再等几天，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
无论怎样，狠话都要放在前头，不管能不能实现。flag必须立下，争取不倒。
好了，现在更重要也更现实的问题，请问我如何偷偷摸摸溜回房间？
之前那门不能再走了，说不定会被抓个正着。我站在栏杆面前，犹犹豫豫地比对了一下，不太确定我能不能直接翻下去。窗户旁边刚好有根水管，可以爬。
一道探照光扫射而来，我赶紧蹲下，藏在阴影中不敢乱动。
太惊险了。虽然我理想非常伟大，但现实是，我好像自己都没法走出这个天台。
光过去了。我小心翼翼地摇了摇栏杆，有些麻。
这栏杆怎么也是晃的啊？！
最离谱的是，我忘记这边还有个古宅搁那儿立着，朝那方向看了一眼，被吓了个半死。
我如果要顺着水管爬下去的话，好像就是得背着那古宅的方向。我总觉得背后阴嗖嗖的，之前还没觉得，现在想来，好像确实有个能沟通的，人状的事物跟我在一起的话，比较有安全感。
但再不行动，我可能得在这天台待一晚上。
我咬了咬牙，想着易子霜说我阳气重，应该不会有问题的话，顺着水管爬了下去。
爬下去，开窗，翻进去，低头关窗，拉窗帘，洗手，一气呵成。
回到床边，易子霜已经睡着了，脸轻轻贴着小霜霜的肚子，呼吸均匀。我小心钻进去，摸到被窝里还有一个东西。
一件衣服，长得好像我行李箱里的那几件之一。易子霜的一只手紧紧攥着衣角，我拉了拉，居然没放。
我若有所思地躺下。枕头的魅力太大了，尽管脑子里的爆炸性信息还没消化，我还是在一瞬间就睡着了。
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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