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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表白


  每天的训练是艰苦又枯燥的,好在有几位美女相伴,大家似乎都格外有动力。队长胡彪之后自然不会再犯傻去挑战花若尘等人,但却在训练中报复性的重点“照顾”他们。每天训练结束后,花若尘等人仍旧坚持跟着严勤一起加练,虽然远远比其他人累得多,但却也得到了更大的提升。

  日复一日的训练,却一直不见教练的踪影,直到某天场边突然来了位大腹便便,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的胖老头。

  黑人起初还以为是走错路的退休职工,差点赶走。胡彪严勤为首的所有老队员们纷纷朝着胖老头弯下腰,十分恭敬地喊道:“教练好。”

  顾苒也亲昵地喊了声:“爸。”

  老头乐呵呵地朝大家点了点头,一点架子也没有,显得十分和蔼可亲,宠溺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和俩位队长轻声说了些什么就离开了,准确的说是又消失了。

  看见七魂吓掉六魂的黑人,顾苒大笑:“放心吧亲,我爸人很和善的,才不会和你计较。”

  后来,花若尘才从顾苒口中知道顾教练因为在省队担任重要职位,平时没有太多的时间管理院篮球队,日常事务都交给了俩位篮球队长。只是现在的花若尘还不知道,这位神秘的顾教练将来会给他的生活带来何等的影响。

  这则小插曲很快就石沉大海,花若尘甚至都没看清顾教练的样貌,大家又重新投入到了艰苦地训练中。也许今天注定是不平常的一天,训练快结束时,胡彪突然把花若尘等人喊到场地一边,原以为又会是什么特殊的惩罚,只是看到胡彪那张久违的虚假笑脸,花若尘等人才感觉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胡彪拼命地挤出一副自认为很友善的笑容:“哥们几个篮球水平不错,肯定很想在即将到来的篮球联赛中大显身手吧,你们也看到了,教练不怎么问事,所以队里大小事务基本由我来决定,包括出场比赛的机会。”

  黑人冷声说:“什么意思?”

  胡彪:“就是想麻烦你们一件小事,如果做好了,我保证各位有足够的上场时间来展现自己。”

  老白一脸警惕:“什么事?”

  胡彪从口袋中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你们和叶墨雨是一个班的吧,平时见你们关系也不错,希望你们在她面前能替我美言几句,顺便帮我把这封情书转交给她。”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老白就一把接过情书,嬉皮笑脸说:“队长放心,一切都交给我们了。”

  胡彪满意地离开后,面对大家的困惑,老白淡定地把情书撕碎丢进了垃圾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何况还是哥都没吃到的天鹅肉。”

  黑人:“老白你可真狡诈,不过我喜欢。”

  花若尘:“没想到这个家伙完全把篮球队当作他谋取私人利益的工具。”

  大胖:“这样的人做篮球队队长简直就是在侮辱篮球。”

  训练结束后,大胖一反常态地没有随舍友们一起回宿舍,大伙虽有疑惑,却也不好多问什么。直到快上课的时候,大胖才回到宿舍,异常神秘地单独将花若尘叫到了宿舍外面的走廊上,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一封精致的信封郑重地塞到花若尘手里,语重心长地说:“很好的姑娘,别辜负人家。”

  花若尘一头雾水地看了信才明白,这竟然是夏梦影写给自己的一封情书,有女生给自己写情书本应该是件开心的事,可花若尘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平时夏梦影对自己的好感不是感觉不到,只是花若尘选择了逃避似的沉默,如今说破了,自己也无法再继续装傻下去。看着情书上娟秀的字迹,花若尘苦笑:“如此可爱乖巧的女生,自己怎么偏偏就没有那方面的感觉呢。”

  手机铃声响起,夏梦影的短信:“信你看到了吧,我是认真的,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晚自习结束后,我会在田径场等你的答案。”花若尘决定不再逃避,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把一切说清楚罢。

  纠结、尴尬的一天过后,花若尘如约来到了田径场。对面的夏梦影徐徐走来,昏暗的月光竟无法遮掩她精致的妆容,甜美可爱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清亮的眼神中满含期待,小手不停地摆弄着衣角,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花若尘不忍再看,视线移向别处,狠了狠心:“对不起,你很好,但我们可能不合适,你愿意的话还是做普通朋友吧,好么?”

  夏梦影的眼圈瞬间红了,晶莹的泪珠滴答滴答地往下落,指甲深深掐进了手心的肉里:“其实我们很合适,大家都说我们很般配,只不过你心里喜欢的人不是我罢了。”

  花若尘神情一征,身体不自然绷紧,双眼直直地盯着夏梦影,想要矢口否认,却发现自己毫无底气,感觉藏在心底的秘密被人戳中一般。

  夏梦影的俏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凄惨一笑:“你心里有喜欢的人了吧?你不用这么紧张,也不用解释,女人都是有第六感的,祝福你。”

  夏梦影的身影早已远去,她的话语却如同魔咒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在花若尘的脑海中回响:“你心里有喜欢的人了吧...”

  月明星稀,夜深人静,你心里思念的又是谁的影子?那冷傲的身姿,倔强的眼神,清淡的性情,孩童般的笑容...那一个个模糊的身影渐渐开始重叠,越来越清晰,不知何时,那个总是淡然微笑的女生竟已占满了他的心田。

  不知沿着操场的塑胶跑道跑了多少圈,花若尘早已汗流浃背,气喘嘘嘘,可任凭他怎样宣泄,都无法平息心底的那一点漪涟。花若尘索性放纵地躺在了操场中央的草坪上,皓月当空,繁星点点,那一颗颗璀璨的明星闪烁跳跃,熠熠生辉,好像也在嘲笑他的胆怯。一阵清风吹过,淡了淡那颗早已悸动不安的心弦,花若尘面露苦笑,无论结局如何,既然已经无法摆脱你的身影,那只有试试了,翻出手机,拨通了那个思念已久的号码。

  今晚的花若尘看起来似乎有些不一样,翩翩修长的身姿在寒风中隐隐透着挺拔如竹的感觉,消瘦冷峻的脸旁透着前所未有的坚韧,那双深邃的眼睛亮如星海,闪烁着自己害怕却又无法逃脱的光芒。

  一阵微风拂过,叶墨雨从刚才片刻的失神中清醒过来,自嘲的笑了笑,眼底再无半点波澜,走上前淡然浅笑说:“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朦胧的月光下,那翩若惊鸿,长发飘飘的女生气若幽兰地走到自己眼前,月光拉长了她曼妙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她秀发的芳香,倾城绝代的俏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清透如琉璃的眼睛竟不含一丝尘埃,时空仿佛因为她的到来而停止,一如初见她的美好,如梦似幻。

  难道刚才那片刻的失神只是自己的错觉,为何此时眼前的她又是这般云淡风轻。按耐不止的内心在不争气地狂跳,仿佛随时要挣脱自己的身体,飞向她一般;压抑不住的灵魂如火焰般疯狂地燃烧,仿佛要燃尽自己最后的理智。花若尘只觉心绪翻涌,脑海一片沸腾,终于说出了埋藏内心已久的话语:“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没有刻意营造的美妙环境,没有精心编写的告白语句,没有一丝该有的浪漫气氛,没有那些矫揉造作的一切,只有简单的一句:“我喜欢你。”正如爱情本就如此简单纯粹,不过是他对她动了心。

  如果刚才那片刻的失神只是自己的错觉,那此时叶墨雨眼底泛起的漪涟他却看得清清楚楚,那里面有太多的情绪:惊讶,欣喜,难过,挣扎...最后还是归于平静,花若尘不理解也不明白眼前这个年纪还没有自己大的女生为什么会有远超自己年纪的复杂心绪。

  “我们不可能有未来的,还是做朋友吧,好么?”叶墨雨哀伤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祈求,可是花若尘已经看不到了,空白的脑海中只剩下一句话在回响:“我们还是做朋友吧。”这不是自己刚才拒绝夏梦影说得话么,没想到这么快就报应在自己的身上。内心在撕裂,世界在坍塌,这种钻心的痛让花若尘只觉呼吸困难,意识恍惚。叶墨雨似乎在叫自己,但花若尘已经听不见了,感觉也不重要了,内心喜欢却无法成为恋人的朋友,不过是互相自我欺骗罢了。

  篮球场上,黑人大汗淋漓地躺在地上哀嚎:“小瘦,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要来这么折磨虐待我们,我实在打不动了。”

  表白被拒后,花若尘喊到黑人和老白打起了篮球,想通过这种发泄的方式摆脱内心那钻心的疼痛,只是纵使自己早已浑身湿透,体力透支,却依旧无法减轻分毫。

  老白也累得坐在地方,气喘吁吁说:“小瘦,从刚才打球开始你一句话都没说过,我们可以一直陪你发泄,可是不要让我们担心好么。”

  看着累得不成人样的舍友们,花若尘心里有些愧疚:“没什么,表白被人拒绝了。”

  老白一副如他所料的表情笑道:“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学校女生这么多,以你的条件何必为了一棵大树放弃一整片森林。”

  老白的话音未落,黑人蹭得一下站了起来,情绪激动地说:“表白被拒不是很正常么,我从小被拒绝到大的,凭什么你一表白人家就要答应你,你有努力过吗?你有为人家做过什么吗?你心里真喜欢人家难道就这么轻易放弃了,如果你这样我看不起你。”

  黑人的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没想到一向只爱耍酷搞怪的黑人能说出这番话,花若尘感觉原本迷茫混沌的内心顿时豁然开朗:“黑人,你在我心里从未像现在这般高大光辉过,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回到宿舍,看到手机上有一条叶墨雨的短信:“你没事吧?”虽然被拒绝了,可是看到她关心的话语,花若尘心里还是按耐不住地激动了半天,立马回复说:“没事,我们做朋友吧。”

  年少懵懂的我们,遇到爱,总是可以义无反顾,毫无保留,哪怕最后遍体鳞伤,却也是值得珍藏一生的美好回忆。可是长大成熟后的我们,反而变得瞻前顾后,患得患失,最后在无尽的遗憾中错过原本的幸福美好,只留下一生的悔恨。

  大胖很晚才回到宿舍,对花若尘苦笑说:“你喊我打球的时候我在开导夏梦影,她现在应该没事了。”

  花若尘:“嗯,谢谢你大胖。”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盯着手机上叶墨雨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晚安”,花若尘眼底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只要还有希望,自己绝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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