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逃离
来不及再多想，眼下只有我没有受到影响，拉起他们，从那些逐渐抬起头张开双臂，面露狂热和奉献之色的尼古拉斯子民中穿行。
还好，他们本身对于那种迷惑存在着抵抗，在我拉他门时，本能的奔跑起来，任由我随意摆弄。
虽然不清楚这一切的变化到底是因为什么，可那种生死危机不似作假，我也更不能去赌这不过就是假象，或者以为此时我们只不过是意识进入此地而已。
毕竟，就连狄仁杰都说过了，此地危险至极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危机。
尤其，对于经历过当时这个场景的我来说，虽说以第三人的视角去看只会被深深地震撼，可当我们也置身于其中时，却被无法驱散的恐惧和悚然笼罩着！
快跑！
我的脑子当中只有这一个意识，此刻撒开了腿，拉起他们直接冲向了那祭坛去，那里是我意识中唯一可以活下去的地方！
凯奇美拉尼古拉斯面朝着子民和尼古拉斯王国，听不到的话语从他嘴中传出，可却让我如受无穷的折磨一样！因为根本不用去看，我的脑子当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了那些话，以及所有人脸上的神色。
虔诚而狂热，深深地崇敬和无畏一切！
当真正的踏上那阶梯上，抬头往上看去时，才更加的能够理解当时伸手便可触摸星空般的感觉，这台阶应该有数千……数万层之高吧？
绝望和悲哀的情绪在我心中蔓延出来，那距离根本就是天堑一般，绝非是我可以跨越的。
而脚下不能停，渐渐的，当我低头看去时，那些尼古拉斯的子民身体竟开始变得虚幻起来，如有一种信仰和神秘的力量笼罩着所有人，与远处的尼古拉斯紧紧的连接在一起。
我苦笑着，当真是天要亡我么？
可是我不相信！从怀中掏出那颗拥有若干平面的号令之石，它既然是催动那两尊傀儡的关键之物，那么对于尼古拉斯多少会有些什么奇特的效果吧！
只是最终，还是让我失望，那画面逐渐变得真实起来时，狄仁杰和李元芳的动作竟然缓缓的停了下来。他们的体内，本能与狂热相互争夺中，化为了双目的迷茫。
这样的表现，让我一惊，紧接着他们的身影也如凯奇美拉和尼古拉斯的子民一样，开始变得透明起来！
怎么办？！
这一时刻，我没了方寸和头绪，甚至就连我，也开始在那越来越多人消失后变得透明虚幻。
心中咯噔一声，整个人似乎要被那个场景拉扯进去。我知晓，当我们都彻底的透明时，也必然会像他们一样为尼古拉斯而祭献！
抬着头，看向凯奇美拉。为什么，这样去看他，总觉得与我那日看到的不一样，他是不甘么？那也正常，一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君王，就算是为了心中不可磨灭的骄傲而献身，也终究是陨落了。
突然的，耳边传来许多尖锐无比的声音，震得我耳朵仿佛破掉，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那种嘶吼，是无数的鬼怪之音，混合在一起带着强悍的穿透和摇曳人心神的能力。而半空中，那个场景扭曲时，居然如同镜面一样层层的破碎开来，露出了被黑暗包裹的尼古拉斯！
确切的说，是挣扎不断，好似痛苦一样震颤的尼古拉斯如同一个妖魔鬼怪，让得漆黑降临，更显渗人恐怖。
暗红色的太阳，仿若装满血水的大盆，此刻倾泻着倒下，将整个城堡染成了猩红色，就像它的心脏一样。
我的目光看向那城堡，因为，我发现了从中看来了一道目光，让我感到熟悉，正是夫卿！
在他的注视中，紧接着便有一股强大而奇特的力量降临下来，包裹着我和狄仁杰二人，仿佛在拉扯一样，缓缓的从虚幻透明的祭献状态中抢救了出来！
可此时，尼古拉斯却宛如疯了一样，群鬼乱舞，发出了无比凄厉的嘶吼，黑气弥漫不断滔天而起，形成了一张狰狞的面孔直接笼罩向了城堡所在。
要去吞噬夫卿，杀死他一般。
“快走，尼古拉斯不会亏待它的恩人的。”
夫卿的话语没入我的耳中，下一刻，我只觉身轻如燕，如被托举起来一样，速度奇快瞬间跨越凯奇美拉尼古拉斯的所在，到达了祭坛真正的顶端。
祭坛的中央，一座方台，上面种着一朵紫色的花，摇曳着半开出来。而其中的一半花瓣，竟化为了红色，与紫色遥遥相对，带了希望之意！
“在生与死，黑暗与光明之间……未必不能让绝望化为希望重新绽放。”我喃喃低语一句，而狄仁杰和李元芳逐渐恢复正常，他们看着脚下回过神来。
李元芳倒吸一口气，露出后怕之意，我不必去问，刚才的事情他们一定清楚。
“大人，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成功！若是长安也变成这个样子……绝不容许！”
狄仁杰在思索着什么，往前走去，而后道：“不，我们要让他们成功，甚至还要帮他们。”
“啊！为什么？”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也很单纯。”
“可是……”
二人的谈话让我感到云里雾里，但大概也听出了一丝意思，那就是：理想国中的长安，狄仁杰想要它完成！
至于原因是什么……狄仁杰恢复了明亮的双眸，让我猜不透，但总归或许有着他的原因，为了给大唐留一条后路么？
“殷九思，谢谢你！”
狄仁杰转身对我说，语气较平常多了一丝不同。他的目光灼热而澄澈，让我不敢注视，摆着手，“应该做的，不然我恐怕都要死在那里。”
他沉默了片刻，再说：“你可能在那座城堡中遇到了什么我们所不知的东西，或者看到了什么，但不管如何，你一定要保持谨慎和慎重，无论是那种都不要去过分的相信。”
狄仁杰认真的和我说，那种坚定让我浑身一震，想到了夫卿和于过往中看到的一切，他是说……让我不要去相信夫卿么？还是说，不要去相信看到的曾经？
“我们当时一迈入城堡，就被浓郁的黑雾包裹着失去了方向，可站在原地不动回头找你却发现根本没有了道路，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刻意将我们分开。”李元芳心有余悸，看着我时道。
有人刻意？我一愣，难道不是他们两个本来就有什么不想让我看见的目的，而将我甩掉么？
刹那，我就想清楚，他们二人确实没有将我抛弃的念头，而导演这一切的就是夫卿了。
“你身上存在与寻常人不同的东西，所以能看到一些东西也很正常。当时你看到了城堡上有个人在看我们对吧。”
我点点头，和他们说时，二人表示并没有看到。
“梦之温柔乡中的东西虽然都是虚幻的，可要使得所有场景都能维持这种状态，必定会有一个能量源泉来支撑，也是这个世界得以存在和继续进化的关键所在。而你看到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维系整个尼古拉斯的支撑轴心，所以才可以调动此地的一些力量，将我们分离，引导你去见他。”
我望向下方，那破碎场景中，越来越弱的凄厉之声，尼古拉斯的城池将自己吞掉。
狄仁杰此刻点明，其中的一些关键我也明白过来，也许，对于夫卿为何选择我的缘故也确实是那样的简单而奇葩吧。
只是，我有些不甘心，“难道他的目的是杀死我们么？或者是将我们留在此地？”
狄仁杰摇了摇头，看向那朵花，沉吟少顷，再说：“这是那朵花吧，绝望和希望的花。”
“殷九思，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一来是想要验证并推断那些人的想法；二来，梦之温柔乡，那传说中的东西确实也引人注目。”
“那么现在？”我问。
“一切如最初推断的一样，目的单纯而简单，毫不掩盖。甚至还有一丝善良存在，真让人感到遗憾……但也破坏了长安的治安与和平呐。”
“单纯而简单的目的……那是什么？”我不解，从始至终他们说话只说一半，导致我根本难以知一点而明全局。
“如你所见，这个尼古拉斯有能力将我们‘真正’的杀死，它的进化完全符合大人的推测，已经处于了一种介于虚幻与现实中的状态！它也应该是这理想国中所有世界进化最完美的，也许也为它自身的一些缘故，成为了整个梦之温柔乡整体进化的阻碍。至于原因……你应该清楚，眼前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说明！”
李元芳抢先一步，不用狄仁杰再次浪费口舌，为我解释道。
我心中惊讶，只觉狄仁杰有未卜先知能力，不禁问道：“狄大人率先便知道我们会到这个尼古拉斯的世界来么？”
他挤了挤眉毛，似乎对我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
我摸了摸鼻头，继续看向他：“这种没有根据的事情，就连大人恐怕也无法预知。”
“那你们怎么知晓这一切的？”
“哈哈。”李元芳笑了，有些讥讽的样子，随后摇头叹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是个人此时都能看出来。”
被他这么一说，我更觉尴尬，想了想却是如此。
只是……此刻，虽然在夫卿的帮助下脱离了那危机，但怎么离开此地却成了一个问题。还有，是否有长安居民，在那变动当中丧生……如果真的被恶灵苏醒后的尼古拉斯杀死的话……
“三。”狄仁杰突然的喊道。
我惊讶的看向他，不知晓他说出此字有什么意思？
“二。”他继续的喊，仿佛魔怔一般，清晰而准确。
莫非要发生什么大事了？我浑身一抖时快速的扫兴四周，却见一切如刚才一般。但因为没有什么异常，却觉得才是最大的反常，不禁骇然起来。
“一。”
心中咯噔一声，最害怕的数字如约而至。
“到底怎么！”我害怕的问道。
“笨蛋！”李元芳骂我，拍了下我的头，很是生气一样。
“就你戏多！狄大人一直在算着时间，此刻自然是我们离开这里的时候！”
我明悟过来，松了一口气，却又感叹，没有什么依据也能如此准确的计算时间么？
“这就是将计就计吧？”
此刻，我明显的感到自己的身体如被撕裂，传来痛楚时眼前的一切融入到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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