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早恋的迹象
“章唐！你还没捯饬完吗！能不能过来吃饭了！”
“来了来了！”章唐从房间走出来，章唐他妈看她穿的像只熊一样就笑了，“你真是不能再吃了。”
“我正长身体呢。”章唐有气无力的反驳，天气越来越冷，穿上厚厚的保暖裤，牛仔裤就被撑的鼓鼓囊囊的。
“今天去找谁？”
“去依然家自习。”
“在家学不行吗，还去人家家里学。”
“我们一起讨论题。”章唐揪着油条不耐烦的回答，临近小中考，作业却越来越多，他们已经商量好除了地理要自己认真做以外，这段时间要共享所有资源，留出更多的时间复习地理。
简单地说，除了地理之外的都要抄……
章妈妈边吃边装作不经意的说：“最近我同事跟我聊天，说觉得她女儿谈恋爱了。”
章唐头都不抬，“谁？周阿姨？”
“恩，你说敏敏谈恋爱了吗，你俩熟。”敏敏是周阿姨的女儿，长得很好看，她们班和章唐班在一层楼上。
章唐干了一碗豆浆，想都没想的说“谈了。”
说完才感觉不对劲，看着章妈妈一副得意加了解的表情，她恨恨拍了一下脑门，懊悔地说：“你就总从我这套八卦！不准告诉她妈妈！”
章妈妈马上嫌弃的又递过去一根油条，“我怎么可能跟他妈说这个。”她假笑着说，“那你呢？”
章唐看向她老妈那张试探的脸，喷笑了出来。
“你怀疑我早恋啊。”
“没有没有。”章妈妈下意识的否认，然后才底气不足的说，“我适当的担心一下。”
“别瞎担心这些没用的了。”章唐白了她妈一眼，拿起包说，“我走了啊，下午回来。”
她妈怎么会怀疑她早恋呢？
章唐在路上忍不住思考，是觉得她有所变化，还是纯粹瞎猜的呢？
终于到了依然家，章唐摁了门铃里面传来一句柔柔的“来了。”然后门被打开，章唐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
——
依然穿着黑色的裤子，燕麦色的毛衣，没带眼镜开门时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看到是她后笑了一下让她进来。
章唐几乎是立刻确定依然一定有喜欢的人或者已经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因为她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柔的光芒，章唐觉得如果她是个男孩子会忍不住站在她身后保护她。
原来这么不一样，怪不得她妈都要怀疑她了。
章唐怀疑自己身上也有了这样的光芒。
静香和方窈很快把她迎了进去没给她多沉思的时间，到了里屋她才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林元皓真的已经融入他们的小分队了，除了她以外好像没人觉得突然和意外，都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这个情况。
再多做反应才中了静香的计，章唐表情自然的坐到了静香特意给她留出来的座位上，尽量不碰到林元皓的东西，认真的开始抄作业。
一抄就抄到了12点，路开早就喊饿了，和静香商量着订了披萨，现在两个人在一边瞎扯，完全没心思写字了。
这两个人太吵，章唐也写不下去了，还好没过多久就来了电话，静香马上下指令，“林元皓，咱定的披萨到了，你下去拿一下呗。”
林元皓点头，到门口穿上鞋要走，静香马上又十分故意的“诶”了一声，“你拿得了嘛？有五份呢。”
林元皓很诚实的摇摇头。
章唐已经预想到剧情的下一幕了。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瞪了林元皓一眼。一个男生，五份披萨有什么拿不了的，叠在一起提上来不就好了！
果然静香已经开始分配任务，“章唐也去，正好买点饮料回来。”仿佛知道她要反抗，静香接着说，“谁让你来晚了呢。”
她就知道。章唐有些尴尬的看向林元皓，正好他也在看向她，两个人的视线一下就碰在了一起。
章唐还要努力上书，可是一转眼看到林元皓站在门口一副同样尴尬的样子，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行了行了，我去。”
无视掉身后静香和方窈此起彼伏的哄笑，章唐飞快的穿上鞋子出了门。
两个人有些尴尬的走在路上，中间像隔着一个无形的人，依然家的小区很大，下了楼就有一条长马路，章唐一向过马路不看车，而且想着刚刚在电梯里冷的冻人的气氛，章唐就想着快点买回来，于是低着头就要过，突然被一股力量猛地拽回去。
——
迎面一辆摩托车呼啸而过。
章唐傻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林元皓看她那副样子嘲笑她“走路不看路啊，刚才要不是我反应及时你就被撞飞了。”
章唐下意识的反驳“你才不看路呢，我没注意而已。”
“你能注意点什么，黑猫警长。”
章唐一下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看着旁边没人一巴掌呼他胳膊上“我去，八百年之前的事了你还没忘！”
林元皓哈哈哈的笑，一时间两个人好像亲近了很多。
章唐想起来了，他们一起做调查的时候，她是跟林元皓和赵鸿一个小队伍的，他们的负责去现场做问卷调查，当时章唐在姑姑家呆了大半个暑假，每天去海边晒得皮肤黑黑的，她又总是在他们的小组中担任分配任务的角色，林元皓就叫她黑猫警长。
其实她也不太懂得要怎么去做问卷调查，但林元皓总是无条件服从她的安排，还会在中午的时候给她们两个女生买饮料，也从不让她们背包，问卷总是厚厚的堆在他的包里。
当时赵鸿也跟着叫了一阵，那段时间应该也是她俩升初中后关系最紧密的时候，后来调查做完后就很少听到这个名字了，现在突然被林元皓提起来，好像那几个星期的记忆都被这一个名字唤醒了一样。
那一刻，她内心突然充满了对林元皓的愧疚。
她总是在说她不喜欢他。说干嘛老传我们俩，这样多尴尬。
从没想过，绯闻的男主角也受到了同样的伤害，甚至是加倍的。
他从来没亲口说过喜欢她，也许只是有好感，被大家传出来之后还要接受她一遍遍的“我不喜欢他”。
人从来只考虑自己，即使嘴上说着要换位思考，心里也总会下意识的先保护好自己，至于有没有伤害到别人，哪来得及考虑。
可是即使如此，我们还需要那么多的朋友互相取暖，我们靠得那么近根本没想过伤害与被伤害的问题，我们如此心甘情愿又执迷不悟，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命题在章唐长大的漫长岁月中一直是个无解的命题。
像眼前这个男孩子，是一个很好的男孩子，却好像莫名其妙的就被伤害了。
“对不起啊。”章唐小心的瞅他一眼，又快速的闪开，掩饰性的向上提了提领子。
林元皓还没合拢嘴，有些停滞性的呆楞，问：“什么对不起。”
章唐马上快速摇头，“没什么。”随即低下头踢地上的小石子“反正，就，之前，有点对不起。”
林元皓好像有点领悟，“好吧，那我接受了。”
章唐轻声“恩”了一下，感觉空气好像都凝结起来了。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淡然又开朗，“那我们就扯平了啊。”
林元皓很快的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章唐松了一口气，心情变得雀跃起来，她边往外走边对他说：“那之前的事情就算翻篇了啊，谁都不再提了。”
林元皓跟在她后面走，摘了帽子理了理头发又戴上，貌似不经意的说：“你指的是我对你说生日快乐你什么也没回的事吗。”
章唐被他一下子噎在原地。
还是翻旧账。毕竟翻过去的那篇都是她做的不太好。
她慢慢回头，看到林元皓一脸戏谑的笑。
章唐一下子放松了，“你逗我啊！”
林元皓是阳光型的长相，眼睛大大的双眼皮，看上去就像在球场拼搏流汗的少年，笑起来很有一种阳光正好的意味。
现在他毫无芥蒂的冲她笑，笑意一直延伸到眼角，中午阳光超级大，但一点都不晒，恰恰好好落在他身后的台阶上。
他的声音张扬又充满活力：“这下才算是扯平了。”
没有话题落在“喜欢”这样的字眼上，章唐跟林元皓相处的无比融洽，其实他们性格很合，聊天没有一点尴尬不爽的时候，所以当他们一路欢声笑语的回到依然家时，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静香第一反应就是哪来的两个复制品。
章唐看着大家的反应倒是没一点惊讶，她换了拖鞋边走到客厅边说，“快来吃披萨了。”
当然没人会傻到追问他俩为啥，大家也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去吃饭，好像他俩从来都是这样一样。
方窈笑的尤其开心，她坐在章唐旁边，用手肘顶了她一下，冲她眨眨眼。
章唐笑着点点头，表示就是你想的那样，两人心照不宣，其他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披萨上，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当然绯闻还在继续，但章唐和林元皓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尴尬了，他们可以在大家起哄后的课间里也自在的聊天，有好事者传的更凶，可是没有了当事人的一遍遍辩白，好像大家也就不再那么在意绯闻的结果了。
所以章唐每次想起那一天还觉得神奇，像是原有的轨迹被一颗小石子悄悄地改了路，她担心了很久的问题一下子全都变成了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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