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身体的变化

　　据赵思卓的老爸赵南海回忆，老赵家向上几辈之前都是武术世家，赵思卓的爷爷在抗战时期曾经凭借着一身武艺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民兵连长，而赵南海自己，虽然出生在了和平年代，但少年时代也舞过枪弄过棒，一身拳脚横行各大胡同，学校之中单挑群架从来没有敌手。所以，为了继承老赵家的光荣传统，在赵思卓九岁那年，赵南海就给赵思卓报了一个武术班。

　　说起这个武术班，赵思卓可谓是记忆深刻，不为别的，就因为那个训练班老教练的儿子是当时全省武术比赛的拳术第一！乖乖，全省第一！全国也不过有三十四个省级行政区了，何况这还是号称武术之乡的省份，拳术第一的含金量可想而知。

　　赵思卓前去学习武术的时候这个拳术第一已经被一所体育大学录取，只有寒暑假才会回来，而且回来后大多数也是拉着一副冷脸不苟言笑，直到有一天老教练有事让拳法第一带班指导一下，拳法第一冷若冰霜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然后赵思卓和他的同学们的苦日子就来了，不仅训练量一下子翻了几倍，而且各种花样百出的训练方法更是让一众少年痛不欲生。曾经也有人对这个拳法第一产生过质疑，因为拳法第一除了看上去肌肉狰狞一点，还不到一米七的身高看上去实在没有太大的威慑力。于是，便有年纪大一点的学员开始挑战拳法第一的威信，直到有一天，不知道为啥那天拳法第一那么高兴，从来没有在学员面前动过手的他头一回同意了和一个朋友玩散打搏击。要知道，他的那位朋友身高怕没有一米九也差不多，而且膀大腰圆，完全不是一个吨位，赵斯卓曾经和同学议论，虽然朋友不能把拳法第一怎么样，但拳法第一对朋友也无可奈何，毕竟吨位摆在那里。

　　可令赵斯卓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这场较量结束的很快，拳法第一试探几下之后，猛然冲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半蹲抱住了那位朋友，以一个抱摔结束了这场较量。想象一下一个一米九的壮汉被摔倒的场面，所有观看的人都不由得向后躲闪一下，生怕砸到自己。然后，拳法第一又当众练了一套棍法，不过没练完，因为练到一半的时候那根白蜡杆的长棍就被摔劈。

　　凭借这样的表现，拳法第一镇住了所有人，在接下来的练习中，哪怕是赵斯卓这样最会偷懒的学员也竭尽所能的完成所有要求，直到这个牲口开学离去，嗯，所有人背后都是这么叫他的。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句话说的一点不假，即便赵斯卓是那种最不能吃苦的人，在那两年里的收获也是良多，当时不觉得什么，但是事后想起来那时候打的底子真的是供赵斯卓一直挥霍了一辈子。

　　算起来到现在赵斯卓已经两年多没有真正锻炼过了，不过当初牲口留下的锻炼方法赵斯卓还记得一二，冲刺跑，鸭子步，蛙跳……完全是最原始的无氧运动，而且都是以锻炼爆发力为主。由于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如何锻炼，赵斯卓跑了一圈之后便想起了这些当年虐的自己死去活来的上古仙法，也不知道是实在吃饱了撑得，还是老神仙给的暗示太强烈，赵斯卓竟然又将这些项目复习了一遍。

　　至于结果，就是突然间进行这么大强度锻炼的赵斯卓差点没把晚饭吐出来，并且发誓再也不要有这样的自残行为。不过回家休息之后，一种奇妙的感觉却出现在了赵斯卓心头。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一个人喝酒，如果不喜欢喝的无论什么好酒都会觉得跟酒精兑水没什么区别，可如果这个人喜欢喝酒，那就能体会到喝酒的乐趣，哪怕喝的烂醉如泥，头疼欲裂，可一天过后还是会对酒趋之若鹜。赵斯卓现在就是这样，尤其锻炼完后身体那种微微胀痛仿佛高潮一样的感觉，让赵斯卓欲罢不能。于是赵斯卓的誓言还没有持续六个钟头，早晨五点天蒙蒙亮，赵斯卓便又翻身坐起，开始了自己的晨练。

　　初中生的生活就是如此简单单调，上学放学吃饭，赵斯卓曾经以为散漫惯了的自己永远不会适应现在的节奏，但赵斯卓错了，仅仅一个星期之后赵斯卓便完全融入了这里，一起上课下课，为作业而发愁，为考试而焦虑，甚至还会在课间讨论一些幼稚到死的问题。

　　篮球场上对一班的大胜在这一个星期里明显鼓舞着二班大部分人的士气，这不仅体现在面对一班同学时底气更足，甚至班里学习的氛围也更浓郁了一些，当然，最直观的还是体现在了课间上厕所的庞大队伍上。

　　一个种群吗，每个个体的行为自然都不尽相同，像赵斯卓这样不善言谈的孩子哪怕在球场上光芒四射，回到生活中很快便泯灭在了人群之中，而有的人，比如说李原，就是那种无论到哪都会引人注目的那种，这一天，中午放学，李原便又把同学们留在了教室，同时宣布了又一个令人关注的消息:同学们，我和七班说好了，体育课上，咱们再来一次比赛。

　　这个李原啊，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如今就快要期末考试，不说赵斯卓这种临阵磨枪型的，就算刘帅那种成绩优异的都恨不得上厕所都带着一张卷子做，虽然说初二的学生还不至于被老师剥夺了体育课，但这个时候还打比赛除了李原真没人能想的出来。

　　而且七班……在赵斯卓印象里虽然两个班体育课是在一起上，但两班之间的关系可是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恩怨已久。因为在初一的冬天一回下雪，课间里少年们便打起了雪仗，不知道谁先开的头，一开始的小打小闹逐渐变成了班级之间的大战。雪仗的规模一大，程度就不好控制，结果四班的窗户不知道被谁给打碎了。校领导对此非常愤怒，可这样的事谁也不会承认，最后根据监控录像认定窗户被砸的时候只有二班和七班在场，而二班是所谓的尖子班，所以砸玻璃的罪名便扣在了七班身上，哪怕没有具体证据，可七班班主任还是被扣了工资。七班对这个结果当然不服，可这本来就是稀里糊涂的事情，校领导想要找人背锅谁又能跑得了，何况民法都讲究疑罪从有，七班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不过从此之后，七班便把第二嫌疑人给记恨上了。以此为源头，以后两班的几次小合作不是很愉快，慢慢的两班便再也不相往来。

　　所以即便听到有比赛极其激动的几位，一听到比赛的对手是七班，热情马上就去了一半，一时间放学时刻本应该热闹非凡的教室变得比自习课还安静。

　　“你怎么就找上七班了呢，你不知道他们班和咱们班有点不顺眼吗。”体育委员张西峰这时候说话了，张西峰是校长跑队的，学习不好，但算是二班为数不多有点社会背景的人，平常也很关照同学，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二班和七班的关系人人皆知，但大家都默契的不会说出来，但张西峰不管这些，白眼一翻便埋怨起李原来。

　　“这可不是我找的他们，是他们找的我，说要挑战咱们，你们说，为了二班的荣誉，我是不是得答应下来。”李原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好吧，李原这样一说，赵斯卓甚至都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对方无论谁来，随便拿话一激李原，李原便拍着胸脯应承下来，可李原不想想，二班和七班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如果不是有了万全的准备，周密的安排，怎么会想起来要和二班篮球场上决一雌雄，这场比赛和与一班的比赛不一样，与一班比赛无论谁输谁赢结束之后都能坐在一起喝汽水吃冰棍，可与七班比赛，赢了倒还罢了，万一比赛输了，就等着被七班的人奚落嘲笑吧。

　　记忆中赵斯卓对这场比赛还有些印象，比赛的结果就是二班输了，输得很惨，不是二班同学有心里压力，而是七班的阵容里有三人在初三都进入了篮球校队，其中吕泽辉更是二中唯一一个被特招进高中校队的球员。

　　赵斯卓脑子这么笨都想通了这层关节，更不要说其他人，虽然现在吕泽辉还没有进入校队，但同是一个学校，玩篮球的圈子也不算大，哪个班的水平几斤几两每个人心里还是有数的，七班，绝对算是整个初二最强的一个班，本来还有点跃跃欲试的人们彻底熄火，一时间没人搭理李原，让李原站在讲台上很是尴尬。

　　真心话，包括赵斯卓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愿意去打这场比赛，而当面说出来又怕李原面子上不好看，大家只能静坐不语，但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于是李原开始寻找援军。

　　“赵斯卓，卓哥，你说怎么样？”李原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赵斯卓。

　　一下子，全班都眼神都集中到了赵斯卓身上，赵斯卓从小到大哪里受到过如此关注，白皙的脸庞一下子变得通红，十分窘迫，看着李原几近祈求的眼神，差一点就答应下来，不过赵斯卓从来也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心口不一不是赵斯卓的做事风格，为了摆脱现在的尴尬局面，想来想去赵斯卓只能干咳一下，“我……我要回家吃饭。”

　　也许是赵斯卓的话提了醒，原本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的同学们呼啦一下站了起来收拾东西，再也不管讲台上的李原，潮涌一般走出了教室。

　　“刘帅，帅哥，你听我说……”

　　“向南，还是不是兄弟……”

　　“哎，你们都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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