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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四章


  笑着吩咐翠果上前来,亲手打开外盒取出里面的糕点】有马蹄糕和桂花糕,尤其是这桂花糕,是今年最新鲜的材料做的,闻来桂香浓,品来甜不腻。

  【将这两盘糕点轻轻放在一旁的案桌上,又斟了两盏茶】嫔妾手拙,比不得御膳房的精工精匠,只好委屈答应试一试了。

  看着恭官女子端上来的桂花糕和马蹄糕,正要试试,杜若也端来了藕粉桂糖糕和杏仁酪,叫好好摆上,递了根银签给她】我瞧着你这桂花糕比内务府做的新鲜呢。【拿起一块尝了尝,果然甜而不腻,点头赞道】没想到恭官女子手艺这样好,刚才可是自谦了。【舀了一口杏仁酪,桂香尚在口中,杏仁奶味又浓浓化开,笑道】配这杏仁酪一块吃也不错,只是我嗜甜,你若口味淡,配茶也是极好的。

  见人似乎还算喜欢糕点,笑吟吟道】答应喜欢就是好的,嫔妾就怕答应觉得腻呢。点心呀,其实跟菜肴差不多,符合时令的才是最好的。答应若喜欢,明儿个嫔妾多去摘些桂花儿晾干存着,以后答应想吃了,嫔妾便做。

  【抬腕饮茶】据说人的口味跟下半辈子差不多,想必答应下半辈子是甜甜的,而嫔妾是淡淡的。

  掩唇一笑,只觉得恭官女子嘴巧会哄人,若不与她为友,至少也不要为敌,以免口舌上吃亏】怎知淡没有淡的好处?这梨花色泽不艳丽,可结果了也是水甜水甜的梨子。【正巧前几日绣香囊,有个梨花图案的还空着,从小桌上拿来交给她】喏,这梨花香囊送给你,还是空的,回头装点甜甜的香料,才讨人喜欢呢。【和她说笑了一会,到乏了叫灵芝送送】

  宣旨太监面无表情的唱报道】武统十四年,总管内务府由敬事房抄出,奉旨:正五品通正史通正院院长十七岁岁女钮祜禄瑟瑟,着封为着封为正八品答应,择封号和,赐居永和宫-仙蝶轩,称和答应。钦此

  【唱罢,朝后面软绵绵的挥了挥手道】小主,这是内务府发下来的这个月月例银子,总共200两,还请小主收下

  【从后面走来两个太监,抬着一盒箱子放到了和答应的面前】

  在太监宣旨之后这才盈然开了口,礼姿恭敬非常]谢主隆恩。[而后由贴身的侍女过来与他交替过物件以及月例,待人离去,钮祜禄氏即转身回到了仙蝶轩开始同院里的下人们交代嘱托了。]

  戾答应身死,刚贵人的父亲被流放,只觉得宫里近来不太平,人也没什么精神,每日在屋里练习刺绣,眼睛都有些疼了】

  【这日听到外面太监传旨,才知道漱芳斋来了以为新答应,姓氏颇有些别致,竟然是卿本佳人的卿字】到没听过此姓,不知她是怎么样个佳人呢。【第二日去拜访】

  入宫几日,一切事情都已安排妥当,桌面上一个金山寺形香炉,里面点着安神香,屋内清香萦绕」

  「唤来了诗婧给自己按摩,听靖柔进来禀报说谦答应前来,吩咐了靖柔去准备茶水,让诗婧去请了人进来」

  「待人诗婧领了人进来,俯身行礼」见过谦答应

  哎……【轻抬手叫人起身】卿答应好客气,你我都是答应,又都是启祥宫的人,倒不用这么多礼。【杏眸一抬,望着旁边的座位,笑道】我是听说卿答应入宫,还未见过,特来瞧瞧的,可否坐下说说话呢?巧然轻笑,眉目如苏,眸里溢出点点笑意」谦答应请坐

  「落座榻上,婧柔端了两杯茶盏进来,诗婧将一杯茶盏放在炕桌上,另一杯呈在她面前,诗婧说道」谦答应请用茶

  「禀退了诗婧,婧柔,柔声言」这是菊花茶,秋天盛菊,便让婧柔去内务府取了些菊花,不知谦答应可还喝的惯?

  她的心思细腻,可菊花茶虽好,到底不入正流,不如名茶讨人喜欢,因此只尝了一口道】确实别有一番滋味。【仔细瞧了瞧漱芳斋内,又望着她道】瞧你这儿也收拾妥当了,可还住的惯吗?要有什么宫女太监叫你不顺心的,可千万别憋着,会叫他们以为你是好打发的主儿呢。抬手提盏,掀白瓷青盖撇了撇茶末子,叶片沉浮,茶香氤氲,轻呷一口,搁下茶盏,执绣帕沾了沾唇角」诗婧,婧柔她两个丫头平日里感情要好,底细也干净,要说有什么不顺心的,嫔妾定叫他们都滚出宫去

  「双手交叠放于腹前,低眸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果盘」不瞒你说,与家中想比,的确感觉有些不习惯

  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面,抬起白兰绣帕掩唇,笑道】看不出卿答应是个烈性子,倒跟刚贵人和烈嫔有几分相似,若是改日得空,倒也不妨见见这二位。【想起刚贵人的阿玛才被流放,出于好心又提醒】不过刚贵人的阿玛才获了罪,近来还是别去她那儿触霉头的好。

  【用了口茶,瞧人似乎真有些话,伸手从果盘里挑了颗葡萄交给灵芝剥皮,又递给她】是哪里不惯?答应不妨说来听听,我替你出出主意。

  「宫中大致的事情都听诗婧婧柔那两个丫头说过,倒只是觉得刚和烈这两个封号有些别致」刚贵人和烈嫔我倒还没见过,您这么一说我远离着那刚贵人便是了

  「看着她手里的葡萄,有些不知所措,也总不能什么事都往外说,停顿片刻,方才接过她手里的葡萄,一口吃下」不过是嫔妾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离开家,有些不习惯罢了,若是住的久了自然也就习惯了,这几日我宫里点的都是安神香,晚上也睡的好

  玉指掰开橘瓣,一点点咬进嘴里,甜汁四溢却又带点微酸,像极了近来的心情,永远见不到底的新人进宫,和初被皇帝注意到的小侥幸。笑意渐渐淡了些,仿佛是不知该如何说起,于是把万千心思藏在了一句话里】把再多的不惯变成习惯,不甘变成心安,宫里便是这样的地方。【说完扬唇一笑,泠泠如玉】我听老嬷嬷说的,拿来宽慰你,想来是这几日气候不大好,待秋深了烧起炭,一暖和就睡得更好了。【嘱咐她若有什么短了缺了,千万别忍住,尽跟协理六宫的惠贵嫔去说,便回凌雪阁去】

  后宫之中要说没有你争我斗,没有权势之争,便不叫后宫,轻笑一声」谦答应说的极是,一旦入了这后宫,便再无可能出去

  「低眸看着绣帕,声音压低了,沉重的语气」除非死

  「见人有离去之意,也没有阻拦,目送人离去,同诗婧说道」惠贵嫔,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性子,这上头有月妃,这协理六宫之权怎么就轮到她了

  秋意渐凉,在玉矶轩闲了些日子无趣乏闷,唯有戾答应一事惹得心里波澜连连。

  唤来梓黛询问了些外头琐事,惠贵嫔有孕,戾答应自戕,什么种种杂云。

  “去知会月妃娘娘一声,内务府的干活大意,总归是洒扫不干净的。让安福带着几人把那漱芳斋再清一遍,管她什么物什,凡是跟钮祜禄相干的,一并扔了去,免得晦气着启祥宫。”

  正换了秋装,想着去御花园瞧瞧秋景,有太监来告知今晚举办三皇子周岁宴。挥手遣了人去,忍不住嗤笑,“皇上可总还是记着有这么个儿子的。”后话自是意其额娘不堪。

  言语间便至御花园。

  日子贫乏,终日在宫中弹琴吟诗,自前几日宝城将近周岁才开始忙碌起来。

  正择着宝诚抓周之备,督着按照规矩来只嘱咐了宫人到时将书或武器等放得近些,好让幼儿抓到。此时室内不巧传来哭喊声连连,嗓门震耳欲聋,遣了闲杂宫人,踱步走向婴车前瞧了眼。“哭得劲儿倒是挺大,怎么却没把你皇阿玛哭来?”

  终是叫嚷的头疼受不了,只得叫知书唤了乳母来,自个儿则出了殿门。

  脚步踏出前廊,观黄琉璃瓦歇顶,心绪被触动,想起最近戾答应身死,她身前与自己诸多纠葛,如今想来怕会冲撞“念安,你亲自去挑选几盆品像尚佳的银杏花,摆在长春宫东南西北四角,只当是为身怀六甲的玉贵人阵邪了。”

  朱唇勾勒笑意,命宫人摆来四人轿撵,欲去内务府筹备详具之事,待穿过御花园只觉秋景醉人,便停下走走。突地,眼眸逐渐定焦前方一抹熟悉身影,扫退周围闲杂宫人,张扬上前“启祥宫出了白事,怎么齐佳贵人还有闲情逸致在御花园游玩闲逛?”

  梅棕嘟囔着抱怨我好些日子不迈出玉矶轩,别宫的丫头都低看她几眼。抬手轻拍她额间,“总是这般多言多语,也没见用在正处上。”

  抬眼时望尽百花谢,唯有几株秋风盛之艳,独傲茎头格格不入。悲秋悲秋自个倒是极厌这季节的。

  见架子至又闻人尖音,只是行了礼,“见过定贵嫔。”借落势消停了些日子,如今皇上一说办周岁宴,瞧着那落势的模样还不复存在了。

  “戾答应受人教唆,作恶多端,自己良心有昧自缢漱芳斋,是启祥宫重新清白之时。众人皆知的事,嫔妾何故要哀。只是可怜了那钮祜禄氏,成为了一些人的废棋,落得这般悲惨下场。”

  “若她九泉有灵,不知会不会怪罪这些个人呢。”望向定贵嫔,“娘娘经历的自是比嫔妾多。”

  一语句毕,目光别过此人,这副面孔叫自己看得牙痒。映入眼帘的又是那泛黄的花草,倒是一旁枫树艳红抢眼掩盖了几分凄凉。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本宫今日难得一遇诗中美景,却被人打搅了兴致——你还是这般不懂规矩,对本宫行礼依然如此敷衍!”

  锦帕捏在手心,转了身,眉峰挑起“启祥宫重新清白之时?戾答应犯错是她咎由自取,皇上也已经处置了,谈何重新清白?更别说什么废棋,齐佳贵人在玉叽轩待了一阵子,难道连月妃娘娘的教诲都不知?”

  一顿,话续上“贵妃和月妃二位娘娘都曾说过,后宫中都是一家子姐妹,不该伤了和气,而你方才又说可怜钮祜禄氏,却不见你有半分伤怀反而洋洋自喜,一个小小贵人,竟如此嚣张,卖弄口舌。”

  经历的多暗有指意,丧父丧族暗渡宫中自诩得意,呵,如今死了个答应倒还惺惺作态在这圣人说教,当真可笑。

  “嫔妾这礼自是依着规矩行的,娘娘如今若还想行事草率给嫔妾两掌,如此妄段有失,那也得经许惠贵嫔娘娘断定了。”提明人早已不复当初之势,那两掌自己亦是记得清清楚楚。

  “月妃娘娘心善仁慈从不刁难嫔妾呢。倒是定贵嫔您,以前从不提那些个娘娘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哦,差不多是戾答应被责之时,”亦是眼前人失权之时,“娘娘句句不离清禄贵妃、月妃了。娘娘们知道定贵嫔把她们的话记得如此清楚,该何其欣慰。”

  微弯身压低了声,不同这人佯作假态,“嫔妾位卑也为贵人,难不成大张旗鼓去哀怜一罪身答应吗,这戾字怎么得的,定贵嫔您比嫔妾更清楚。”

  复直了身仍是带着不失礼的笑,“定贵嫔今日该是忙在三阿哥周岁宴上,嫔妾人微位卑,怎值得娘娘您浪费时间呢。”

  “惠贵嫔宽心仁厚,那日便说了不同往事相较,您若有什么需,大可去求惠贵嫔娘娘。”

  虽说自己父母双去,但兄弟族人俱在,祖母更是得圣上眷顾封了诰命,此等后宫第一荣光,自己面上亦有光。皇上登基,先皇嫡母生母俱已不在,不知她那句丧家之犬如今还敢提半个字吗?

  眼皮一敛,“哀怜倒不至于,只是她好歹得过圣上宠眷,给点香火有何不可?齐佳贵人如此爱重面子,真是人心凉薄。只是不知你这句话让同为答应,却无封号的薛氏听了会作何感想?”

  本不欲多加口舌纠缠,闻人突增后话,手掌紧攥摩裟像是隐忍。“死性不改,活脱脱是个贱婢,看来本宫当然的巴掌是给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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