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幼小的请求
不过他却不敢威胁伤害霍泉，因为宿白给了霍泉一枚玉佩护身，不止能保护霍泉，还能将霍泉的情况及时告知宿白。
所以他只能抓住霍泉的软肋，不断的央求、不断的哭求，软软的唤爸爸，泪眼婆娑的、磕磕绊绊的说着父子两一起做过的许多事。
不得不说，霍雨很聪明，但他虽抓住了霍泉的软肋，却没懂霍泉为什么会下次决心。
距离忌日的时间越来越近，锻刀也开始接近尾声。
在锻刀这项工程里，华灼是主力，秦挚就是听从指挥，来回更换刀面的学徒，时不时的还要被宿白使唤着端茶送水，再更换颜色变的浅淡的黑狗血。
秦挚是有些怨言的，不过渐渐的，他发现华灼的锻刀手法很特殊，不止力量十足，还很有规律，仔细观察，华灼每挥下锤子，捶打面刀的点相连，就会形成一种阵法。
秦挚不懂那是什么阵法，却觉得十分玄妙，充满凛然正气。
忌日前一天的正午，霍家后院。
“看清楚了吗？”华灼收起锤子，看向秦挚问。
“嗯嗯。”秦挚连连点头，莫名的有点激动。“这阵法有什么作用？”
“看到这阵法时你想到了什么？”
“正气凛然。”
“那就叫正气凛然吧。”阵法是他临时起意创造的，所以没有名字，倒不如直接用阵法作用来命名。
“啊……”秦挚扯扯嘴角干笑着，还真是简单粗暴啊！“那这刀应该叫什么名字好呢？”经过四天的锻造，黑铁长刀已经极具锋芒，整体散发着小太阳似的阳气，刀刃无比锋利，闪烁着冷冽热切的光芒。
“问宿白吧。”华灼靠在熔炉旁，又开始望天儿了。
秦挚看了看燃烧着烈火的熔炉，看了看淡定自若靠着熔炉的华灼，龇了龇牙，心道：不是人啊，不是人，绝对不是人！
这几天，柳菁菁一直在医院休养，霍泉每天都会到医院陪她，一陪就是一整天，完全不给霍雨说服他心软的机会。
不过在这最后一天，霍泉却提前回来了，越是临近忌日，他越无法对柳菁菁隐藏他正准备做的事，他不想在柳菁菁面前流露出太多异常，所以尽量缩短相处时间比较好。
霍泉从医院回来，就看到宿白闲着没事逗弄霍雨。
霍雨一看到霍泉，立刻收敛起眦目欲裂的愤怒，眼睛亮晶晶的，乖乖巧巧的跑到霍泉面前，他已经无法再开口讲话，所以只能用鬼语来和霍泉打招呼。
和薛嫣红不同，霍雨生而为鬼胎，使人通鬼语，并不会构成损伤。
“……小雨，你想妈妈吗？”霍泉盯着霍雨许久后冷不丁的问。
“想啊，特别想。”霍雨连连点头道。
“想……”霍泉垂着头，轻轻念着。“是想吸干妈妈的精气吗？”事到如今，哪怕霍雨危害到了柳菁菁的生命，他也无法责怪霍雨分毫。
霍雨一顿，脸变的十分扭曲，没再说什么，他知道，不管他说什么，霍泉都不会相信的。
“爸爸。”霍雨看着霍泉离开的背影，叫了一声。“爸爸是想杀了我吗？”他追了几步问。
霍泉顿住了脚步，耳边响起后院的锻刀声，心痛的如刀绞。
他没有回答霍雨，而是抬起步伐，迈出步子，直径向后院走去。
霍泉的身影消失了，霍雨的表情却变的更加扭曲，眼神里不止有愤怒和杀意，还有一点道不明的情绪在。
宿白留意到了霍雨的异常，却没有太在意，只是在她转身时，耳边突然想起一个很飘渺的声音。
在说：“姐姐，帮帮爸爸吧。”
宿白猛的转身回头，看向霍雨，但却什么都没看出来，那缥缈的声音来的奇怪，消散的彻底，但宿白却能肯定，她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不是幻听。
霍家的后院和豪情别墅区其他住户一样，都是绿意葱葱的，柳菁菁喜欢花花草草，就种了整个后院，但是现在却拔掉了许多，因为要给熔炉和锻造让位置。
霍泉站在不远处，看着华灼和秦挚忙碌着，眼睛里的光辉却越来越死寂，周身的负面气息也越来越浓。
“霍先生。”宿白走到霍泉身边停下。“霍雨希望你帮帮他。”她想，此时此刻，霍泉最需要的就是霍雨的一句真话吧。
霍泉一愣，随后惊讶的转头看向宿白道：“这不可能……小雨他……”
“这没什么不可能，霍雨的理性还未消失前，他将最想对你和霍夫人说的话，留在了身体里，只是他的力量实在太弱了，无法传达给你。”宿白没看一眼霍泉，视线始终锁定在黑铁刀上。
她这番话有推测，也有动力，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霍泉身上，他随时有可能不支崩溃，他需要一个信念来支撑。
这个信念不是为了谁，而是谁由衷的希望。
“霍雨一定是个特别善良的好孩子，他希望我帮帮你，而你希望帮帮谁？”宿白移动视线，眸光明亮的看向霍雨。
在她看来，霍雨是毒药，也可以成为良药。
沉默着，沉默着，耳边一遍遍的回想起来“他希望我帮帮你”这句话，霍泉的眼眶红了，眼泪稀里哗啦的往下流着。
他是个男人，是丈夫、是父亲，所以即便几近崩溃、悲痛欲绝，他也只是隐忍的流几滴眼泪，但现在他却在嚎啕大哭，哭的跪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华灼和秦挚看了一眼霍泉，两人都清楚的看到，笼罩在霍泉身上灰暗的负面气息正在消失。
秦挚觉得这几天霍泉过的太压抑了，将所有的情绪都压缩成一团，这不是好现象，如果这些负面情绪在不对的时间点爆发，定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哭够了，发泄够了，霍泉对宿白说了声谢谢就走了，他驱车去了医院，他想他应该告诉柳菁菁，她不只是孩子的母亲，还是他的妻子，理应知道这一切。
让霍泉意外的是，柳菁菁竟不怎么惊讶，还说他这几天太反常，随便想想，就能知道一定是事关霍雨。
而能让霍泉那么痛苦的，就只有霍雨，而想到霍雨，也就不难推测到霍泉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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