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好景不长

　　我要到乐街上，却想不到还有一天会再次起航，他在另一个城市对我说，在这边的几年我一直在想我们中国是太遥远了，不管是距离每天我都在害怕害怕每个早安玩和那些不必要的寒暄，直到有一天我再也不敢看也不敢去确认，你的生活里全部都说了，因为我的未来好像已经没有你了，我想要的是一个能陪着我并肩而行的人，不是一直在我后面追着我，却一直让我遥不可及的，你我们分手吧，不要再联系了，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当时的心情，也没想过他会对我说这些，好像一直以来我的坚持都像个玩笑，所有人听得聚精会神，可以笑了之后就各自走出这场游戏，只留下一个讲故事的我在原地一个自言自语，过了很多年，们已经不再那么遥远了，他在联系我市邀请我参加她的婚礼。

　　我没去，一个人回了母校那一年见证我们第一次阴差阳错牵手的操场已经杂草丛生，荒废了很久的教学楼，被一家公司买来盖成了仓库，回忆也相对放在里面的货物一样，马上回城，走到那棵树下，挖出了小时候我们一起埋下许愿瓶，两张纸条上分别写着今生非你不嫁，你要他娶她是一辈子的幸福，大三那年我接到他妈妈电话，嗯，我无数次幻想再见到她时的场景，可没想到是在病房，她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契约的天气头上还戴着帽子，她说不认识我了不还是在怪我那时候的不辞而别吧，别那么小气，其实毕业之前我就病了，只是不想告诉你，前几天才转到这儿，听说你也在挺想你的，总跟妈妈提起你没想到她真找到你了，她拿出一个小包递到我手里，那你还问你，你说喜欢我的头发，刚开始化疗的时候死活都要留下遗书，今天终于能给你了，做个纪念吧，我的脑子像炸了一样，沉默了很久，我忘了，我们还说过什么直接，他最后说如果有时间再来看我，如果还有时间的话，离开的时候她妈妈一直重复着感谢我还说三年了，他今天笑得最多回去后我打开他给我的小包里面是一束头发，还有17岁的时候，我送她的那条头上，那之后。

　　我没有再去看过他，我害怕再看见他也怕再也看不见他，我把那条手绳做成了头绳，做成了手链，戴到了现在，心里也一直没放下，在做错的时间遇到了一个差一点就对了的人，可能这才是最单纯也最忘不了的爱情吧，只是现在两个人的愿望只能靠我一个人实现了，那天我走出医院又走回了正常生活，才发现这个城市好像从来没有过现象，只有闪耀的。

　　我们大学相识，他不觉得我帅，我也不觉得她有多漂亮，只是很多瞬间让我们开始相信彼此，就是对方的绝无仅有，那年代我们一起来到这里，在五环边上做内衣，一间十平米的隔间，生活贫苦，但很幸福，每天我们一起买菜做饭，一起打扫房间，一起设想多年后在这里拥有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有时候我会弹琴给她听，她总是用略带倦意的眼神看着我，满是笑意，直到午夜降临，我们相拥而睡，就像在预习着十年后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在那片屋檐下我们度过了最快乐的一年，一年之后离开了那年我爸去世。

　　本来身体很好去哦，本来身体很好吃。

　　却一夜之间输给了中风，留下我妈一个人，他们就我一个孩子，我爸已经走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男人，我没有能力把我妈接到这里，wee的办法就是回我家那天我离开了这里，还没看到希望的生活，就被现实抹去了，前路留下他一个人，他说他不恨我，回家后我找到了一份稳定而乏味的工作，在当地，算是不错了，我妈的精神状况好了不少，只是还在经常念叨我爸生前的事，说说自己就哭起来了。

　　发第一个月工资的那天，我偷偷回了一次那里，到每天接她下班的楼下坐了，很久没去见他，留下两千块钱让朋友带给他，刚来北京的时候，我答应他每个月发了工资出去寄给家里的，剩下都归他管，现在自己拿钱，反正不知道该怎么还想来想去，还是留给她吧，高中毕业我名落孙山，父母对我失望至极，把所有的希望和疼爱都给了弟弟，我一个人离开家去了很远的地方上学，那时候他每个月省吃俭用攒下钱坐一夜火车过来看过来看我，我从来不以为然，就连他每次走都没有送过车站，就叫荒唐着，自暴自弃消磨在游戏与各种各种姑娘的暧昧之间，突然有一阵子他没来看我，后来才知道她怀孕了，一个人去做人流手术，这这一胎之后大病了一场，期间见一直没有收到过我的电话和消息，那时候他开始对我心灰意冷，提出分手决定，听从安排和一个大她很多的男人结婚那一天我才知道自己即将失去的是什么，我不顾一切的来到他身边，跪在他面前哭得像个孩子，求她别离开我，他也哭了，含着眼泪，学校的时候我们不分开了，以后我们要好好的毕业，两年后我们结婚了，我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什么都做的公司，虽然没什么钱，但终归是稳定。

　　一天一天都忙着，但原本平凡的生活就不再平淡了，工作之外的应酬多了，回家的时间少了，他每天都在家做好饭等，我只是经常热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倒掉，每天应该温馨的时刻去渐渐演变成无休止的争吵，她受不了我常常到半夜才烂醉如泥的回家，结果他知道我是为了家，他对我对她的关心和唠叨越来越不耐烦，尽管我知道他是因为爱，我在第年的时候，我们还是离婚的那天。

　　他为我做了最后一次煮饭，两个人安静的吃完，在阳台上抱着哭了很久，这是我第三次抱在一起哭，上一次她还穿着婚纱，我穿着礼服在我们婚礼那天，原来年是我们年失散年，多年前，我是一家大户的千金小姐，她是我家的长工，很小的时候因为家里年龄相仿，只要干完活再来就允许他陪我玩，他处处让着我，但能感觉到并不是因为地位，直到我岁她开始疏远我，碰到面也对我毕恭毕敬，后来才知道是家里觉得有伤风化，刻意这样安排，为此我和家里大吵了一架，那个年代没有人敢忤逆家族的意思，嗯，我被关了整整一个月，他知道后会偷偷来看我哥们陪我说话，说着院墙外的时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他有了情愫，因为家里干涉，每次要等很久才能在号后面的谷堆旁悄悄见一面，那以后不是小姐，他也不是长工，只有两个爱人，岁那年兵荒马乱，带着一只平时吃饭用的银碗，他带着我一起逃出了家门，再也没有回去，去年我给他生下来。

　　从小娇生惯养，什么都不会做，虽然当了母亲带还是个孩子，全靠她一个人在外头干活养家，他总说对不起，我不该带我出来受苦，说没关系，她和孩子就够了，我不后悔，后来他也没有再提过，只是每天起的越来越早了，好日子没几年，文化大革命来了，人家就说我家成分有问题，那天是他第一次对我发火，一边骂着我，一边和红卫兵扭打在一起，最后被绑着带走，我在批斗现场看见他必须要两种。

　　嗯，比青脸肿的跪在地上，深深低着头，脖子上挂着地主恶霸的牌子，原来他全交代了，只是故意弄反的地位说我才是他家的长工，说和我脱离了关系，三个月后他从牛棚回到家，落下了严重的危机，很多年后他因为胃癌向我姨夫走了一句话也没有留下，我当时真的很想跟着他一起死了，算了，可刚看着我刚过我腰那么高的小儿子，他突然发觉我该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大小姐，因为我一直把我当成小姑娘，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他用一辈子撑起这个家伺候我一辈子，临终前都没有抱怨过一句，后来我经常做一个梦，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每天我在家门口等她，手里总是拿着我最爱吃的糕点，一脸憨笑，我们都曾经幻想过很多种爱情的，那是那个年纪里最丰盛的晚宴，每个人都在自己会说的不讲理，以梦的方式欢笑着推杯换盏继续奢望着，谁都不曾离去也不会离去，最可笑的是没有人教会我们如何面对，分别宴会散场梦想的时候，我们也是面对大醉，甚至不曾挤出一个微笑，还来不及告别，就这么长大了，我们开始每天在长夜里奔跑，只为在天亮前精疲力尽逃避，天明时充满。

　　充满光亮的生活，做上一场第一次遇见他的梦，后来的几年我们会假装很好，假装不高兴，假装谁都没走，山南海北的留下脚印，在某个景色驻足良久，长长的叹出一口气，不言不语，回忆起所有的画面，再一一说出再见，我们终于学会了道别就不再说情话，只说谎，一切都是因为那场约会那天我坐在我喜欢的男人面前，因为他的一句自嘲笑得眼泪横飞，一转身从餐厅窗玻璃中看到自己快乐的脸，吓了一跳，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果然当天夜里我辗转难眠，被愧疚和自责呀，无法呼吸，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在我妹妹死后他如影随形的车都查了好一阵子，每当快乐探头探脑，他就能接我一下，将我拉至谷底。

　　其实是可以避免的，如果我没复元，就像往常一样上班下班睡觉什么热闹不去凑什么了，得去咱继续过，我恐怕是西安的日子，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因此第二天在公司走了，但我喜欢的男人面带着微笑，向我迎来的时候，立刻把脸别过去掉头走开了，再转入我院角的余光瞥到他，正茫然的站在原地发愣，似乎在检讨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一阵心酸心痛就痛了一下，但很快又因为这个。

　　解脱的轻松，自从那次后就频繁的在内疚和解脱这两种情绪之间摇摆，身不由己苦不堪言，年幼的妹妹是在逛商场的时候写了张纸跑丢了都没发现的时候，已经被斜坡电梯上急速滑下的桌面饮料的小推车撞死了，在一段时间昏天黑地的自责和痛苦中，想我这辈子肯定都会在痛苦中度过，体会到体会不到任何快乐，但好景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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