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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重生


  “安国公府罔顾圣恩,谋夺圣位,私蓄府兵,并有刺杀太子,挟持皇子等罪行,数罪并行,罪大恶极,实非朕所能容忍,今有令,宁府褫夺安国公爵号,收回一切御赐之物,全府上下收押,处极刑……并有阮府、孟府等七府,视同协犯,以株连论处,即日斩立决。”

  平瑞三十二年春初,五皇子同安国公宁驰谋逆事发,圣上大怒,当即拟旨,判安国公府株连九族。尚不知祸事临头的阮孟七府,当即被收押入狱。

  行刑这日,押送的士兵毫不客气地推攘着人群,呵斥出一条道来。一列漫长的人犯中,有一个女子,虽也是发髻散乱、戴着枷锁镣铐,却根本掩不去那明艳的美貌。

  押解的士兵不怀好意地盯着那女子,旁边的人大笑:“谢老三,我说你也太饥渴了吧?要死的人你都看得上。”

  谢老三不耐烦地道:“去去去,享受不了还不准老子多看两眼啦?”他偷着瞄了那女子两眼,嘴里嘀咕着:“果然这阮三郎有福气啊!取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刚一嘀咕,谢老三看着女子脖子上、手上戴着的枷锁镣铐,又笑了:“再有福气也没用喽,现在只有到黄泉路上做夫妻了。”

  孟含笙听着谢老三的嘀咕,下意识靠近了身旁的婆婆丁氏。丁氏仍然挺直着腰板,目视着前方,对孟含笙道:“既然都要死了,何必管他说些什么!”

  孟含笙内心惶惶然,下意识扭头去看身后那长长的队列。孟家几个女眷就在后面,看着孟含笙转过头来,皆是斥骂道:“祸门星!你们三房全是祸门星!”被押送的士兵打在脸上,才安静下来。

  孟含笙惨笑,又回过头,她没有在孟家女眷中看见庶妹,这也许是好事。至少还能活下一个来。

  孟含笙抬头望见天上明晃晃的太阳,日光刺得人眼泪直流。人群中纷纷攘攘的议论声,她都听不到,心中想着:不知道阮郎被抓走之后怎么样了?

  原本温情惬意地送走阮郎去上衙,突如其来的一群官兵就已经把全府上下抓起来了。那么混乱的场面,孟含笙甚至只听清了安国公府谋逆,诛九族的消息。

  监刑官已经开始一批一批地施令行刑。轮到孟含笙上断头台了,孟含笙被毫不客气地丢在了她婆婆身边跪好。孟含笙下意识扫了一眼,身下不知道是哪个的血迹,还温热着。

  断头台周围挤满了咒骂的人群,孟含笙眺望着城中的贺初楼,高台上有帷幔遮挡,怕是哪家贵人来观看行刑。

  孟含笙有些想笑,她真的不知道阮家、孟家有得罪过这么多人!老天不公!明明没有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栽到自家头上!她孟家一门清贵,几代忠良,阮家的儿郎个个上进,只因为安国公,就因为安国公一个人!两府上下七百一十四人全部要死在断头台上!

  “行刑——”监斩官发令。

  “天道不公啊!”孟含笙终于嘶吼着发出声来。

  贺初楼的高台上,跟楼下喧闹的气氛不同,清清静静地坐着一个身着玄色阔袖蟒袍、腰系貔貅如意玉腰带的男子。那人捏着茶杯,脸色沉沉如墨,却掩不去眉目间上挑的俊秀。

  从断头台上遥遥传来的那一声天道不公,更是让他眉头紧皱,愤愤地砸了手中的茶杯。一旁的近侍隋安连忙跪下道:“世子不要跟自己置气。”

  隋安口中的世子——齐正初,正透过帷幔看着刽子手让那女子人头落地。他本是特意来围观行刑的。

  自从太子被刺杀,五皇子伏法以后,圣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如今终于立下遗诏,将皇位传给他嫡亲的兄长——二皇子。

  齐正初本是皇后嫡出的四皇子,跟太子及二皇子一母同胞。因康王无嗣过继后,立为康王世子。可是他跟太子和二皇子的感情,却依然深厚。

  这桩谋逆,最终没有酿成什么大祸,可是太子,却早在谋逆事发之前,就已经被刺身亡了。

  齐正初以为,他若来看着这些谋逆之人的下场,他心里就会平静许多。可是就算他看得再多,心里还是无法平静。

  不够!不够!就算再多人的血也换不回他嫡亲兄长在世!安国公就算伏法,他也没能找到动手刺杀太子的小人!

  齐正初闭眼,沉声道:“回去!再去给我查,安国公到底是怎么刺杀太子的!”

  隋安连忙道:“世子息怒,奴才掘地三尺也会把人给您找出来。”

  齐正初没心思再看下去,甩袖转身离开了。

  “不!不要!救命!啊——”

  孟含笙吓得猛地坐起来,浑身颤抖,冷汗淋漓。榻边的大丫鬟明玉忙拿着手绢擦了擦她额头上的冷汗:“小姐,你这是魇着了?我去点一缕安神香来。”

  孟含笙怔怔的望向明玉,伸出手摸着明玉的脸道:“你是、你是明玉?真的是明玉吗?”

  孟含笙往四周打量,身下躺的是花梨木雕花罗汉床,床边立着榆木黑漆描金人物山水画圆角柜,再过去是她的金丝楠木九屉梳妆台,台上还摆着娘亲送她的象牙嵌红木梳妆匣。

  这是她出嫁以前,在江南的闺房。

  明玉年纪不比孟含笙大多少,看着孟含笙呆愣愣地反应有些害怕,连忙应道:“小姐?我我是明玉啊!小姐你别吓我。”

  孟含笙似哭似笑,抓着明玉的手问:“如今是什么日子?哪一年?”

  明玉抖着嘴唇道:“小、小姐,今个儿是平瑞、平瑞二十七年啊!”

  二十七年!二十七年!满天神佛保佑,她竟然从平瑞三十二年的断头台上回来了!她竟然回到了她出嫁前的时候!

  孟含笙喜极而泣,她竟然回来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救下孟阮两府,不让平瑞三十二年的悲剧再次上演?

  明玉坐在榻边慌乱地替孟含笙擦着眼泪,道:“小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去叫夫人来。”

  被明玉的声音一惊,孟含笙这才回过神来,忙制止了她:“不用,”孟含笙揉了揉额头,“都已经这个时辰了,不要惊动娘亲了。且先睡吧,你守着我。”

  明玉忧心忡忡,到底不敢驳了小姐的话,况且想起夫人那个不太靠谱的性子。只能回到榻边坐下,拉着孟含笙的手道:“小姐且安心的睡吧,明玉守着你。”

  “嗯。”孟含笙含糊地应了一声,翻身背对着明玉躺下,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她整个人,尚且留在平瑞三十二年的那场悲剧里。

  门外的小丫鬟听到动静走进来,轻声问道:“明玉姐姐,小姐魇着了?”

  明玉回头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孟含笙,低声指挥小丫鬟道:“你去把安神香翻出来,给小姐点上。手脚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小姐。”小丫鬟点了点头,蹑手蹑脚地去点好香。

  明玉看着床上安睡的孟含笙,心中不免有点忧虑:看着小姐哭成这样,到底还是要禀报给夫人一声。

  孟含笙在床上辗转反侧,只恨不得从床上跳起来,让父母举家迁移,避开这祸事。

  待到微微有些睡意,天已微亮,明玉已经端了水进来要伺候她洗漱了。桌上的铜镜映出小姑娘眼底的倦怠,明玉看着,忧心道:“姑娘若是实在起不来,奴婢去禀了夫人,让姑娘好生歇着?”

  孟含笙拿起妆匣里的香粉道:“我哪有那么困,只是有点没睡好罢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另一个大丫鬟明月笑嘻嘻地声音:“小姐今儿个可不能睡懒觉,夫人早就吩咐了,府上来了贵客,叫我挖也要把小姐从床上挖起来。”

  “明月!”明玉呵斥道。明月进门看清了孟含笙的样子,才惊道:“小姐昨夜可是又魇着了?怎么如此疲惫?这副模样怎么好见贵客,还是回了夫人,让二姑娘去吧。”

  孟含笙摆了摆手,道:“不妨事,遮遮粉就看不出来了。不过,府里来了贵客我怎么不知道?明月你可打听过是哪家的女眷?”若是其他家也还罢了,宁府来人她必然要去见见的。

  明月却笑道:“果然是该好好休息了,小姐这不是糊涂了。薛家的二夫人三夫人来江南探亲,前几日就早早地递过帖子了,还是小姐帮夫人经手的。”

  薛家?孟含笙心念一动,问道:“可是那个康王妃的娘家,忠勇伯府薛家?”

  明月笑着称是,孟含笙却精神起来,直呼道:“明玉,帮我梳妆换衣服,我要去见见两位夫人。”明玉奇怪小姐突然精神了起来,却不好问。

  明月过来打下手,看着妆匣里有一只翡翠百合花簪,笑着说:“小姐今天不如戴这只,我记得是安国公府的老太君赐给小姐,配今天的衣裙再好不过了。”

  安国公府现在是孟含笙的噩梦,听也不想听到。她扫了一眼那只翡翠百合花簪,道:“以后安国公府的东西都收起来吧,找个妥当的地方放着。”

  明月有点不明所以,劝道:“小姐,上好的东西怎么突然要收起来?就算现在不戴,等回了京城,拜会安国公府的时候还要再寻出来,多麻烦呀。”

  孟含笙瞧了眼明月,这个丫鬟是陪着她出嫁的,可是官兵进府的时候,她一转身人就不见了。孟含笙取出一只银簪子,道:“戴娘亲送我的这只不是正好?”

  明月敏锐地察觉了孟含笙似乎对她有些介怀,默默的收齐了首饰,转身找了个匣子放着。

  明玉动作很快,不过一会儿已经帮孟含笙收拾的妥妥当当的。孟含笙带着明玉明月收拾停当,急匆匆地往会客的小花厅去。才出了院门,就听见背后有人笑着唤她。

  “笙姐姐,急匆匆的,这是往哪里去?”

  孟含笙转身一打量,来人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穿着与她别无二般的衣裙,头上只别了一朵粉嫩的月季花,站在原地笑脸盈盈地望着她。到底是年纪小,配上这粉粉嫩嫩的月季,倒显得人比花还要娇艳几分。来人正是她庶出的二妹,孟含笛。

  孟含笙恍惚了一下,自重生后她还没见过孟家其他人,如今猛地一见才觉得,她这庶出的二妹果然是国色天香,难怪嫁入了忠勇伯府,凭着伯府勉强保得一命。

  孟含笛走上前来,挽住孟含笙的手,笑着说:“姐姐是不是要小花厅见客人?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孟含笙想起了前世,她记得薛家两位夫人来访的时候,自己身体不适,最后是二妹妹跟着娘亲陪客。等孟家回到京城,二妹及笄之后,薛家颇痛快的替庶子求了亲。

  这一世她没有推脱,反倒赶着过去,仍然是在院门口就被人堵了个正着。

  神思转念间,她应道:“无妨,二妹妹一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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