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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小红房外,燃起高高的篝火,王教授差使着一个狗子再去拾一些枯木叶,好把火堆得更高一点。

  高原上哪怕是夏天,夜里都冻得很,所以篝火堆都要堆得和人一样高。

  公楠的车停在基地门口,“狗子,李队来拿东西!”他采购的东西装满了后备箱,饮料,火锅,烤肉,一应俱全。他还找到了好东西,一瓶不知哪里产的红酒。他高兴地买下来,又来了几瓶白酒,今晚就不怕冻了。

  “狗子去拾柴火了,你们来跟我一起搬” 李队应声出来,后面又陆陆续续地跟着几个男孩子,都是基站的工作人员,队伍最后,是一个女孩子。

  基地里女孩子来的少,几个男孩子把女孩哄在当中。

  李队抗了一袋番薯到肩上,另一边扛着一袋大米,往基站走:“公楠,你这番薯买得好,晚上火上一烤,香啊。”

  “哈哈,小时候我们田里也这么吃。”说着,公楠卸下后备箱的上的棚子,一件件地递给赶上来的人。

  女孩子冲在前面,抢着拿东西。她带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斗低,叫人看不清模样。

  “女孩子拿少点,来这两瓶酒捧着。下一个”公楠都没有抬头,把东西递给他。

  “大叔,”女孩子清了清嗓子,变了个音调,“大叔,很懂体贴人啊!”

  “嘿,不就让你少拿些东西嘛,话那么多。”声音有些熟悉,但他也没上心,公楠扛起一袋米,递给下一个人。“小伙子,拿这个。今天人多 ,我就多采购了点,晚上我们吃烤肉!”

  男孩子应声欢呼,那个小小的女孩,轻快地跑到房子里。

  不一会儿,车斗卸完。

  狗子也回来了,公楠赶忙叫上他,两人扛着一整只羊往里走。

  基地里有老藏民,他们最懂怎么烤肉吃,再扔两只番薯到柴火堆里,这味道不过天上人间。

  天色渐晚,月亮已经走到正空。高原上的天暗得晚,大家都饿的咕咕叫。

  狗子和王教授把火堆点燃,公楠和藏民老爷,扛出腌好羊,架在火堆上,天正式暗了,银河渐渐显露出来。

  年轻人三五成群的拆了薯片,解嘴馋,在一旁嬉闹。

  “好嘞,可以吃嘞!”李队高兴地喊。整只羊烤得皮焦肉嫩,红彤彤一坨,香味早就飘得怕有十里远。

  周边围着的人都在等这一刻,口水都来不及咽。

  狗子拿着刀,上去就切,分了盘子,公楠递给大家。

  递到那个女生门口的时候,女生不声响地接过来。

  “大晚上的还带帽子。”公楠拍了下她的帽檐,多嘴了一句。

  那个女孩子一改之前的热闹,一句话都不说,咽着嘴里的肉。

  “来来来,我来唱一首!”王教授按耐不住,晃着手里的搪瓷杯,搪瓷杯里淌着酒,“我这年纪大了,吃不了肉,我唱歌,给你们吃得助兴!”

  “好!”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起哄,李队举了杯子,给王教授提词:“这王教授可是我们基地第一嗓,大家今天有耳福了啊。敬王教授!”

  鼓掌的鼓掌,喝酒的喝酒。

  公楠分发完食物,想找个空位坐下,他最喜欢听王教授唱歌了,不知他今晚唱什么。

  狗子指着女孩子边上的位置,让他赶紧坐下。

  那个位置像故意留出来的,公楠犹豫了下,还是坐下,旁边人一挤,女孩子差点倒在他身上。

  公楠拘谨地坐着,王教授的声音扬起:“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

  清朗的歌声在夜里回响,一浪一浪,衬托着夜更加静谧。

  “哎!王教授,你咋唱这么老的歌啊!改一首改一首的!”李队站起来起哄,朝着王教授挤眉弄眼,眼神往公楠身上飘。

  公楠觉得奇怪,他刚听入迷,怎么就被打断了。

  王教授似听懂了李队的暗语,清清嗓子,来了一段box,然后低沉的男嗓,悠然地唱起:“Maybe nd here/ than  to go...”

  王教授唱的入情,所有人围着篝火,听得如痴如醉。

  夜幕沉沉,繁星闪烁,夜色笼罩着原野。

  “If  /  a kiss...”

  王教授的声音变得高亢,公楠感觉到身边的女孩子在颤抖,他轻声问她:“是冷吗?”

  女孩的脸埋在手里,肩膀抽动地更厉害了。

  公楠又问她:“要不要进去再拿件衣服?”

  女孩摇摇头,她摇头的幅度不是很大,脸仍埋在手里。

  王教授的声音转了调,轻如呢喃地哼唱,“/ you/ you”

  “ you.”那个女孩摘掉帽子,吻上公楠的嘴唇。

  王教授鼓掌,李队吹着口哨,剩下的人有的跟着鼓掌,有人喝酒,有人喊好,各种起哄。

  “你。”公楠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是伍月。

  这个你,几乎是从他的鼻息里偷偷潜出来,散落在空气中。

  片刻,他热烈地回应她。

  这个吻终结在一个扎实的拥抱里。

  “你怎么来的?”大家吃饱喝足散去,公楠没有一分钟放开伍月的手。现在只剩他两坐在篝火边。

  夜更深了,更冷了,公楠给自己和伍月都满上酒,敞开衣服,把伍月抱在胸前,伍月坐在地上,面向火堆。两人依偎着取暖。

  伍月小口小口地酌着杯中物:“来找你啊。找的我好苦啊。”

  她的语气一如往常轻快,让人听不出,她的痛苦,就像找到公楠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

  “对不起。”公楠真心诚意地道歉,没有一点怯懦,“辛苦你了。”

  “哎呀,没事。其实找你挺容易的。”伍月又嘬了一口酒,火辣辣的,辣得她吐舌头,公楠从她手里拿过,一口饮了,伸手够着果汁,给她倒上,又递到她手里。

  伍月赶忙喝一口,缓过神,她继续说:“真挺容易的。那时候你不理我,我想你大概又躲起来了。我并没有很难过。”她吸了下鼻子,又重复了一遍,“我并没有很难过。”

  公楠鼻子一酸,手抚上她的头。

  “你啊,像个小孩子一样,碰到事情就躲。我想,那你就躲吧,看你躲到什么时候,可是你真的躲了好久。”伍月摸上公楠手上的杯子,嘴吸在杯沿上,“就一小口。”公楠手松一下,斜了点到她嘴里。

  她又辣的不行,咽了一口果汁。

  “让你别喝。”

  “让我喝吧。喝了好受点。”伍月目视前方,篝火烧得火热,公楠又在后面抱着她,一阵温暖燃起她的继续说话的勇气,“然后那天,那天我就去了你给我的地址,谁知道打开门,见到两个老人,把我吓了一跳。他们显然也吓到了,后来我才知道是你的父母。”

  “我该叫他们什么,哈哈哈,我都该叫你叔叔。”伍月开着玩笑,嘴里发苦。

  公楠应声干笑了两下,别过头。

  荒野里两只野羊正在穿越公路,一辆车停了,两只羊慢慢悠悠地走着。

  “我说我是你的学生,你让我帮你看家。他们也很孤独,后来我就经常去看他们,和他们聊聊天。一点点我知道了你去做公益项目了,大概在青海湖这边。然后我就在网上找。公益项目太多了,我把一个个都列出来,终于有一天,我看到微博上,你们发了合照,照片上有你。”

  公楠收紧手臂,把伍月抱得更紧,继续静静地听着。

  “然后我就来了。李队他们都知道我来,因为我求他们,我跟他们说你离家出走了,我好可怜。”伍月一歪脑袋,公楠知道她又在开玩笑,轻轻地敲了下她的头顶。

  她夸张地假哭,哭着哭着,真的眼泪跟着流了出来。

  一如之前,她的眼泪静寂无声。

  无声的月色应和着她,公楠把头压在她的头顶上,“对不起。” 又是一个对不起。

  这个对不起说得轻柔而缓慢,在夜风里形成了回响,一遍又一遍。

  “再让我喝口酒。”伍月转过身,拿过公楠的杯子,一口饮干净,往地上一砸,吻上公楠的唇,辗转间:“是这样吗?接下来呢?你会教我吗?”

  公楠横抱起她,走进房间,把她放在窄窄的双层床上,锁上门,用了数倍的力气来拥紧她和吻她,“我会。”两个字在唇瓣厮磨间,钻出来。

  “我会。”公楠又说了一遍,他的手探入伍月的后背,解开搭""扣。

  伍月只觉得,血液在四肢中疯狂流窜,当他触及到她的脖颈,她便仿佛触电般柔软下来。

  只要是他他手到之处,她的皮肤就像灼伤般滚烫,但再来一次,她便沉溺在他的抚""摸里,意识被抽离,只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在她的脖颈缠绕。

  床边的煤炭炉冒着火光,温暖如酥。

  她的衣服被尽数除去,公楠一只手撑着,怕压着她,另一只手抚向她未被探索过的禁""区。

  她不禁弓起背,双腿夹紧,奇怪地战栗。

  “别怕。”他贴着她的耳畔,湿润的舌尖划过她的耳垂,她渐渐放松下来。

  “啊!”公楠进""入得很慢,但一瞬间的疼痛还是让伍月痉挛起来。她向后退一分,公楠便深入一分。恶心和痴缠,疼痛和快感,一起折磨着她的心头。

  最后进入的那一个瞬间,这些折磨变成直达天堂的天梯。

  她闭上眼,看见光。

  “伍月,伍月。”公楠也沉溺在强烈的感受中,他一次次地呼唤她的名字。

  伍月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么温婉的名字,能被呼唤的这么热烈,炙热,滚烫。

  夜很长,黎明不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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