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连尧负伤商止急得不行，连带把九重天的白泽都拽了下来。
白泽自从离陌不在后性情大变，明明是一个象征祥瑞的神君，如今却活的犹如地狱神官一样。
在看到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连尧，他一直阴沉着的脸色变了变，连尧的伤口让他想到了很不好的回忆，明明如今已经重生皮肉长得完好如初的右手又开始隐隐作痛。
“这是怎么回事？”白泽缓缓问道。
云笈来时说的话简单明了，再多的还没他问人就不见了，他也只能复述云笈的话：“云笈说是少施上神殒身，他和上虞进了上神殒身后的结界变成这样的。”
白泽不自觉的抓了抓自己的右臂，转过身不再看连尧，这种情形他见过一次就足够了，再也看不了第二次。
“没事，这些都是皮外伤，养一养就会痊愈了，我……”他想以自己的经历来安抚商止，可是说了一个字却再也说不下去。
商止这才反应过来，因为太过担心连尧，连白泽的事都没顾及到，此时才脸色尴尬道：“实在对不住，我忘了你的事了。”
白泽摇摇头。
商止本来还想让他去看看上虞，可见他现在这幅样子实在开不了口，不过既然他说了没事，那也应该不必太过担心。
一重天闹了那一出小闹剧之后又恢复了平静，不过也渐渐的有了些隔阂，上虞带出来的兵将看那些胡言乱语的都没有什么好脸色，而那些本就不是天界的更是聚成了一堆，秦尊不出意外就在其中。
萧寒月每次见到秦尊都觉得额角的青筋跳动，他们俩人自从第一次见面后就再没说过话。
一是萧寒月实在懒得看到他，二是秦尊也着实怕自己这个亲哥哥。
秦尊从小到大的脾性和行为方式都像极了他的爹和他的爷爷，更像极了他厌恶至极的隼族人，所以虽是亲生兄弟，他与他之间的关系还不如他和解苍。
就连他那个妹妹都是一副彻彻底底的隼族人的脾气，尽管一副面容与自己的娘亲有些像，可他对着这个妹妹还是没有什么好感。
萧寒月一直记着自己隐忍傲气的娘因为融不进那个族中而备受冷落，可他的娘与他一样都是什么都不说的性子，到最后在隼族里慢慢消磨尽所有的精神死去。
如今秦尊在一重天惹出的这几件事，每件都在消耗他的耐性。秦尊似乎也察觉出了什么，再不敢随便出现在他面前，老实了很长一段时间。
萧寒月和解苍在上虞的殿外守了有十天，两个人每次都是互不相看，也不说话。
泠伊觉得这俩人真的就要变成门神了。
这天萧寒月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开口解苍说：“你进去看看她吧，我在这里守着。”
解苍身子微微动了下：“怎么，你在替你弟弟赎罪？”
泠伊揉了揉额角，很想对这俩人说话是不能这么说的。
萧寒月倒是不以为意：“我没有弟弟，”顿了顿接着道：“没有父母，没有族人。”
解苍嘴角一挑：“你到也不用撇清，这一重天知道你们关系的也多不过五个人。”
萧寒月这才转身直直看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弟弟，没有父母，没有族人。”
解苍也转过身，头微微一歪：“你这话到合了我的意。”
话到此时殿内传出了细微的声响，殿外的三个人都是一动，解苍走了一步就停住了，萧寒月也不动了，泠伊看着像被定身了的二人又是觉着头一阵痛。
萧寒月收回身子，低头道：“你去吧。”
解苍看了眼紧闭的殿门，转身拍了一下泠伊的肩膀：“你去瞧瞧吧，我去找师爷爷。”
泠伊心中叹口气决定不管他俩，径自推了门进去。
解苍是和古霄与子离两人一起过来的，来到门口萧寒月才跟上他们一起进了殿内。
早在里面的泠伊这时才第一次见到受伤后的上虞，哭的眼泪一个劲儿的掉，上虞则是难得面上有些尴尬的看着她不知所措。
萧寒月和解苍都是有些诧异，平日里这丫头在他俩面前一副精明的样子此刻全无，倒真是像一个被呵护养大的小公主一样。
古霄走进几步仔细看了看她的伤：“愈合的不错，会留下些疤，但时间长了也就没了。”说完他又想了想：“你若要嫌这些疤难看，我给你使个法术遮了它。”
上虞一脸的不解：“遮它做什么？”
泠伊哭的打了个嗝，却还要说话：“神君就是有疤也是最好看的。”
真真叫一个信誓旦旦。
上虞本来刚醒就看到她跑进来，见到她还没说一个字就哭开了，现在又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实在是不能理解，不过自千素走后她自己面对那些神君倒是学到一招，遇到她不能理解的她就也不再说话不再理解了，左右她是不懂的，也没什么大不了。
解苍看着扒在上虞身上的泠伊眼尾微微一抽，稍稍上前几步，扶着泠伊的肩膀，使了个大劲就把她扶了起来，嘴里还说道：“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声音温柔得让泠伊打了个冷颤，本来还想挣扎一下的她立刻就老老实实退到后面与萧寒月一起站着。
解苍这才微微弯身看似无意却把她身上的状况看了个大概，才开口道：“师父真的好些了？”
上虞闭眼动了下罡气发现没有阻碍才点点头，但是想到自己释出的那些修为就有些叹息，怕是有一阵子不能给解苍养脉了。
想到那日进去结界内看到一身狼狈的连尧，看向子离问道：“连尧如何了？”
“早你几日就醒了，本来想来看你，被商止和云笈看着哪也不能动。”子离道。
上虞点点头，又皱着眉想了想：“冥界无人看顾轮回之眼，如今少施上神也不在了，总觉得要小心些。”
子离道：“洛冥已经被派去看顾轮回之眼，倒是如今天界战神只剩你和连尧，实在是少了，不如……”他似是没有看到解苍一般，直接把眼神落在了远处的萧寒月身上：“你带着萧寒月吧，他也跟了你这么久，总该历练一下。”
本来在一旁静静站立的萧寒月猛地抬眼，没有喜悦反倒是显出纠结之色。
解苍仿佛没有听到这番话一样，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倒是泠伊被这话惊得身子一抖，眼见气氛莫名凝固住，她偷偷掐了掐自己的手才鼓起一股劲笑着开口：“萧寒月还不如萧煜厉害呢，保护神君当然要厉害的去。”
子离恍然大悟一样转头看向解苍：“萧寒月还不如你吗？”
解苍退后一步嘴角笑开：“怎么会，都是师父教出来的，哪有高低上下之分。”
子离点点头，再看向萧寒月：“就这样吧，日后你便随侍上虞左右吧。”
萧寒月张了张嘴，最后只能行了一礼道：“是。”
待子离走后古霄这才走到泠伊面前：“你这小姑娘有意思。”
泠伊收了笑，揉了揉被掐得通红的手埋怨的看他一眼：“上神也不说几句。”
古霄甩了甩袖子：“我说什么？我但凡说了什么，在他那就是确定了什么，你怕是不知子离是怎么被踢到一重天当的天君吧。”
泠伊听到有故事一双眼就亮了起来：“上神说说？”
古霄开口道：“那子离是把其他几位天君辩了个头痛，才被其他人合起来扔来做的这一重天天君，天界有几个口才好的子离算一个，云笈算一个，你跟着云笈几年难道还不知这种人有什么相似之处吗？”
泠伊想了想云笈，喃喃道：“毒的很。”
古霄拍了拍她的头：“这就对了嘛。”
萧寒月与解苍一起出了殿外，他想说些什么可又觉得自己实在用不着辩解什么，他又无错自是也不必做出一副有愧于他的样子，于是走前了几步站在解苍面前道：“我会护好她。”
解苍停了脚步抬头看他，无波无澜：“我知道你会。”
虽然是自觉不欠他什么，可这番安排却总是让萧寒月觉得莫名愧对解苍。
上虞自是不知这其中的波澜暗涌，不过也是没有太严重的事情是不会叫上萧寒月跟着，所以他虽说是上虞的随侍，却并不是总在上虞身边。
解苍对这所有一切的发生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只是默默地变得越来越沉静。
自打秦尊那件事后一重天的所有人都知道在解苍面前上虞是不能随便说的，可这并不代表面对他就会有多友好。
秦尊仍是有意无意的找他的茬，可如今的解苍对待这些已没有了以前的少年心气，无论秦尊再怎么挑衅他，他也如一潭死水一样没有波动。
萧寒月见到这样的解苍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每次遇到烦扰解苍的他就变得开始主动出手。久而久之，但凡敢惹解苍的，都要先过萧寒月这一关。
秦尊不敢亲自对上萧寒月，便总是挑着他不在的时候暗地对上解苍。他对解苍的厌恶其实与对萧寒月的感觉是一样的。
他们两人都有着秦尊没有的东西。
萧寒月自小就带着一股在秦尊看来莫名的傲气敌视所有隼族的人，哪怕自己的亲人都毫无例外。
而解苍经历过族人罹难逃亡和爹娘惨死，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却没有任何磨灭的迹象，甚至随着年岁的增长反而愈加明显。
他和萧寒月看着旁人时有着同样的眼神。
居高临下。
秦尊嫉妒有这样气势的人，怨恨有这种眼神的人，可就如他的爷爷在即使萧寒月离族这么多年却仍是想要他接任隼族族长一样，他虽然嫉恨自己的哥哥却也只能承认他的能力。
但是心底抑制不住不断增长的黑暗情绪需要一个发泄口。
这件事情爆发在隼族族长秦执带着罗琼来到一重天想要履行婚约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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