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姐弟

　　河流本来就是一种天然的隐蔽之地，除了可以提供必须的水源之外，还可以在必要时掩人耳目。

　　按照一般的套路，跳崖是一种自杀的行为，但倘若底下有一条河流就另当别论了。再不济，被从断崖边生长出来的树枝接住也是一种绝地逢生。　　所以佐助一直喜欢在有水源的地方修行与居住，方便又安全。譬如他以前师从大蛇丸时常在瀑布之地修行，他喜欢躲在瀑布掩盖住的山洞中，每当疲惫不堪时就走到清流直下瀑布那里，低下头用湍流的清水去冲洗自己的身体。水面中会浮现出他的倒影，但他很少能看到，因为瀑布强大的冲击力与势能会让其转瞬即逝。

　　他庆幸自己可以看不清当时的表情，这样他就不会捕捉到自己眼中鲜有的迷茫。他记得也就是在一个瀑布那里，当他准备为反杀大蛇丸而修炼千鸟流时，他偶然遇到过一个名叫幽鬼丸的少年。那个少年明朗的笑容让他收住了杀气，佐助当时为了不让他碍事就催他回家。

　　“回家？我不知道家是什么？”

　　佐助当时没有答话。

　　“你呢？你有家吗？要回哪儿？”

　　“我没有那种东西。”

　　他并没有太多的感触，和他一样没有家的，受这个忍者世界残害的无家可归的孩子有太多太多了。

　　他向来讨厌弱者，也很认同挚友漩涡鸣人曾经在波之国教训那个任性软弱的男孩时所说的话：“所以呢？就把自己当成悲剧主人公了吗？”

　　世界上有太多的悲剧，但摆脱悲剧的束缚而成为强者的人并不多。他和鸣人都是悲剧吧，他有时候不是没有思考过两人的惨状。

　　一个从一开始就一无所有，因为没有拥有所以不会难过；一个从一开始拥有到被自己最爱的哥哥一夜之间全部毁灭。到底谁更惨？或者……都很惨，也许没什么可比性吧。

　　但他当时的的确确不喜欢那个叫达兹纳的老头的外孙，弱小的人永远只会自怨自艾。相比之下他却在看到那个男孩的妈妈时感到一阵亲切。真的很像，相貌、黑发、性格。不过在他心目中母亲仍然是最美的女人，唯一一个让他觉得堪称完美的女子。可这两个母亲也是悲剧，一个死在亲生儿子手里，一个两度失去丈夫。女人，都是这般弱小、附加式的存在吗？不过，好像也有例外吧，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粉发身影，他下意识地回避关于她的一切。

　　他花了好大一番功夫终于清理完毕，毕竟是个细致活。每一层台阶基本都被清理了出来，足足有10个阶梯，中心的阶梯面积最小却也是晓遗址的冰山一角。

　　大蛇丸讲过他曾经参与过第一次幻九龙封印是在风之国和土之国交界处的石之国，在那里，“晓”封印了四尾老紫。那个据点内也有河流，并且有一定程度的侵蚀，不过并没有轮回眼的迹象。大概连“晓”自己都不知道那些据点是建立在这样类似于轮回眼外形的地貌上吧。不过，这只是他目前的揣测。

　　佐助又开始了“挖掘”工作，他用须佐清理出了遗址内的河床，即使被水流冲刷了两年多，但两种土质是不同的，况且外部有河流冲击，这些泥土看似巨大却很好清理。佐助突然有了一种自己在盗……墓的感觉？自己成了药师兜吗？

　　简直是洞中洞！佐助在清理完掩盖在据点内干涸河床的泥土时不禁感慨到。原来这内河底下垂直的河床处有一个洞穴，但却至今被一块巨大的岩石堵着。干涸的河床再次被清理完毕后依旧保持原貌，并没有因为外来泥土的掩盖而改变，佐助甚至还发现了一些疑似鱼类的遗骸乃至龟壳。

　　此时有巨大的破坏力就好了，譬如“怪力”就可以立马打碎这块岩石。等等，怪力？为什么要想到这些？他现在的任务是调查啊！佐助停止了有关她一切的思考，仿佛泄愤般地用雷切将巨石击碎。

　　巨石丝毫未动？佐助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

　　我在哪儿？

　　春野樱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正躺在被褥上，准确的说是在地上。她似乎身处于一个山洞中，不远处，有火光……她慌忙起身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体，还好衣服都整整齐齐，要是因为喝醉被捡……尸，那她就没脸见人了。

　　“这是哪里？有人吗？”她试探性地喊道。

　　无人答话。

　　仿佛听到了脚步声，春野樱不禁警觉起来，却看到一个黑衣人向她走来。

　　“我爱罗？”春野樱直接脱口而出这句话，因为她看到了这人的黑眼圈。待到她看清后却并不是，应该是个……女人。白色的长发，面容精致，就是皮肤白的有点吓人，和大蛇丸或者佐井有的一拼，身材瘦削，估计只有70斤吧。等等，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是昨晚吗？樱定睛一看，竟然发现这人的面容与当年对战的那个家伙很是相似。但这不可能，那个家伙早就死了，秽土转生后也被勘九郎感化而灵魂升天，除非……他再次被秽土转生，但这人的眼睛却是正常人的。

　　“蝎……”樱喃喃道。

　　“你见过他本人啊？开口便暴露了她的性别，果然是女人。音色和她最后晕倒时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你是谁？”

　　“我是谁？”女子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蝎的，姐姐吧。”

　　春野樱一阵凌乱！蝎的年龄起码是三十多岁了，这个和他神似的女人自称是他的姐姐，可是却看起来这么年轻，宛如十六七岁的少女，难不成她和师父一样会用百豪保持年轻？啊不对，他们一家子都是玩傀儡的啊……难不成她也把自己弄成了傀儡？？？

　　女子仿佛看出了樱的惊异，她笑道：“我不是傀儡。”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你要做什么？”樱立马问道。先不管她的真实年龄了，如果她是蝎的姐姐，那么她和蝎的关系究竟如何？倘若好的话那么她这个算是蝎的仇人的身份必定会给她带来危机。不过她却一直没有杀她，难道还有别的目的吗？

　　樱快速思考了一阵，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蝎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曾一度让她觉得可怕，对人命的漠视、对亲人的伤害、甚至穷凶极恶到把年轻的自己变成了傀儡。如果说千代婆婆把她自己的手臂改造成傀儡是为了抵抗年老的体力不支，那么蝎把自己全身变为傀儡就是走火入魔。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女子盘腿坐下道：“昨天我路过，看见你喝得半醉不醒，觉得有点意思，就在那儿看戏。后来看你不行了就想来提醒下你，谁知你喊了一句什么‘佐助君’就给晕倒了。”

　　“这是哪里？”樱环顾了下四周。

　　“我的家。”

　　“你就住这儿？”樱很惊讶她一个女孩子难道就住山洞里？

　　“对啊。”

　　“为什么要……帮我？”

　　“也不算帮啦，就是一个人寂寞，正好你也需要人照顾，我就把你带到了这里。”女子轻笑道。

　　“那就……谢谢啦。”

　　“不客气。”白发女子露出了一个明媚的微笑，这简直就像是阴鸷的蝎在笑一样！樱感到有点不适应，如果是姐弟，怎么这姐姐就看上去很阳光的样子呢？

　　“该我问你了。”

　　“？？？”

　　“你是谁啊？为什么要在那儿可怜兮兮的醉酒？”女子露出了一个调侃的笑容道：“还有什么佐助君？那是你的……什么人啊？”

　　其实樱还有别的问题没问完，但白发女子已经先发制人，并且自己目前也算是受制于人。

　　不过这个女孩直到现在都对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恶意，而且还算救了自己天晓得……像她那样一个年轻女孩醉酒露宿在荒山野外会如何呢？就算她是忍者，但真要遇到野兽或者坏人，只怕会很糟糕。

　　“我的名字叫作春野樱，叫我小樱就好。”樱刻意回避了有关佐助的问题，佐助君对她而言，是她喜欢的人，可是佐助君呢？她啊，只是抱着希望而已。

　　“你是木叶的忍者吧？”女子很识趣地没有再追问第二个问题，既然她不想回答就没必要再刨根问底了。

　　木叶护额被整洁的放在一边，看起来刚刚清洗过，樱点了点头，真细心啊。

　　“以后不要乱喝酒，蝎以前就未成年喝酒，他总说什么可以消愁，可是呢？消得都成了叛忍了。”女子摇头道。

　　“你们……真的是姐弟？”樱还是不太相信，当年千代婆婆没有这么说过啊。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女子淡然道。

　　“不过我并没有听说过他还有兄弟姐妹什么的。”

　　“准确的说……我母亲和蝎的父亲是表兄妹。”

　　“那么，你的外公，是海老藏爷爷吗？！”樱思考了一下，一脸惊讶，她并不记得砂隐的海老藏爷爷有直系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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