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承诺
待我还有一丝尚算清醒的意识之时，微微睁开了眼，看见了洒了一地的月光，心下一惊，怎么我入睡时是夜里，清醒时也是夜里
“此时是夤夜，尚早。”小鱼仙倌见我清醒，嘴边浮起了些许笑意，继而朝我走来，坐在了床头，用手指探了探我的额头，“瑟儿日后若想寻酒喝，我便去酒仙那讨个酒引。”
“那凡人酿的酒带了些浊气，以后断然不能再沾了。”
原来如此，我了然地点了点头，模糊之间想到那夜的情景，像极了那书上所述所描的“灵修”，我顿时起了精神，开口道，“小鱼仙倌!小鱼仙倌!”
“嗯？”他将被褥往上拉了拉，见我一副孩童样，颇有些无奈的笑了。
“你昨日，是不是要与我灵修来着？”话音刚落，只见那笑容瞬间僵硬，两抹红晕悄悄地爬上了他耳根。
“咳。”他轻咳，一副清水诚然样，像极了一只受欺的小白兔。
那我是不是就是一匹饿狼了呢？
在我那期许的目光下，他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心中一喜，又接着说道，“那日虽被那小肚鸡肠的鸟打扰了，但也无伤大雅。”
继而爬起了身，双手顺势攀附在了他双肩，欣喜地说道，“我们继续吧？”
那日小鱼仙倌怎么做来着？是先亲嘴还是解衣带？
我的手便欲往下滑，还未到腰带之处，便被他慌慌忙忙的制止了。
“咳咳!”他咳嗽声渐大，那两抹红晕也一点点匀开，染上了眼角，顷刻，他咧嘴一笑，对我有些尴尬地说道，“不急……不急。”
“哦。”我有些失望地收回了手，他不急我还急呢，还有九千五百年的灵力要换呢。
“瑟儿。”我看过去，发现他脸上笑容全无，一脸正色的问道，“我之前探过你的仙根，你平日里，修炼的是水系法术，可属实？”
在那凝重的目光下我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他顿时眉开眼笑，只留我一人茫然，这有何可笑？
“不过是心中颇有些疑虑罢了。”他抬头看了看窗外，夜色正浓，他笑了笑，吻上我的眉梢，轻声细语道，“今日月色真美，瑟儿若是喜欢，我带你去看个更美的？”
稀里糊涂点了点头，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那日小鱼仙倌是先吻的是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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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清的碎裂星光汇集成了一道极光，小鱼仙倌牵着我的手，微微一抬，便踩着一缕又一缕的月华步入那极光之中。
那极光之中一片静谧，忽然有一小东西飞过我身侧，起初以为是虫儿，吓得我往旁靠了靠，那东西飞过时尾巴还带着好看的荧光。
“那是星星。”小鱼仙倌笑了笑，继而他手一挥，随着那广袖一抬一落，刹那间，千道万道光芒而落，落在了脚下的星河中，也落入了他的眼中。
“好美啊。”我骤然一笑，伸出了手，轻轻碰了碰那星光，在我指尖停留了片刻，便又悄然落入了星河之中。
“我听闻凡人都说，酒后吐真言。”他将我一望，似隐忍般说道，“那日瑟儿醉酒，对我说喜欢。可还记得、可是真的？”
虽不知他为何会提及这事，我只觉这事比灵修之事更为羞耻，但还是僵硬的点了点头。
他一笑，继而又道，“多谢瑟儿抬爱，润玉亦喜欢你。”
“润玉自幼起便有一门婚事在身。润玉虽非大贤大圣之人，但也不齿三心二意之情，既然我心中已有了你，是断然不能和她人成亲。”
“若违此约，有何代价？”那时刚好有一颗星光划过他的眉宇，他像是从未注意到一般，一直看着我。
“削神籍，贬下界。”他轻松地脱口而出，好似玩笑话一般，我一惊，摇了摇头，他笑着握住了我的手，将我揽入怀中。
“凡人一生如沧海一粟，一如这繁星一般，与蜉蝣无异。”他的双手又紧了紧，“润玉一身清寒，无尊位，少亲朋，对这天界的浮华，从无任何贪恋。”
他笑了笑，蹭了蹭我的脸颊，“到时候，我们一同去叔父那求取红线，永永远远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好？”
我曾放在心尖上的小白龙，从不愿和人争夺什么，幼儿时，不过是只想要一个玩伴，不过是想讨自己娘亲欢心。到现在，也不过是想要一个长相厮守的人。
末了，我点了点头，他感受到了我的允诺，便笑得更开心了，“那日润玉所言，有些仓促。无论瑟儿在不在我身旁，纵使是天涯两隔，只要有我在一日，便护你平安康乐一日。”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他在我耳边喃喃道。
我看见了他眼角的笑意，须臾间想起了那句话，龙的命运，你承受不起。
心头一酸，即使是不想去争也不想去抢，也会有人跟你争，有人跟你抢，若你一直都是那日的鲤儿，该多好啊。
只是他将我彻底的忘了。
我朝他一笑，指尖隔着白衣轻抚了那逆鳞之处，对他说道，“我的一魄若在，便从来都是因你而在。”
半响，那许久未见的魇兽缓缓走了过来，星河激起了一番涟漪，它先蹭了蹭小鱼仙倌，继而又似讨好般蹭了蹭我。
到时候我们若真应了小鱼仙倌说的，成为了凡人，那这魇兽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便说道，“诶，不若改日我们把它炖了吃了吧，自己辛辛苦苦养的鹿，比起送给他人、做凡人之前，还是一饱口福比较好，小鱼仙倌意下如何？”
那鹿儿听到了我的话，吓得立马跑开 一脚一个水花，打湿了衣摆一角。
“呃……”小鱼仙倌脸上尽显尴尬之色，后继一笑，颇有些无奈。
只是这个承诺，终究都只是美好的希冀。
若龙的命运你承受不起，那么我便和你一同承受，直至身归混沌，元神寂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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