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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牡丹图


  以禅站在花亭外石阶下寂然等候,她没有再看亭内,但亭内的少女们却都在打量她。

  “她不是打伤了华小公子吗,怎么还有脸来这儿参加花宴?”一个圆脸盘的女子轻声说道。

  “似乎不是华家请的,听说她最近在接绣活,刚才武小姐请的绣娘可能就是她。她就算参加花宴又能如何,都坐过牢了,难道你还怕她抢了你的风头。”另一个女子嗤笑一声说道。

  两人说话声音虽低,但以禅恰站在顺风处,这些话一字不落地全随风送入她耳中。她抬眼瞥了那两人一眼,圆脸盘的女子她不认识,另一个却有过几面之缘,是穆府的穆音。

  穆音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何玉芙拦住了:“穆小姐,你画的这是牡丹吗?我怎么瞧着像狗尾巴草啊。”

  穆音闻言恼羞成怒:“说什么呢,你画的才是狗尾巴草呢。”

  “让我瞧瞧。”郑鱼凑过去看了一眼,“穆小姐当真是画技高超。”穆音欣喜万分,得意地瞪了何玉芙一眼,却听郑鱼继续说道:“高超得都能将牡丹画成狗尾巴草了。”

  “你……”穆音气得说不出话来。

  华重锦凝立在海棠树下,遥遥望向花亭,朝身后侍卫使了一个眼色。片刻后,侍卫便引着一个在花亭服侍的丫鬟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为何谢以禅会在这里?”华重锦不悦地问道。

  丫鬟将为何邀请以禅详细禀告,华重锦微微蹙眉,吩咐道:“你去告诉我五姐,别让小公子遇到谢家二姑娘。”

  ******

  华重梅从暖棚刚出来,便见武丽若引着一个姑娘过来,说是绣樱花斗篷的绣娘。问了方知,她只会描樱花绣样,针法也是旁人所教。

  “既如此,怎不请你师傅一道过来?”

  周菱忙道:“她在那边候着。”

  武丽若见状说道:“我以为你只要见绣樱花斗篷的绣娘。”

  华重梅轻笑:“她的技艺既然是师傅所教,自然要见师傅了。”

  待看到以禅,华重梅也不免有些惊愣,既称师傅,原以为徐娘半老,哪曾想是二八少女,还是美貌的少女。她瞬间明白了武丽若的小心思,任谁看到比自己出色的女子,怕都会有几分忌惮。又看到以禅身上的牡丹裙,华重梅的视线便再也移不开了。

  “这牡丹裙可是你所绣?”华重梅满眼惊艳。

  以禅点头应是。

  华重梅又问:“绣样也是你自己画的吗?”

  以禅再次点头。

  华重梅方才已经瞧过花亭内众人所画的牡丹,虽然也都很不错,但却不及以禅裙上牡丹有灵气。

  “家母一直想绣一幅牡丹图挂在室内,也曾让府中的绣娘描过绣样,皆不尽如人意。她看到你绣的牡丹一定欢喜,还请姑娘到暖棚赏花,稍后我们再详细商榷刺绣一事。”

  以禅唇角挂着淡淡笑意,径直说道:“华小姐想必还不晓得我的身份,我是谢以禅。”

  华重梅一惊:“谢以禅,谢家的二姑娘,你就是打伤宝暄的那个谢二?”

  以禅微微施礼:“原以为武小姐邀我等到武府,未料到是贵府,还请华小姐见谅。若无事,我便告退了。”

  “留步!”华重梅上前拦住以禅,“怎么,你是谢二又如何,难道我们华家的生意你不做?”

  以禅浅笑着问:“华小姐知晓我的身份,还要让我做绣活?”

  华重梅确实不喜以禅,尤其听闻她故意伤了宝暄,害得宝暄在病榻上躺了几个月。可见到以禅本人,不知为何,她却讨厌不起来。眼前的女子,一双眼睛清澈明净,好似被冰湖的水洗涤过,难以想象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会故意去伤害别人。

  “我看中的是你的手艺,与你是谁无关,其他人在外面候着,你随我来吧。”华重梅率先入了暖棚。

  周菱跟了以禅这些日子,也已知晓她和谢家的过节,不免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轻声提议:“我们还是不接这个绣活了吧。”

  以禅原本也不想接,可仔细一想,事情既然到了这地步,倒不如接了绣活。一味逃避不是办法,倘若能化解恩怨总比一直结怨要好。

  她让周菱稍安勿躁,自个儿入了暖棚。

  暖棚很大,栽种了好几排珍奇花木。由于温泉的缘故,棚内温暖而湿润。只是气味不太好,闻上去应是马粪。

  华重梅瞥她一眼:“气味不大好,谢小姐受得住吗?”

  以禅轻笑:“那是自然。”牢中气味也不好闻,她还不是受了几个月。

  入眼处一株一人高的牡丹,数朵碗大的绿牡丹在枝头盛放。牡丹以绿为上品,以禅晓得这株牡丹很珍贵。不过,她倒不觉的名贵的牡丹就最好看,后面还有诸多品种,也都很美。

  姚黄、赵粉、蓝田玉、状元红……硕大的花朵竞相开放,铺洒着各自的绚丽雍容。

  然而,这些牡丹全部入画会使画面杂乱不堪。

  以禅对华重梅说道:“不如让老夫人挑三四种牡丹入画。”

  华重梅自去请示华老夫人,以禅在等待的工夫,就听又有人入了暖棚。

  “好臭啊,今儿又施肥了吗?”

  以禅听出是华宝暄的声音,忙弯腰躲到了花丛后,她实在不想招惹华宝暄。

  又听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小祖宗啊,怎么样,那些女子有你喜欢的吗?我瞧着武家姑娘不错,容貌美,又知礼,画得又好。还有何小姐也不错的。”

  “我的三姑啊,她们花也赏了,点心也用过了,画也画了,是不是该请她们打道回府了。我就问你,谢姑娘去哪里了,我看到她的丫鬟在外面了,怎么不见她人?”

  以禅透过花枝的间隙向外望去,就见华宝暄和一个华服女子一前一后正在花丛中穿梭。

  “谢府的姑娘?你说那个谢以荣啊,她在花亭里作画呢。”

  “三姑,我说的是谢以禅,不是谢以荣,她是不是在暖棚赏花?”华宝暄驻足,皱眉说道。

  “没有啦,那两个丫鬟是随谢以荣来的。”女子试图将华宝暄哄出暖棚,偏华宝暄执拗得很,非要在暖棚找以禅。

  以禅缩在花枝后,眼瞅着华宝暄从不远处的花丛中走过,很快就要发现她了。她慌忙挪了挪身子,躲到了花卉间的盆景山石后。

  忽听一侧花丛中有人小声说:“谢小姐,请跟我来,我带你出去。”

  以禅转头望去,认出是方才跟在华重梅身边的丫鬟。她猫着腰尾随着丫鬟在曲曲折折的花丛中穿行,片刻便来到暖棚一角。此处瞧上去没什么异样,但丫鬟伸手一扯,这边的白绸布居然打开了,原来是一个隐蔽的小门。

  她忙随着丫鬟闪身出去。

  “谢小姐,我叫梨枝,五小姐说老夫人选了姚黄、赵粉、翠玉流芳和状元红。”梨枝低声说完,又道,“五小姐吩咐奴婢送谢小姐从偏门先出府,稍后再派人送你的丫鬟也出去。”

  以禅蹙眉:“我在哪里等她们?”

  “就在偏门等候。”

  以禅晓得华宝暄在暖棚找不到她,定会寻红绒和紫线去问,这会儿也不好带她们,便随着梨枝而去。

  华府的后园子本就临着街,但因占地广阔,两人绕着园中小径,穿过一片海棠花树,又绕过一处池塘,才看到一处角门。瞧着平日也不常用,门上挂着一个大锁。

  梨枝打开锁:“劳烦谢小姐稍候片刻,稍后五小姐会派府中马车送您回府。”因以禅来时是武丽若派人接的,并未乘谢府马车。

  外面是一条偏僻的街道,正午时分,行人寥寥。

  梨枝陪以禅等了会儿,还不见红绒紫线和周菱出来。以禅有些不放心,对梨枝道:“不如,你回府去瞧瞧,她们何时过来。”

  梨枝回去不久,街道上驶过来一辆青呢马车。

  “哟,这不是谢二姑娘吗?”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自马车中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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