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人生无常
顿时，顾嘉麟也失去了兴趣，走进卧室拿起换洗的睡衣裤就去了浴室。
那次白彤出车祸，种种证据都指向沈佳怡，就算他不愿意承认，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再怎么袒护也抵不过现实的证明。
只是每每想起那件事，顾嘉麟都会觉得脊背爬升过一阵寒意。
他了解的沈佳怡，的确能做出那种事。
次日一早，沈佳怡起床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她睡眼惺忪地伸过手探了探温度，被子里都是冰凉一片。
她若无其事地梳洗完毕后下楼，走了刚有两步就顿住了。
顾嘉麟正在饭桌边上忙活，他抬起头看过来，“下来了，快过来把早餐吃了。”
楼上的女人怔住了，特别是在看见顾嘉麟平日最熟悉的冷漠脸此时冲她温柔一笑。
顾嘉麟的笑容不能用灿烂来形容，却足以融化积雪。连沈佳怡这种心性淡漠之人都不禁怦然心动。
“你起这么早就为了做早餐？其实这种事情何必你劳动大驾，去公司楼下随便买点也是一样的。”沈佳怡边走下楼边说。
心里对昨晚的事还有芥蒂，准确来说不是昨晚，而是针对那件事。
可顾嘉麟都做出这么大让步了，她还能纠结计较什么。
不过之后两人的相处模式突然变得相敬如宾，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让沈佳怡更加烦躁。
她不止在一个夜晚地劝服自己，不要太在意，就是越在意才会越心烦。
最近不知怎么了，心里头总是浮现出一种强烈的不安。摇摇欲坠。
这天周末早上，沈佳怡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过来，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她惊魂未定地睁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回神。
不一会儿手机响了起来，着实吓了她一跳，因为周末一般情况是不会有人找她的。而当拿起手机查看的时候却是微微一愣。
手颤抖了一下，眼睛即刻紧紧闭上。她的眉头紧紧锁起，手机捏得紧紧的。
今天是母亲的生日。可嘲讽的是，母亲的生日到了，也就意味着……
沈佳怡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出门，顾嘉麟这几天都在外边出差，倒给她足够的空间时间去处理。
灰蒙蒙的天，安静肃穆的墓园里没有一点生气，本就清净的地儿如今在寒冬里显得更加寂寞。
踏上一层层阶梯找到熟悉的方位，女人手捧着一大束香气扑鼻的百合花康乃馨。这是妈妈最喜欢的花，和她喜欢的类型差不多。
墓碑上贴着一张方形的小照片，旁边的是她的丈夫。女人笑的很甜美，光是隔着那张被日月侵蚀的照片也能明确感受到她生前的和蔼，与女人不同，他的丈夫看起来就要严肃许多，跟日常的状态相差甚大。
“妈妈，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特来看你，还有爸爸。”沈佳怡将手里的花束小心翼翼地放在墓碑前，目光在两座墓碑之间来回流转。
许多话哽在咽喉想要说，可还没说出口眼前的视线的就先模糊了。她深吸一口气用手背粗鲁地抹去眼里的泪水。
鼻尖红红的，眼眶也是。
她垂着头，调整好状态再抬起时，眼里的泪水已经褪去，神情变得狠戾和倔强。
“我从不相信爸爸会做贪污受贿的事情，当年发生的事情我一定会查到底。那些个无用的警察，我一定会用真相打在他们的脸上。一切慢慢来。”
说完，沈佳怡想起了什么，眼神中的那股阴冷一下子散了大半。随之她咽了咽口水什么也没说。
心里默念过“顾嘉麟”三个字。之后便再也没有什么。
她坐在墓碑旁边说了很多话，就算一时间敞开心扉吐露了太多，陷入一片沉默也不会觉得尴尬孤独。
直到傍晚时分，压抑了一整天准备下雨的天终于有了点起色。一阵狂风大作之后就连绵地下起小雨来。
逼不得已，沈佳怡只好先离开。
“爸，妈，以后我再来看你们，如果你们想我了就到梦里找我好了。”
孤零零的墓碑被雨冲刷着，沈佳怡刚上了车，外头的雨瞬间转为倾盆大雨，眼前庄严肃穆的场地一下子混入朦胧当中。
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器在眼前来来回回地摆动，因为下雨的原因，车子行驶的很慢。
回到家时已经是夜晚。
半夜，沈佳怡手脚猛然抽搐了一下，紧接着从梦中惊醒，浓密狭长的睫毛上还沾有温热的泪水，枕头上也湿润了一小滩。
她正了正身子平躺，双眼迷离地望着上方漆黑的一片。晃了晃神，才适应了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噩梦，手背搭在了额头上，紧闭上双眼，脑海里全是刚才梦魇里的画面，反反复复，清晰可见。
她难受地撑起上半身，够着手去开了床头的灯。
晕黄的灯让房间里一下子温暖了不少，沈佳怡的心里也逐渐缓和。她侧脸看了看身旁宽大的床位，顾嘉麟去出差还没有回来。
现在是半夜两点，听说他出差，白彤也跟着去了，那这个点，那男人指不定是躺在谁的床上呢。
沈佳怡吸了吸鼻子，抽过一张纸擦拭眼泪，起身朝浴室走去。
关上浴室的门，她双手撑在盥洗池的两边，扭开水龙头，冰水哗哗地流出来。
镜子里的人忽然红了眼眶，今天日子不一样，很特殊。
是母亲的祭日。可笑至极，昨日是生日，时针刚过零点九成了忌日。
前一秒天堂后一秒地狱。
人生无常。
前两天她还在南宫洛的医院里眼睁睁地看着一名孕妇推进了手术室。
即便自己不是养父母亲生的，可他们对自己犹如亲生女儿一样，百般疼爱。
一时间，脑子里被回忆的画面填充得满满当当，沈佳怡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大颗大颗地砸下来。
她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可越是克制，她的心就越是疼的厉害。
眼睛火辣辣的疼，她捧起水往脸上扬，数次的凉意才慢慢将情绪压制下来。
关上水龙头，吸了吸鼻子，由于刚刚哭过，鼻子不透气了，抽过几张纸吹了吹鼻涕。
“咚咚咚——”
浴室的门突然从外面被人用手指扣响，吓得沈佳怡脸色霎时间苍白。
“谁？”她警惕的语气没经过思考，脱口而出。
外面的人叹了一口气，带着疲惫的声音说:“我。”
顾嘉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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