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赠送化形丹

　　又是一天早晨，小童吃点食物，又取一些放到床边，留给早已寸步难行的义父，正准备去炼丹。“枫儿，先等会再去，义父有事交代。”

　　小童赶忙回身，来到石床前，恭敬的问道：“义父，有何事要吩咐枫儿去办吗？”

　　老人坐起道：“我深知命不久矣，今天跟你交代一下吧，以免再没机会，你帮我把石架上包袱拿来。”

　　“是”，小童快步拿包袱回到石床前，恭敬的问道：“义父，有何事要吩咐枫儿?”

　　老人打开包袱，缓缓说道：“当年太祖命你家祖刘伯温于洪武年间，派锦衣卫带队守护，监造圣皇令，是为了约束其后人励志为民，保大明江山永续。不想靖难之役后，文帝被逼远走，只能命我等祖辈找寻隐蔽之地，守护着圣皇宝藏，等待皇族血脉前来；他带着圣皇令在贴身侍从护卫下别处潜伏，从此下落不明。我们历代祖辈侦查，至今杳无音讯。你爹接过指挥使后，就派我和名册上人员明察暗访，但仍一无所获。此时正值阉党弄权，皇权旁落，削去你爹指挥使之职，而且四处侦缉，终于得知你爹下落而发难！这枚指挥使令乃你父遗物，这本名册记载的是我等所有潜伏人员，他们看到你爹令牌，都会唯命是从，你要好生保管。你天赋异禀，现又得内丹奇遇，今后江湖自有你一片天地。如今炼丹之法你已炉火纯青，不知最近笛功可有长进啊？”

　　“回义父，枫儿自六岁得乐谱和笛，虽勤加练习，然八岁方练得两重；不想在此山中受丹药之功，一年之内又增两重，如今我已进入六重之境。”

　　老人欣慰的笑道：“傻小子，丹药只有固本培元之效；此“九天梵音”功法，乃梵音教传自上古，以女子阴柔为主，男人练之比女子难上数倍，你得火狐内丹后，继承了易容幻觉和魅惑幻境等阴柔属性，打通任脉后自然会功力大增。”

　　小童惊讶道：“原来如此，我一直以为是丹药之功。”

　　“当年我曾答应一人，帮她寻找绿笛之主，如今总算是找到了；今后你若有机会，帮我送还乐谱，以解我多年心结，了却我当年承诺。”老人眼眶发红，幽幽的说道。

　　“是，我该把乐谱交给教中何人呢？”小童问道。

　　“到了梵音教所在，就说故人来访，请禀‘音波有别，痴心难改’，自会有人来见你。”老人正声说道。

　　“义父，不知我该如何去找圣皇令？毕竟年代久远，即使找到我也无法辨别真伪啊！”小童疑问道。

　　老人缓缓说道：“圣皇令为文帝当年带走，由贴身侍卫护驾，我等祖辈找寻多年无所获；我也是遍找群山，名寺古刹，尚未有线索；这些年，也曾多有令牌传闻，后经查证均为假；此令牌乃十足黄金打造，双面均刻有二龙戏珠，正中为圣祖皇令四字，背面为躬身自省、大明永续、令牌到处，如朕躬亲；轻按龙珠可弹出暗盒，盒内是皇脉宝藏图；同时也是钥匙，只有它才能开启皇脉宝藏；所以江湖流传，得皇令者得天下，持令者可享圣皇宝藏，便可君临天下、废帝王、御三军、治百官、统万民。”

　　“义父，持圣皇令的人既然知道藏宝之地，为何这么多年不来联络？”小童追问道。

　　“我们祖辈早已想过，猜想可能是遭遇不测，或另有他因，所以才派出锦衣卫四处潜伏侦缉。”老人解释道。

　　“那我该从何查起呢？也是要找遍群山，名寺古刹吗？”问道。

　　老人无奈的点点头，道：“是的，只能遇山进山，遇庙拜庙，耐心打探，没有更好的办法；要说有捷径，就是你能幸运遇到用弓箭的高手，那样或许有机会早点找到圣皇令；因为当年文帝身边侍卫中，有一对双胞胎兄弟，出自箭法世家，弓法出神入化，想有后人传世吧。”

　　小童勉强的笑道：“也许吧，义父，还有要吩咐的吗？”

　　老人严肃的说道：“还有就是名册上的潜伏侦缉人员，以后你以指挥使令牌，可自行决定他们的去留，各处所存有的银两也由你来处置。”

　　“是”，小童躬身答道。然后把床上令牌和名册，放进百宝囊中，缓缓退出，前去炼丹。

　　又是几天过去，清晨小童又是早起练笛，渐渐的太阳从东方升起，太阳正被薄云缠绕着，放出淡淡的耀眼的白光，晨雾也在慢慢的消失；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的大地，远处巍峨的群山，在阳光照映下，披上了金黄色的外衣，显得格外美丽。

　　这两年，无数的天才地宝炼制的丹药固本，加上火狐内丹的炼化经脉，已让小童的身体强横非常；日日的苦练，音波功竟达到了六重之境，锦衣卫的龙行刀法、轻功弹弓射影、针灸和暗器玄冥搜穴针，也都精进不少，炼丹更是炉火纯青。

　　他满脸得意的笑容，高兴的大步往药王洞方向走去，想来义父也该醒了，他知道我又有进步必然很开心。

　　当他来到石室门口，看到义父平静的躺在石床上，心中想，难道没醒吗？他快步来到床边，手放到义父脉搏之处。脸色突然大变，登时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山谷，这声音震天撼地，震耳欲聋，谷中群兽闻声而胆寒。

　　许久，小童抱着义父的遗体，慢慢向每日他修炼的山顶走去；来到山顶花草茂密之处，用双手不停的刨出一个大坑，把义父轻轻的放了下去，盖好土移回花草；找来一块巨石，上面用腰刀刻上：“义父易行天之墓”，然后插刀石上。

　　久久的呆坐在石碑旁，犹如一尊雕塑，清凉的微风从山那边袭袭的吹来；此时夕阳已缓缓沉落，渐渐地靠近山，这时的太阳已不再耀眼，只射出柔和的光芒；山峰显得越来越高大雄伟；白云亦显得宁静纯洁，夕阳慢慢地和天地融为一体。

　　小童缓缓起身，面朝石碑拜了几拜，然后脚步沉重的往石室方向走去；在平时几个起落的路程，这次竟走了约半个时辰！

　　石室中，灯光昏黄，小童正左手拿着食物，右手整理着一些物品；过了一会，吃完食物，把整理好的物品，扎成一个包袱放于石桌。

　　和衣躺倒床上，眼前往事历历浮现，看到了爹娘和自己，一家其乐融融；想到义父对自己的指点和爱护，心中悲伤不已，直到沉沉地睡去。

　　早晨，小童下了床，来到石桌边，束上百宝囊，右臂挎着包袱，戴上斗笠，缓缓的走出石室。外面和煦的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彩色的大地，反射出金色的光芒；光线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变成了圆圆的光晕；远处巍峨的群山，在阳光照映下，披上了金黄色的外衣；地上的花草，随风轻轻的摇曳着；山腰的雾气像幕布一样拉开，在金色的阳光里显得格外美丽。

　　过了一会，就听到四周草丛中传来“嗷嗷”的叫声，放眼望去，尺高草丛内出现众多狐狸，它们四肢短小，体圆而粗，被毛丰厚，耳宽而圆；在灰狐、蓝狐和黑狐三个头领身后，按毛色整齐排列，像是给小童送别。

　　小童点头示意，一言不发的继续往谷外走去；不久，前面出现大片的杏林，一声虎吼打破了山谷的平静，斑斓猛虎从谷旁山洞里走了出来，只见它昂着头，一双绿眼射出柔光，全身金黄，身上布满粗大的黑色条纹，它的爪子像刀一样尖利，大尾巴在身后左右摇摆，头顶正中的“王”字，象征着它的威严，挡住了出谷的路。小童像是没看到一样，径直走到面前望着它，老虎像是通了人性，立即匍匐于地，用头轻轻蹭着，就像是遇到久别的亲人。

　　“我因身负使命，今日便要离去，心中虽多有不舍，但情非得已；此瓶内装有丹药数十粒，乃为化形丹，专门为你炼制，服用一粒，可幻化为人形，口吐人言达千日；如今赠送于你，请代我守卫药王谷。”说完，小童取出一粒放入虎口。

　　就在这时，小童就觉眼前一晃，面前出现一位年约六旬的老者，一身金色的长袍，显得那么的高贵，方脸宽额，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粗犷豪爽，威风凛凛，举手投足沉稳有度，呆呆的望向面前的小孩；躬身行礼道：“多谢小侠成全，老朽定当恪尽职守，守护药王谷。”

　　小童赶忙抬手道：“老人家不必如此，我也是有私心的，因为谷中毕竟埋着我义父，所以我才有此想法。”

　　“不管是否有私，你也是孝心一片啊！当年药王晚年云游到此，见景色优美，民风淳朴，遂留连忘返山间村落，悬壶行医无所求，施医无类不受谢，治百病不取分文；只道患者病愈后在此谷植杏树三株，经久而郁然成林，杏熟以杏济贫民。有一次，我食药果而伤喉，听闻此间事，便伏跪药王求医，得以痊愈；但见其年事已高，为感其恩，我自愿充当坐骑，为其守护杏林；直到有一日，药王洞中，紫气盈天，瑞气满谷，经久不散；数日后查看，药王早已不知去向，我仍不愿离开，以报其恩。”

　　“你感恩之心，可动天地，请受我一拜，”小童弯腰恭敬行礼道。

　　“小侠不必如此，原本谷内清幽安宁，本可在此久住，然你身负要事，实难久留于此；外面的路途可比谷内凶险万分，望你千万珍重啊！”老者殷切的嘱咐道。

　　“多谢老人家忠告，晚辈刘川枫记下了，望您好生保重；”小童还礼拜别。

　　老者望着渐渐远去的小童，心里有说不出的不舍和无奈，看着手中的瓷瓶，默默无语良久。

　　过了一会，一声狼嚎从前面传来，刘川枫抬眼望去，草丛两旁的树下，整齐的排列着群狼；它们在头领的带领下，犹如站岗的侍卫，延伸向远处；

　　他双手还礼拜别，口中说道：“多谢相送，望好生守护山谷。”

　　只听得两旁狼群，同时发出嚎叫，经久不息，像是回应着他，也像是给他送行，更像是为他吹响出谷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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